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宣哥哥你這就不對了吧”溜溜故意鼓起腮幫子,假作生氣道,“我們是不是好哥們來着我們三個是不是吃貨三人幫來着這麼要緊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訴我和貝螺姐姐,你太不把我們倆當兄弟了”
“那溜溜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的男人”禮宣開始轉移話題道。
“沒有我要找的男人還沒出現呢”溜溜很肯定地搖頭道。
“那個獒賜不是嗎”
“誰獒賜你瘋了吧,禮宣哥哥你怎麼會覺得我喜歡獒賜呢”溜溜分外不解地問道。
“昨天啊,”禮宣回憶道,“昨天我看見人家獒賜走在前面你就跟在後面,然後做各種奇怪的鬼臉,還有又踢又踹又蹦又跳的,可興奮了,所以我就以爲你喜歡他呢”
“還有這種事兒”獒賜忽然從院門口那兒走了進來。
溜溜頓時有點窘了,忙朝禮宣使了個眼色,然後起身指着獒賜問道:“喂,站住此處乃重兵把守之地,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隨意進出,出去出去”
“重兵把守”獒賜忍俊不禁,指着他們三個道,“這也算重兵全是些老弱殘兵吧隨便來個高手就能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了,還重兵呢”
“要你管呢”溜溜放下手裡正在編織的繩鏈,雙手叉腰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十分傲嬌地昂起她那顆圓頭顱對獒賜說道,“總之,這兒是禁地,不是你這種蝦兵蟹將順便進出的地方,趕緊離開,不然本公主就叫人來把你拖出去了,知道嗎”
“那他呢”獒賜指着禮宣問道,“那隻算什麼兵巴陵國本地生河溝蟹是吧他一個非本地生的都能進來我爲什麼不能進來”
“禮宣哥哥是我請來的客人,我請來的,聽懂了嗎”溜溜伸出一根食指在獒賜心口上戳了戳道,“而你呢,纔是不知道打哪兒跑出來的非本地生的河溝蟹,明白嗎這兒不歡迎你,趕緊回去抱你的小師姐吧”
聽到這句話,一直埋頭勤於編織的貝螺擡了擡頭,往溜溜身上瞟了一眼。
“你管我什麼時候回去抱我的小師姐,我是來找我嫂子的,又不是來找你的,溜蝦兵,一邊去吧”獒賜撥開溜溜,徑直走到桌邊坐下,斜眼瞥了瞥禮宣,然後笑問貝螺道,“嫂子,編什麼呢全是珍珠啊”
“給秦姐姐編一條安心定神的脖繩,”貝螺擡頭歇了一下手問道,“你怎麼沒在外面去幫花塵哥接待賓客啊”
“二哥讓我過來找你。”
“找我有事兒嗎”
“沒事兒,他就是讓我跟着你,省得有些不懷好意的人趁機鑽了空子。”獒賜說着目光往禮宣那邊斜了斜。
禮宣察覺到了獒賜那一束質疑的目光,淡淡一笑,並沒有說什麼。打進花狐本寨開始,他就已經發現獒賜在盯着他了。對此,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當晚,獒賜將禮宣這兩天的行蹤稟報了獒戰,並道:“就這兩天看來,他似乎沒什麼嫌疑,只是跟賓客閒聊或者去找二嫂和溜溜,實在看不出這個人有什麼居心。”
獒戰反揹着手皺眉道:“可我始終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兒,接近貝螺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那就再盯着他,興許還沒到他動手的時候。”
“我已經讓安竹傳信給莫秋了,讓莫秋在金都好好打聽打聽這個禮宣,而你,給我盯緊他了,特別是他去找你二嫂和溜溜的時候。”
“知道”
“先去歇着吧明天就是花塵大婚的日子,還有得忙呢”
“那我先回去,二哥”
獒賜離開後,獒戰緩步跺到窗邊,目光深邃地望向了燈影朦朧的庭院內心想,那個禮宣到底有什麼目的呢難道真如他自己所言只是出來到處遊歷,只是對貝螺的轉貨場好奇可爲什麼一看到這個人就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呢他到底想幹什麼
