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獒炎啃着大骨頭答道。
獒戰哭笑不得,擰了擰他那微微鼓起的小臉蛋道:“以後不許這麼叫了知道嗎?再讓本首領聽見一回,我就罰你們倆去寒洞裡逮蛐蛐知道嗎?”
“沒文化真可怕!”獒炎很不屑地瞥了父親一眼,“寒洞裡沒有蛐蛐,只有死耗子!”
“哈哈哈哈……”整個廳的人都笑了起來。
獒戰又好笑又好氣,輕輕地拍了獒炎腦袋兩下道:“誰教你的?又是你娘吧?敢這麼說你爹了,膽兒又肥了一圈啊!”
“好了,”獒拔護着倆孫兒道,“吃飯你打什麼腦袋啊!本來寒洞裡就逮不着蛐蛐,是你自己說錯話了,人家炎兒也沒說錯啊!一邊去,別弄得倆娃吃個飯都要被你訓!”
獒戰只好挪到旁邊去,帶點委屈的口氣道:“唉,果然兒子是撿的,孫子是親的啊!”
獒拔笑道:“都已經是當首領的人了,怎麼還說這種小器話?兒子是親的,孫子也是親的。”
獒戰搖搖頭道:“我看未必,我估計我真的是撿的,姐姐纔是親生的。對了,我們家露珠兒呢?抱來我瞧瞧!”
“給你姐姐抱去了,”凌姬說道,“之前來抱時,添兒也跟着去了,連午飯都沒回來吃呢!”
“添兒哥哥去了大姑姑家嗎?”獒麟問道。
“是叔叔!添兒叔叔!”凌姬糾正道。
“是哥哥!”獒麟堅持道。
“添兒是你們的叔叔,知道嗎?”
“不是,是哥哥!”
“叔叔……”
“哥哥!”兩兄弟忽然齊聲喊道。
凌姬放棄了,投降了,反正說過無數回也沒見效過。大概是因爲年齡相差不大,大小王始終不肯承認添兒是他們的叔叔,從來沒喊過添兒小叔叔,都是哥哥哥哥地叫着。好吧,哥哥就哥哥吧,暫時只能這樣了,不然兩兄弟一起賣嗓門,耳朵都能給你震破好幾只。
大小王吃過飯後,自有使女帶着去睡午覺了。獒拔停了筷子問獒戰道:“我讓你去找莫無的下落,有眉目了嗎?”
獒戰啃了一口肉搖頭道:“還沒下落。自從四年前金都一遇後,這幾年再沒他的消息了。不單單是他,吳邑也沒消息,我估計兩人應該在一塊兒,或許正在謀劃着什麼大事情呢!”
“金都燕勝君那事兒之後,夷陵國派人滅了他的天月崖,他就此沒了蹤跡,不知道究竟躲到哪兒去了,”獒拔略顯惆悵道,“一個他,一個巴天,剩下還有外逃不知蹤跡的巴庸那幫人,他們個個都是我們獒蠻族的大敵啊!戰兒,你得儘快將這些人找出來,否則我們獒青谷始終是沒有寧日的。”
“除了我派出去的人,莫秋也在全力追查,但他們跟地老鼠似的藏得很緊,暫時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您放心,我們獒青谷已經不同於往日,不單寨子擴寬了一倍,就連族人和歸屬部落也多出了一倍之多。莫無那些賊鼠之輩想強行攻打,那是絕對行不通的。”
“就怕他們又使那些陰招子,安插人在你我身邊。”
“所以啊!”獒戰說得理直氣壯道,“您往後就別再提讓我娶這家公主那家貴親小姐了,萬一要是莫無派來的,那不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獒拔瞥了他一眼問道:“你不娶是因爲這個緣由嗎?不是因爲貝螺要跟你鬧?”
“爹……”
“行了,我也懶得勸你,”獒拔打斷獒戰的話道,“眼下你纔是這一族的首領,而我呢,跟你花莽叔叔一樣已經退隱了,該怎麼辦你自己做決定吧!不過戰兒,凡事要自己有個主意,別總聽貝螺的,聽女人的有什麼出息?”
獒戰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哎,爹,花塵娶媳婦這事兒您去不去?花莽叔叔今天又託人帶了個信兒來,說非得您賞臉去一趟,花塵是娶正妻,您這做伯伯的再怎麼樣也得賞個臉兒吧?”
獒拔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耐煩道:“我就不去了。”
“去吧!人家花莽叔叔盛情邀請您呢!”
“你跟他說,想找我聊天喝酒就自己來,我還在家看孫子呢!”
“人家就沒孫子看了?”
“我跟你說,戰兒,別看眼下你跟我頂嘴頂得高興,我就你一個,你有三個,往後有人替我報仇的,”獒拔說完轉動了一下木輪吩咐道,“我要回房了!”
