沒過多久,天色逐漸亮了起來,山洞中也越來越明亮,晨光中,麥冬可以清楚地看到咕嚕新長出的那對翅膀。
不同於在鼓包中時的透明,掙破那層膠質後,小小的肉翼逐漸變成跟鱗片一樣的黑色。骨骼血肉快速豐滿起來,摸上去感覺肉肉的,從翅根到翅稍約有三十釐米長,但因爲生在背後靠裡一些的位置,面看就感覺翅膀很袖珍,加上那肉肉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懷疑這雙翅膀能不能飛得起來。
眼巴巴終於等到天亮,麥冬雙眼亮晶晶地盯着咕嚕。
咕嚕還在爲身體的變化感到新奇不已,新長出的翅膀不停撲騰着,見麥冬盯着自己,它興奮起來,小肉翅撲騰地更賣力了。
可是,任它撲騰地再怎麼賣力,雙腳牢牢地踩在石牀上也飛不起來。
麥冬眼巴巴等半天,卻只等來陣陣因翅膀扇動帶來的清風,倒是挺舒服的,比得上電風扇了。
但是,麥冬想要的可不是電風扇,她想要的是私家飛機!
但此刻,承載了她私家飛機的幼龍似乎對充當電風扇的工作上了癮,兩隻小肉翅扇個不停,唯獨沒一點起飛的意思。
“咕嚕,飛起來!”麥冬雙臂擺動,做出飛的姿勢。
“飛!”咕嚕伸出兩隻前爪,高興地跟着學。
麥冬趕緊把它擡起的兩隻爪子按下去,指着後面的翅膀,“不是爪子啦,是翅膀,翅膀!”
“翅膀,翅膀!”咕嚕跟着唸了一句,好奇地扭頭瞅瞅,然後小肉翅便學着麥冬的示?a href=";1785/";>兌換印忠還汕辶溝姆纈娑矗距嗟乃湃慈躍衫衛蔚卣吃謔採稀?br/>
麥冬傻眼了:飛、飛不起來?
一定是方法不對!
早飯都沒顧得吃,麥冬抱着咕嚕跑到山洞外的空地上。
山洞太過狹小,不適合飛行,咕嚕飛不起來應該就是這個原因,現在跑到外面,天高地闊地,肯定能飛得起來!麥冬自認爲找到原因,將咕嚕放下,望着它的眼神再度充滿了信心。
不用麥冬吩咐,咕嚕自己就扇起了翅膀——它似乎把這當成了一項有趣的。
雨後一個多月,地面上又長起了沒膝深的野草,咕嚕身前就有一叢葉子細細長長的野草。
半個小時後,這從野草的的葉子已經被風吹得倒伏在地,而野草的後面,造成草葉倒伏的罪魁禍首,咕嚕,則顯得有些疲憊,扇動翅膀地頻率已經慢了許多,看上去顯得有氣無力。
麥冬蹲在它身邊,託着腮,一臉愁容。
龍會飛不應該是天性麼?就像魚天生就會游泳一樣,爲什麼現在會出現問題?
而且,麥冬清楚地記得,咕嚕出生沒幾天就能下水捉魚了,也就是說它天生便識水性,如果水性代表着它體內的水屬性力量,飛翔是不是就是代表着火屬性力量呢?畢竟按照之前咕嚕的描述,龍族們都是火屬性的,而它們似乎天生就能駕馭風的力量,憑風而上,扶搖萬里,完全沒有咕嚕這樣的問題。
莫非咕嚕真的是龍族唯一的怪胎,在享受着雙重屬性帶來的好處的同時,卻也承受着其他龍族不會承受的損失,比如說——自由翱翔天空的能力。
麥冬不知道咕嚕的同族們具體長什麼樣子,但印象中西方龍的雙翼展開至少有身體的兩倍左右,她在這裡見過的、與西方龍長相類似的翼龍們同樣如此,那些雙翼展開有近兩米的翼龍身體卻不過一二十公分,相對翅膀來說,絕對算得上嬌小了。而咕嚕明顯不符合這個標準,它的翅膀看上去實在有點袖珍,看上去就像一隻發育的龍。
可是,既然生出了翅膀,難道就只能做擺設用?麥冬不相信造物主會做這樣的無用功。咕嚕的翅膀雖然胖了一點,雖然袖珍了一點,但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樣的,沒道理飛不起來,她想着想着不由入了神,滿臉的苦惱之色。
咕嚕似乎意識到自己讓麥冬失望了,原本高高揚起的小腦袋低了下來,兩隻爪子在身前攪成麻花,揮動翅膀的動作更加有氣無力了。
麥冬不經意間擡頭一瞥,看到它這幅模樣,瞬間心疼不已,趕緊摸摸抱抱安慰。
不一會兒就哄好了沮喪內疚的幼龍,麥冬繼續絞盡腦汁想着怎麼讓咕嚕飛起來。
想了半天,還是隻有一個早已想到,一開始卻沒準備用的法子。
自然界的鳥兒也不是個個都是破了殼就會飛的,有些體積大的鳥兒,比如老鷹,剛破殼時並不會飛翔,而雛鳥的父母爲了讓它們儘快學會飛,就會將它們推下懸崖,在空中那種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只有自己的翅膀可以依靠,刺激之下,雛鳥很快就能學會正確地運用自己的翅膀,讓風託着自己的羽翼緩緩下降,以保護自己不受傷。
某種程度上來說,老鷹和龍是有些相似的。它們的翅膀足夠寬大,因此飛翔時不像小型鳥類那樣需要不斷拍動翅膀,只需扇動一次翅膀,甚至可以飛出幾百米遠。那麼,也許可以借鑑一下雛鷹學飛的方法?