天不亮,整個花狐本寨就忙碌開了。今天是花塵大婚之日,賓客盈門,處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花塵穿着一新,穿梭在賓客之間忙着招呼。水禾則端坐在房中,讓她娘和水凝梳頭打扮。梳妝完畢,水凝退出了房間,瑤夫人拉着她的手心疼地叮囑道:“禾兒啊,這婚事說起來實在是委屈你了,可事兒都定下來了,我們不能反悔,所以你也只能將將就就先嫁了。你放心,只要你生了兒子,那首領大位娘就能幫你搶回來”
一臉紅妝的水禾淡淡一笑道:“娘,如今我已經出嫁了,婆家的這些事兒我自己知道處置,您就不用憂心了,您就安安心心地等着看您孫子將來做首領就好了。”
“禾兒,你是有什麼主意對付那姓秦的女人了嗎”
“沒有,”水禾輕輕搖頭道,“我不是說了嗎來日方長,何必急於這一時呢,對不對好了,娘您也出去招呼賓客吧”
“行,我先出去瞧一眼,一會兒就回來。”
瑤夫人出去後,水禾招了招手,讓她那貼身使女靠近問道:“吩咐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那使女點頭道:“已經備下了。”
“有人看見你準備嗎”
“沒有,小姐只管放心”
“那就好”
“小姐,”那使女有些不放心地問道,“您真的要今晚動手今晚可是您和花塵首領的洞房花燭夜啊”
“這樣的洞房花燭夜你要嗎他會一心一意地與我洞房花燭夜嗎哼,”水禾擡頭摁了摁雲鬢不屑道,“別看他這會兒在外面忙着招呼賓客,笑得跟朵芙蓉花似的,心裡保準一直在念着那姓秦的。姓秦的要不除,我這洞房花燭夜過得也沒意思,倒不如索性用來送她一程”
“可要小姐親自去冒險,那太不妥當了吧”
“這時候我不親自去,豈能顯得我誠意好了,”水禾正色道,“不必再說那些沒用的了,你家小姐往後能不能在花家立足就看今晚這一遭了。你可得給我打起精神來,事成了,必有重賞”
使女連連點頭道:“小姐只管放心,奴婢已經安排妥當,只等天黑了。”
這熱鬧且鬧得煩心的一天總算是過去了,花塵覺得比把他困在某個山坳子裡不給吃喝還難受。好容易到了洞房之時,他被花墨和安竹攙扶着去了新房,耳根子纔算清淨下來了。
水禾已經花容月貌地端坐在內,一動不動地垂首默默。花塵瞥了她一眼,徑直走到桌前端起那兩樽酒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然後步伐凌亂地往邊走去。只聽得噗通一聲,他倒在上呼呼地睡了過去。
水禾挑起眼皮,冷冷地掃了花塵一眼,隨後起身走到邊輕輕地晃了花塵幾下喊道:“花塵哥花塵哥你醒醒醒醒”
花塵整張臉緋紅,想必是酒灌多了,醉了過去。水禾見他醉了,並不失望,嘴角反而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替他脫了鞋襪,蓋上被子後,水禾快步走到銅鏡前卸下了頭飾以及喜袍,另外再換了身家常的衣裳,跟着,她來到了窗戶前,伸長了脖子朝南邊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就在這一牆之隔的另一邊,便是安置秦思琴的地方。倘若她沒估算錯,這個時候她的貼身使女已經悄悄潛入了秦思琴的房裡。要不了多久,便會有一股濃煙從秦思琴的房間裡冒出
約莫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她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那股濃煙,正是從秦思琴院子裡冒出來的。一見這濃煙,她立刻奔出了房間,也不疾呼,只是直奔向隔壁院子。
進了院子,她擡眼便看見濃煙正滾滾地從秦思琴的房間裡飄出來,臉上不禁浮起了幾分得意之色。就在此時,院內有人發現了異樣,開始大聲疾呼了起來。於是,她也跟着大喊了一嗓子,然後頂着滾滾濃煙衝進了房裡,只聽見身後一片驚呼道:“夫人,進去不得啊”
進去不得哼,若不是爲了這一刻像個英雄似的衝進去,自己又何必大費周章地辛苦佈置呢她迅速從懷裡掏出了事先打溼了的布條捂住了口鼻,一咬牙,衝了進去。
到了屋內,火已經從秦思琴邊燒了起來,滾滾濃煙隨着風向在屋內四處滾散。她先跑到了窗戶旁,往外呼吸了一口空氣,然後再奔回了邊,順手抓起了一隻枕頭,目光陰冷地看着還未醒來的秦思琴道:“你可別怪我,誰讓你出現得那麼不是時候呢今晚你是被煙燻死的,聽懂了嗎你是被薰死的好好去吧,咳咳咳我會讓花塵以側姬的名分給你風光大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