凌姬忙起了身,推着獒拔往裡屋去了。獒戰一邊喝酒一邊看了一眼父親的背影,自從父親下肢癱瘓後,他便再也沒出過獒青谷了。獒戰明白,他是怕別人笑話他,曾經的南疆三虎之一,如今卻成了個癱瘓的老人,他嘴上不說什麼,但心裡是很不得勁兒的。
一想到父親的癱瘓,獒戰便想起了那兩個人,穆當和七蓮。這兩人上輩子估計也是地鼠,離開獒青谷後便沒了音訊,就連百刀族那一撥人都跟着失蹤了。這幾年,獒戰打聽莫無等人時,也順道在打聽穆當的下落,可惜都是一無所獲。
這些人到底躲哪兒去了?莫無和吳邑又在密謀什麼呢?
晚上,哄大小王睡覺是一項難度極高的事情。即便是他們的親孃貝螺也不敢說手到擒來。又特別是貝螺不在的時候,那他們幾乎成了沒人管束的猴子,滿*上蹦下跳,還會跑到隔壁妹妹露珠兒的房間裡搗亂,把好容易哄睡了的露珠兒弄醒了,叫阿越和淮娘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今晚,他們照樣活躍。阿越給他們念故事,他們卻在*上打架。阿越拿貝螺嚇唬了兩句,他們才終於安靜了一會兒。可等阿越把故事唸完擡頭時,忽然發現兩個傢伙沒在*上了,趕緊跑到隔壁房間去找。衝到門口時,她才猛然想起露珠兒沒回來,還在大公主那邊呢!
“怎麼了?”獒戰正好從外面回來。
“兩位小殿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剛剛還在*上聽故事呢!”阿越鬱悶道。
“露珠兒還沒回來嗎?”
“大公主還沒送回來。”
“知道了,我去找吧!”
還是做爹的瞭解兒子,知道那倆小子準又穿着一條褲衩跑去了奇魂家。果不其然,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了倆小兔賊子的笑聲。他大喊了一句:“獒炎獒麟,給我滾出來!”
房間裡的笑聲嘎然而止,片刻後,奇魂從其中一間房裡走了出來,笑呵呵地問道:“來接兒子啊?”
“錯,來逮猴子的!人呢?讓那倆猴子給我出來,回家睡覺去!”
“正玩着呢!天這麼熱,大人都睡不着,更何況小孩子了,就讓他們在這兒多玩一會兒,我們倆喝口酒去?”
“不喝了,”獒戰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道,“剛剛讓你去穆烈家你又不去,這會兒想起喝酒了?”
奇魂也坐下道:“剛纔小土豆鬧騰得厲害,我怕你姐姐照顧不過來嘛!”
“有奶孃,有使女,你忙個什麼勁兒啊?你會照顧孩子啊?”
“怎麼不會?”
“那你想一直在家照顧孩子?”
“聽你的口氣,好像我又有活兒了是吧?說吧,又是什麼活兒啊?”
“我一直找不到莫無那幫人,不單單是他們,穆當我也找不着,你是不是得想點法子,當彌補沒給我姐姐嫁妝的事兒?”獒戰殲笑道。
奇魂丟了他一個白眼道:“都還記着這事兒?獒獒你比老婆子還會念舊賬吧?猴年馬月的事情了,小土豆都有了,還提呢?不是姐夫不幫你找,我也在江湖上託了人,但確實沒他們的蹤影啊!穆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想藏起來,絕對是地鼠中挖坑最深的,你說我上哪兒去找?”
獒戰翹起腿腳道:“所以啊,我打算讓你出門一趟。”
“哪兒?”
“我收到一個風兒,說夷陵國以東有個叫白匯山的地方,原先是沒人出沒,但近兩年開始有人跡了。”
“你懷疑穆當藏哪兒?”
“他不可能真的藏地底下,除非他死了。”
“那爲什麼要讓我去?”
“第一,你娶我姐姐的時候沒給聘禮,第二,你跟穆當有交情,萬一被抓了,你不至於慘死在他手裡,第三,我爹對你有點不滿了,你知道嗎?”
“爲什麼?”
“嫌你天天粘着我姐姐和小土豆,不幹正經男人乾的事兒了。別忘了,”獒戰指着奇魂道,“你已經不是奇瘋子了,你是奇魂,我們獒蠻族的貴親,還是我爹唯一的女婿,娶了他唯一的女兒,是不是該做兩件像樣的事兒出來讓老人家高興高興?”
“呵呵!”奇魂抖肩笑了兩聲道,“是不是因爲貝螺不在家,所以你見不得我們倆夫妻黏一塊兒啊?
“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去,敢不去嗎?大首領都發話了,我怎麼敢不去呢?明天就出發怎麼樣?”?? 蠻荒鬥,萌妃不啞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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