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年的天都,秦當的名字那也是讓人如雷貫耳的,十八歲衝擊進入“八俊八美”,三十二歲名列八聖人之一,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武道上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卻是突然間被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其蹊蹺的死因,自然是令人們猜測良多,只不過這件事一直沒有人公開追究,所以也沒有證據顯示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些什麼手腳。
不過,即便是沒有明確地證據顯示,但是對於聰明人來說,定然還是能夠察覺到一些東西的。
秦當夫妻先後身死,然後秦世攀就跳出來成了秦王府第二代族長繼承者的有力競爭者之一。
有一個非常好的判別兇手的辦法,那就是看誰會在這樣兇殘陰險的手段之後最終受益,受益最大的這個人,是兇手的機率自然也就越大。
不過,納蘭玉峰沒有心思和秦世攀計較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而且秦王府到底如何,也輪不到他來關心,他今天來就是拉盟友的。
見秦世攀道貌岸然地把自己的提議扔到了一邊,納蘭玉峰心裡雖然有些不爽,不過也沒有辦法,誰讓秦王府是秦王朝的第一大世家呢他現在有求於人,對方給他拿點臉色看也是正常之事。
只不過,一點點臉色而已,還不足以讓納蘭玉峰知難而退,在納蘭世家第二代家主繼承人的角逐之中,納蘭玉峰本來是擁有最大勝算之人,不過最近事情卻出現了一點兒變數,退隱了無數年的老祖宗突然冒出頭來,隱約間聽到的風聲,好像老祖宗是要替納蘭圖撐腰。
這個消息目前雖然只有一點兒影子,但是納蘭玉峰深知無風不起浪的道理,平白無故的,怎麼就能傳出這樣的風聲空穴來風,那自然是因爲這風有吹起來的道理。
所以納蘭玉峰很是着急,原本勝券在握的事情,卻出現了變數,他唯一的途徑就是尋找強援,這強援在納蘭家族內部是很難找到了,那就只有從家族外面尋找,這也是他來找秦世攀的原因。
秦世攀在秦王府第二代家主繼承人中已經的一家獨大,他繼承秦王府的大權已經沒有任何懸念,納蘭玉峰若是得到秦王府的支持,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只是現在看來,秦世攀對於幫他好像沒有什麼興趣,納蘭玉峰心裡暗暗有些焦急,看樣子,不得不使出一些殺手鐗了。
“秦兄,要說起來,秦當兄弟的兒子能夠知恥而後勇,那確實是令人高興之事。而且,此子的天賦能夠得到最大程度地開發,也算是具有秦當兄弟當年的風采了。”納蘭玉峰說着,認真地觀察秦世攀的神情變化。
秦世攀的眉頭果然不易察覺地皺了皺,許久之後才說道:“看來我這侄子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呢。倒是讓玉峰兄如此關注,令秦某有些汗顏,秦某在此待我那兄弟多謝了。”
納蘭玉峰無聲一笑,他明白,這一下賭對了,說到秦世攀的心坎裡去了,這也是人性使然,秦世攀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穩定了自己第二代家主繼承人的身份,他自然希望秦王府的權力能夠一直在他這一脈傳承,若是這時候出現一個擋他父子的路的人,那自然爲他們不容。
漫看秦世攀嘴上說的大義凜然,納蘭玉峰卻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秦世攀想知道什麼,他很清楚,畢竟,他們都是熱衷權力之人,在某些方面,擁有非常多的相似點,所不同的是,秦世攀比他更加的道貌岸然。
“在前一段時間,納蘭家族有人去過邊城,在秦洛世侄的手上得到一件兵器,混元槍,品質最少也達到了聖品級,而這件兵器,是出自秦洛世侄之手。”納蘭玉峰說道,能夠打探到這件消息,委實是不容易。
納蘭圖得到混元槍,看得比他的命還要重要,而且也得到秦葉的吩咐,這件下品階神品級的武器,也從來不曾暴露在人前,也不知道納蘭玉峰是從什麼地方探到的消息。
秦世攀驀然一怔,許久之後才凝眉問道:“此事當真”
納蘭玉峰心中暗喜,說道:“秦兄以爲我會在這件事上說謊麼能夠煉製聖品級的武器,哪怕是偶爾走運,秦洛世侄在武工師上的修爲,怕是也超過武工宗師許多了,說不定距離武工聖師也不太遠了。所以說此子的天賦果真具有秦當兄弟當年的風采,若我沒有記錯的話,秦洛今年才二十二歲吧一個二十二歲的武工宗師意味着什麼,秦兄心裡應該有數吧”
秦世攀的臉色非常難看,武工師並不是人人都能修煉的,對於天賦的要求無比之高,在這一點上是毋容置疑的,所以武工師的修煉對於年齡這些並沒有太大的要求,不過一個二十二歲的武工宗師,而且是無限接近於武工聖師的存在,這確實令人駭然。
如果秦葉具有這樣的實力,那對於秦傑來說,第三代家主繼承人的身份還真的令人難以揣度了。
秦世攀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翳,他不能讓人阻擋了他兒子的道路。
“多謝玉峰兄弟對我那侄子的關心,只不過納蘭家族內部的事情,恐怕我們這些外人很難插手。但是,如果秦某能夠幫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秦世攀認真地說道。
