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欄江,那是大江之上的一條支流,也是通往貫穿南北的那條大運河的捷徑,中原一帶想要去北方的帝都,水運是最好的選擇,而躍欄江、大運河這條航線也是人們最常走的。
一艘中型的客船正在躍欄上航行,此時正值順風,躍欄江的江流也比大江要平靜許多,船上水手也頓時空閒下來了,他們一個個坐在甲板之上,一邊曬着太陽,一邊聊起天來。
不少船上的客人也藉着這個時候出來透透氣,順帶也欣賞一下躍欄江兩岸的風光,也有人厭倦了千篇一律的江景,選擇在船艙內睡上一覺。
“我說你們知道不,最近我們船主要更換門庭了。”一個船員神秘地說到,立即又一羣船員靠了過來,更換門庭可不是什麼小事情,很可能影響他們的切身利益。
“我說六子,這次不是又在謊報軍情吧,你小子可沒少忽悠我們,你的話我們可只能信一半,更換門庭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啊。”立即有人懷疑其他所說的真實性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們要這麼說,這次消息千真萬確,我親耳聽到船主在和老大商量,說是要搭搭大江盟的那條線,好端端的找大江盟幹什麼,這不就是要更換門庭嗎?”這個名叫六子的船員言之確鑿。
“大江盟?六子哥你上次不是說已經沒落了嗎?這水道上的事情輪不到他們做主了,還讓我們幾個不必太在意大江盟的人,怎麼現在船主會讓老大去找他們啊。”一個半大的孩子似乎也是水手中的一員,他這樣問到。
那位六子神色有些尷尬,之前他的確說過這種話,不過他作爲一名包打聽,自然不能被這個小娃娃問住,他拿起自己耷拉在肩上的衣衫就朝着那個小子扔去,嘴裡還罵道:“此一時彼一時,這個能比嗎?現在五湖大江盟可是牛起來了,以後見到大江盟的弟子,大家都客氣一點。”
“六子,都給我們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大江盟牛氣,難道還牛得過那幫傢伙嗎?”
這個水手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周圍的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那幫傢伙”指的是誰,他們也很想聽聽這位包打聽又得到了什麼新消息,這可是打發船上無聊生活的一個重要方式。
“你們都不知道吧,現在水道上說話響亮的已經變成了五湖
大江盟,現在那幫傢伙只能夾起尾巴做人了,看樣子有些日子才能恢復元氣了。”這個六子看看四周沒有外人,才這樣說到。
幾位水手一聽這話,立即壓低了生意問到:“不是吧,六子,那幫傢伙難道吃了虧,他們的勢力可是很大的啊。”
“是啊,那幫傢伙勢力是大,但是最近可吃了大虧了,據說那幫傢伙之中的一個殺人狂魔給幹掉了,那可是五品高手啊,五品,你們知道五品的高手能做些什麼嗎?這麼大的一棵樹,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斷它。”這個六子努力地做動作,讓人家知道這是一棵怎樣的大樹,“聽說那人在那幫傢伙之中是排名前十的,殺人無數,沒想到這次也糟了報應。”
看起來“那幫傢伙”在這些水手們的心中評價實在不高,聽說他們之中有人被gan掉了,一個個眼露興奮之色,連忙問到:“不知道是哪位大俠爲民除害啊,這幫豺狼早就該收拾收拾了。”
“不是什麼大俠,是一位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你知道嗎,在翠屏山上,這位少俠大展雄威,那一戰足打了三天三夜,打得天地動容,風雲變色。少俠手中的一把神劍,射出的劍光把整個天際都照亮了,一戰下來,翠屏山的山頭都給削平了三丈。那個殺人狂魔固然厲害無比,但是最後還是命喪少俠的劍下,這是何等威風的事情啊,要是我六子能夠看到這一幕,那一生無憾了。”這位六子激動地說道,彷彿事情就在自己眼前發生的。
旁邊的水手雖然聽着解氣,卻也有不相信的:“六子哥……有那麼神麼,一個十八歲的娃,有這麼強嗎?”
“強,怎麼不強呢?聽說那幫傢伙之後還想不講道義,幾十位高手圍攻少俠,都是往死裡招呼啊,那刀劍齊施的情景可真是兇險無比啊。”
旁邊有人恨恨地插嘴到:“那幫傢伙最擅長人多欺負人少了,六子,那位少俠怎麼也應該有點防備吧,不知道帶了多少人去呢?沒讓那幫傢伙得逞吧。”
那位六子神秘地說到:“你們猜猜看,少俠帶了多少人去?”
周圍一片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願意開口了。
“一個沒帶,孤身一人深入險地,那些傢伙如此卑鄙無恥,想要把手下留下,結果卻是損兵折將,一無所獲。那位少俠就是靠着手中的那把劍,殺出了重圍,
那幫傢伙欺負我們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但是在少俠的面前都變成了軟腳蝦,一下子就被gan掉七八個,其他人根本不敢再上來了。”
這是一個崇拜英雄的時代,個人英雄主義深深地藏在每一個人的心中,當這位六子這樣說到的時候,那些普通的水手一個個也是眼中閃光。
“六子,那個少俠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聽說姓劉,用的可是正氣門的劍法,正氣門你們還記得吧,上次我給你們說過,那可都是英雄好漢啊。”六子再次展示他的不同凡響。
“要是東家真的轉換門庭,我們的日子可要比現在好上不少了,再也不要看那幫傢伙的臉色了,只是不知道五湖大江盟的弟兄們是不是真的能夠把那幫傢伙解決。”那些水手先是一個個興高采烈,接着有有了顧慮,那幫傢伙的厲害他們可是知道的。
六子也壓低了聲音說到:“早晚有那麼一天的,聽說短短几天之內,在那位劉少俠的帶領下,大江盟的兄弟已經連續收復了大江之上的三處重要分舵了,所以東家才動起了那個腦筋。”
普通的旅客自然聽不到這些船員在甲板上嘀咕着些什麼,但是修者的耳目比一般人強上太多了,他們的談論一個字不差地落入了某個年輕人的耳中,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現在是越穿越玄乎了啊,此前幾天自己聽到的還不是這個版本,現在那位少俠聽起來再度被神話了,把整個山頭削掉三丈,這種事情除了天下三大仙師之外,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做到了。激戰三天三夜,那還是人乾的事情嗎?不被打死也被餓死、累死了,真不知道這幫人想象力這麼豐富。
如今的阿蠻只是這艘船上的旅客,他也沒有打算糾正這位船員的一些錯誤,更沒有必要告訴這裡的水手,在那一個黃昏,還有另外一場挑戰同樣摧毀了陳府的年輕人,那個巫小爺雖然沒有殺人,卻讓一個原本前途無量,有機會觸碰到宗師境界的年輕人徹底地崩潰了。哀莫大於心死,他的心既然死了,那麼就再也沒有什麼威脅了。
如今,五湖大江盟的確因爲這場戰役帶來的勝利而獲得了主動,的確曾經在短短時間內接連收復三處大江之上的戰略要點。但是,距離擊潰陳府還有很遙遠的道路要走,他們在短時間內還不具備和陳府最強力量正面抗衡的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