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跟溜溜出事兒……”
“你是怕我跟那禮宣有什麼吧?”
“可你今晚明知道我會來也沒在寨子門口接我,反而跑到他那兒去喝湯了,我心裡有點不高興這也說得過去吧?”
“我爲什麼要這麼晚趕過去拿湯?我真的着急喝那碗湯嗎?算了,懶得跟你說!”貝螺拿上馬鞭轉身就開門走了。
站在樓梯口觀望的溜溜二人見貝螺氣呼呼地下來了,忙閃到了一邊。待她出了院子後,溜溜吐了吐舌頭道:“壞了,好像真吵起來了!”
“溜溜公主你趕緊去跟着公主吧!”念衾道。
“那你去看看獒戰哥哥,跟他說說,做人不要那麼沒良心!”
“知道了!你趕緊去!”
溜溜出門去追貝螺後,念衾噔噔噔地上了二樓。走進飯廳時,獒戰正黑着一張臉悶悶地喝酒。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試探性地說了一句:“其實呢……這一桌子菜都是貝螺公主事先寫好單子讓我吩咐人做的……”
獒戰愣了一下,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怎麼會提前準備好呢?公主說你今晚會來,她又沒功夫也沒那個手藝做這麼一桌子飯菜,就讓我在寨子裡找兩個很會做菜的婆子做的,至於那個禮宣……他的確很會做菜,別說公主和溜溜公主去過,就是我和我哥也去過他那兒呢!傍晚忙完之後,公主就趕過去拿湯了,就想拿回來給您也嚐嚐,要不然她也不會晚上去,平時我們都是三五幾個一塊兒白天去的。”
“哦……”獒戰好沮喪,心裡很不滋味兒了,早說啊!
“那您還需要點什麼嗎?”
“不用了,”獒戰拿起馬鞭子起身道,“讓人送到我們那邊去吧!”
“知道了!”
獒戰出了念衾家,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一眼,現在,他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小冬瓜了。其實對這寨子他並不是很熟,來的次數也不多,多半都是小冬瓜在掌管,每年六月到七月,十一月到十二月時,貝螺都會來這邊住着,方便打理轉貨場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貝螺一生氣會躲到這寨子裡哪個角落去。
獒戰茫無目的地尋找時,貝螺和溜溜正坐在全寨最高的那個閣樓上看夜景。整個寨子不算大,但夜市挺繁華的,能看見南邊有一條亮堂堂的燈火帶。溜溜迎着風,伸了個長長地懶腰道:“貝螺姐姐,你還要在這兒坐多久啊?回去了吧!”
“你困了你就回去吧!”貝螺靠在身後的木柱上望着夜景說道。
“哎,你還真打算跟獒戰哥哥置氣呢?你們都老夫老妻了,娃兒都三個了,還置什麼氣呀?”
“老夫老妻又怎麼了?老夫老妻他就能隨便懷疑我嗎?我看他是現在當了首領,架子越擺越大了!”貝螺翻着小白眼道。
“那倒是啊!他怎麼能隨便懷疑你呢?忙得要死要活的時候還惦記着給他弄好吃的,他還唧唧歪歪的,是該收拾一下了!好吧!今晚我就在這兒陪着你,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什麼時候回去,我很講義氣的!”溜溜豪氣道。
貝螺擡手搭着溜溜的肩頭笑道:“有個小徒弟還挺好的嘛!”
“那是!”
“小徒弟,有沒有心上人啊?”
“沒有!”
“真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
“當然是有好介紹啦!”
“誰呀?”溜溜好奇道。
貝螺衝她眨巴了兩下眼睛道:“我弟弟,金緬。”
“什麼?金面棒子啊?不行不行!那絕對不行!”溜溜使勁甩頭道。
“爲什麼呀?看不上我弟弟是吧?我弟弟也算一表人才,還學富五車,心地善良,溫柔體貼……”
“他再溫柔體貼,那我也不能要,他是個禍害你知道嗎?”
貝螺忍不住樂了:“禍害?紅顏禍水啊?”
“嗯哪!”溜溜又啄了一下腦袋道,“就他那模樣,把紫丁和娃娃搞得神魂顛倒,十幾年的好姐妹都翻臉了,不是禍害是什麼呀?他是長得還不錯,又是王族出身的,但我不喜歡。”
“嫌他什麼呀?”
“太柔弱了!一陣風都把他吹倒!”溜溜拿手左右揮了兩掌風,十分形象地比劃道。
“男人不能光看外表的,你得看到他的內心。你不是挺喜歡葉大叔那樣的嗎?”