納蘭玉峰心裡一喜,秦世攀能如此說,那自然就是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兩人當即又做了一番密議,然後納蘭玉峰施施然告辭了。
“家主”納蘭玉峰剛走,秦世攀的心腹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低聲說道:“秦洛回來了,這會兒去了老宅子。”
親王爺閉關之後,秦世攀現在是秦王府的代家主,但是下面的人一般都以“家主”相稱,沒有人敢提那個“代”字。
秦世攀閉目沉思,剛剛納蘭玉峰所提供的消息,讓他有了一些危機感,武工師在武者的世界裡地位特殊,若是秦洛那小子在武工師的境界上不斷突破,真的極有可能變成秦傑的威脅。
幹嘛不留在邊城,偏生要跑回天都來,難道真的對秦王府不死心
秦世攀心中不斷揣測着,一時間卻是搞不清楚秦葉的意圖,回到了天都,回到了秦王府,第一時間不是拜訪長輩,卻直奔老宅子,這與世家子弟所持的禮節不符合。
秦當的老宅子已經被秦世攀以重建的理由給推倒了,秦世攀不認爲這個消息能夠瞞住秦葉,這時候秦葉直奔老宅子,在他看來,這是示威之舉。
哼,一個武工宗師而已,難道真的能夠翻出大天來
武工師在黔風大陸上地位特殊,當那只是對於普通家族普通武者來說,在秦王府這樣的超級世家面前,漫說一個武工宗師,就算是真的達到了武工聖師的境界,地位也不一定就會很高。
像是秦王府這樣的超級世家,家族裡豈會沒有一兩個武工宗師
所以在秦世攀看來,秦葉這個時候選擇回來秦王府叫板,是殊爲不智的,要是能夠晉級到武工宗師的境界,那興許還能獲得一些話語權,達到武功天師的境界,要奪回秦王府第三代家主繼承者的地位,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不過,現在的秦葉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這是秦世攀的認爲。
所以這個時候必須要採取必要的手段,將秦傑第三代家主繼承者的身份坐實,那樣,即便是將來秦葉成長起來,也纔不會對秦傑構成威脅。
“你讓老八去處理一下,就說是我說的。”思索良久,秦世攀心裡終於有了主意。
“我這就去”那個心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出去了。
老宅子,就是秦噹噹年的宅子,秦當死後,便是秦洛的居所。
此時的老宅子,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獨獨那一間祭祀堂屋還立着,而且周圍加了護欄等等,祭祀堂屋顯然也是經過修葺的,香龕裡還有燃盡的灰燼,看來每天都有人上香。
這讓秦葉心裡稍微舒爽了一些,秦王府的人若是將秦當夫婦的牌位都給推了,那他就真的會做出一些事情來替秦洛討回公道了。
不過現在看來,秦王府的這些人到底還有一些人性。
牌位前面就放着現成的香燭,秦葉過去上了一炷香,然後替秦洛拜過之後,正要轉身離開,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秦洛回來了怎麼也不到八叔哪裡去坐一坐”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走進來,穿着非常昂貴的服飾,周身透着一股威嚴的氣息,釋放出來的武者氣息顯示他已經達到了中階聚頂境界。
秦葉從秦洛的記憶中找到了對於此人的記憶,秦王府第二代的老八,秦暉。
“八叔安好,我沒什麼事,只不過回來看一看。”秦葉不動聲色地說道。
“嗯”秦暉鼻子裡哼一聲,走過去給秦當的牌位上了一炷香,然後就不再說話了,自顧自地走了出來。
秦葉自然知道這時候出現一個二代人物的什麼道理,他隨後出來,望着變成廢墟的老宅子,心裡有些猶豫,這片老宅子與他是沒有什麼相干的,這是秦洛的住所。
如今老宅子變成了廢墟,那自然不會是老宅子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顯然是有人在背後使壞。
想了想,秦葉覺得還是必須要讓秦王府的人給一個交代,於是清一清嗓子,說道:“老宅子這些年確實有些破舊了,只不過沒想到它會坍塌,這恐怕不是什麼好徵兆啊”
秦葉含沙射影的話讓秦暉的眉頭不自主地皺了起來,心裡有些憤怒,喝道:“秦洛,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是有人故意把老宅子推倒的”
秦葉渾然不受秦暉那股威嚴氣勢的影響,從容說道:“八叔覺得呢,這難道不是事實秦洛的名聲是不好,也沒什麼天賦,偶爾還喜歡惹點禍事,但是老宅子沒惹着誰吧如今把它推倒,算是怎麼回事”
秦暉更爲憤怒,喝道:“秦洛,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就你還偶爾惹禍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些年做了多少混蛋事你這些年爲秦王府招惹了多少禍端爲了給你擦屁股,整個秦王府都差點搭進去,如今你倒是站在這裡說風涼話。你最好把你那些齷齪的心思收起來,不然休怪我不念及親情。”
“親情”秦葉冷哼了一聲,說道:“到也還是有點,至少我父母的牌位你們還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