麥冬知道小鷹學飛的過程,一開始看咕嚕飛不起來,她也想過這樣的方法,但她心存僥倖,覺得咕嚕畢竟是龍,多練一會兒肯定飛得起來,便不怎麼想用這個方法。因爲不同於雛鷹,咕嚕的體重已經有三四十斤,又不像鷹一樣全身羽毛佔了大半,萬一摔下懸崖沒學會飛卻摔下去,絕對會摔得鼻青臉腫,雖然咕嚕皮糙肉厚很經得起摔打,麥冬也不想讓它平白受罪。
但既然現在已經一籌莫展,麥冬就決定還是試試這個方法。
她不捨得也不敢直接把咕嚕扔下懸崖,萬一扔下去它也沒學會飛,摔下去摔成肉餅,她就連哭都沒處哭了。
她找了塊離地有五六米高的大石頭,抱着咕嚕爬了上去,叮囑了咕嚕一下待會兒該怎麼做之後,就站起身來,高舉着咕嚕,閉上眼,狠狠心鬆了手。
空中傳來翅膀拍動的聲音,卻沒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麥冬驚喜地睜開眼,就看到咕嚕一雙小肉翅不停拍動,身子搖搖晃晃地在空中勉強保持平衡。
“鼕鼕!”看到她睜眼,咕嚕高興地叫了一聲。
話聲剛落,麥冬還沒來得及迴應,就聽到“噗通”一聲,黑色的幼龍翅膀稍稍慢了一拍,身體一歪便重重摔在地上。
四爪着地,脊背朝天,半個身子都埋進了茂盛的草叢裡。
“鼕鼕……”草叢下傳來幼龍抽抽搭搭的叫聲。
麥冬捂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試驗了半天,麥冬鬱悶地發現,咕嚕在空中最多隻能支撐三分鐘,時間再長一些,就會脫力墜落。
太陽漸漸升高,已經過了平時吃早飯的時間,但麥冬卻渾不在意,蹲在草地上盯着咕嚕研究。
但她不在意,其他生物卻不能不在意,尤其是胃口的恐鳥一家,到了這個點,一家三口都已經飢腸轆轆,左等右等等不到主人來喂,便大的領着小的,昂首挺胸,排成一列出來覓食,此時正好經過蹲在地上種蘑菇的一人一龍的身旁。
小恐鳥的病早就好了,但因爲害怕再次發生上次那樣的險情,麥冬索性沒再建新的畜棚,打算就讓恐鳥一家跟她和咕嚕一起住在山洞。住在客廳是肯定不行的,不說乾不乾淨,咕嚕也不會同意,當初她可是承諾過它,小恐鳥一好就讓它們搬出去,現在自然也不能自己打自己臉食言而肥。因此麥冬讓咕嚕在山洞旁邊又挖了個稍小些的洞,有通道與主洞相連,就當做畜棚讓恐鳥一家在那裡住下了。
經過上次的事,恐鳥一家已經變得非常溫順,甚至完全不會想着逃跑,麥冬剛開始還在恐鳥住的那處山洞出口設了柵欄,後來看它們都會主動回來,便連柵欄也撤了,飼養也基本都變成放養,每天都是讓它們自己出去覓食,除非是天氣不好的時候纔會把它們關在山洞。而爲了防止它們吃了露水草重蹈覆轍,她一般會在前一天晚上準備好它們第二天早上的食物,其他時間則是讓它們自由覓食。
現在麥冬一門心思研究怎麼讓咕嚕飛起來,就忘了要喂這三隻的事情,因此禁不住餓的三隻大胃王就自發出來覓食了。
三隻恐鳥排成一排,恐鳥爸爸在最前,恐鳥媽媽緊隨其後,小恐鳥綴在最後當個小尾巴。
恐鳥爸爸和恐鳥媽媽目不斜視地走了,小恐鳥卻好奇地向這邊張望。
咕嚕還在撲騰着翅膀,不過頻率已經很慢很慢,整個龍都無精打采地,眼看着恐鳥一家在身邊經過,都懶得像往常一樣上前去恐嚇它們一番。
小恐鳥睜着黑豆大的小眼珠,奇怪地看咕嚕撲騰翅膀。
它歪着腦袋想了想,以爲咕嚕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便也學着咕嚕,張開比咕嚕更胖、更袖珍的翅膀扇動起來。
恐鳥的翅膀早就已經退化,因此小恐鳥扇了半天也還穩穩地站在原地,半點沒起飛的樣子,跟咕嚕倒是半斤八兩。
咕嚕早注意到那三隻討厭的鳥,只是它忙着傷心,懶得理會它們,這時見小恐鳥學它的動作,即便仍然很傷心很失落,也不忘斜眼送過去一個恐嚇的眼神,嚇得小恐鳥趕緊收攏翅膀,邁着爪子追趕爸爸媽媽去了。
麥冬卻望着小恐鳥的背影出了神。
仔細一看,小恐鳥和咕嚕某些地方挺像,都是一樣小小的,肉肉的,翅膀也是一樣短短的,不過咕嚕比小恐鳥的翅膀還是長一些的。
咕嚕無法連續飛行的原因無非是翅膀嚴重發育不良,翅膀扇動帶起的氣流不足以維持身體的重量。
翅膀大小沒法強求,但身體重量是可以控制的。
看看小恐鳥再看看咕嚕,麥冬這才發現,作爲一隻龍,咕嚕似乎有些……太肥了?
咕嚕要減肥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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