“他能跟葉大叔比嗎?葉大叔那種是一走起來就很有氣派,讓人一看,喲,前方來的絕對是個大人物!就這味道!金面棒子就不行了,多走兩步就得氣喘,比從前獒賜還不如呢!”溜溜一臉嫌棄道。
“唉!”貝螺雙手撐在身後,衝着滿天繁星笑了笑道,“看來,金緬是沒戲咯!”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溜溜再次申明道。
“某個少男的心就要吧唧,碎光光咯!”
“誰啊?”
“金緬啊!你不知道金緬喜歡你嗎?”
“什麼?”溜溜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八倍,整個人往後彈坐了老遠,驚愕地看着貝螺道:“這不開玩笑的吧,貝螺姐姐?”
貝螺扭頭道:“我以我家露珠兒發誓,絕不開玩笑!溜溜公主,你不知道你的魅力已經足夠征服全世界了嗎?連我弟弟那個最不喜歡呱唧呱唧吵鬧的丫頭的人都被你征服了,我真的應該對着你唱《征服》了!”
“他胡說的吧?”
“人家很認真啦!”
“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
“那你能答應我千萬不要告訴紫丁和娃娃嗎?”
“爲什麼?”
溜溜爬回來,苦大仇深道:“我不想介入她們倆的奪夫大戰中啊!我要喜歡還好說,我又不喜歡金面棒子,不想爲了個男人跟她們鬧掰了呀!貝螺姐姐,你能答應我吧?”
“至於嚇成這樣嗎?”
“求求你!求求你了!”溜溜雙手合十地“哀求”道。
貝螺正要開口,忽然看見一個熟悉身影在溜溜背後的木柱子那兒晃動,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扭頭冷哼了一聲。溜溜有些詫異,問道:“怎麼了,貝螺姐姐?”
“溜溜你知不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件很過分的事情嗎?”
“偷聽?誰?”溜溜立刻跳起來,拔出匕首吆喝道,“那個不要命的敢來偷聽啊?趕緊出來,跪地抱頭!”
“抱你的頭還差不多!”那黑影從木柱後晃了出來。
“獒戰哥哥?”溜溜吃驚道,“你這麼快就找來了?”
“那當然了!你獒戰哥哥是做什麼的,連你們倆的蹤跡都找不着那我就白混了!”
“貝螺姐姐不想理你呢!”溜溜扮鬼臉道。
獒戰衝溜溜勾了勾手指,又往樓下指了指,示意她趕緊下去。她也見好就收,噔噔噔地下樓回去睡覺了。獒戰慢騰騰地走到貝螺身邊坐下,眺望了一眼這寨子的夜景感觸道:“挺不錯的啊!原來在這寨子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欣賞夜景的啊!你挺會挑地方的啊!”
貝螺沒理他。
他斜眼偷偷打量了一下貝螺的臉上,剛想擡起胳膊去摟貝螺,卻被貝螺一掌給掀開了:“滾!”
獒戰故意往後摔了一下,再吃力地爬起來說道:“冬瓜,你這是第二回跟我說滾了吧?第一回在哪兒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
“是在金都的時候,驛館那院子裡,不記得了嗎?也只有你金貝螺敢跟我吼滾,你知道嗎?要是換了別人,我早讓他回孃胎重生過了。”
貝螺斜眼瞄着他道:“這很了不起嗎?我要不要給我自己頒個終身成就獎啊?”
“不生氣了吧?”獒戰哄她道。
貝螺收回目光,哼哼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趕了一天的路,到這會兒還沒吃上一口飽飯呢!回去吧,我讓念衾把你給我準備的飯菜都送到了我們那院子裡,回去我們好好喝兩杯?”
“我沒爲你準備過,你別那麼自作多情,都是念衾替你準備的。”
獒戰湊近了她一點,笑米米地說道:“她又不是我媳婦,怎麼會爲我想得這麼周到?只有我媳婦,纔會替我想得這麼周到對不對?”
“會嗎?你媳婦不是最喜歡大半夜的跑別的男人家吃飯喝湯嗎?”
“我們不提這茬好不好……”
“爲什麼不提?”貝螺挪了挪腿腳,面對獒戰道,“在你看來我好像做了什麼令你丟臉的事情似的,怎麼能不提就此抹過去呢?要是我往後再跟禮宣接觸,你豈不是又得多生疑心?還是把話說明白得好!”
“我今天沒問清楚,我誤會了,行了吧?”獒戰態度誠懇道。
“哼!”貝螺鼓起腮幫子扭頭哼了一聲。
獒戰忽然湊過臉去,在貝螺鼓起的腮幫子上親了一下,然後雙臂一環,便將她緊緊地環在了懷裡。她掙扎道:“幹什麼啊?還沒說清楚呢,不許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