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百萬人居住的天都,紈絝混球當然不止秦洛和秦瀛兩個,但是在所有的紈絝混球當中,最出挑的卻是秦洛和秦瀛。
當然,最讓人不齒的紈絝,非秦洛莫屬,他的混蛋之處在於他總是見縫插針地辱沒一些女子,而且他辱沒的手段千奇百怪,挑的對象還都是在天都有頭有臉的美女,事後還會鬧的人盡皆知,這樣的行爲,不搞得人神共憤,都說不過去。
與秦洛的混賬行徑相比,秦瀛這種只是花天酒地,偶爾客串一把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行爲,自然就是小巫見大巫,不足爲外人道了。
人性有許多複雜的成分,一方面不喜歡甚至於憎惡這些紈絝混賬的行徑,另一方面,卻又渴盼常常能夠有這樣的事情出現,然後作爲茶餘飯後的談資,好似只有這樣生活纔不至於無聊。
於是,等某一天,秦洛突然從天都消失以後,天都的人們一下子就覺得生活好像缺了點什麼似的,再也沒有那麼多激情的事情可以聊了。
這時候,秦瀛這一類二梯隊的紈絝混賬,自然而然地就走進了人們的視線之中。
秦瀛論年齡是秦洛的叔叔,在秦王府第二代之中沒有任何成就可言,他又不似秦洛那樣能夠徹底放下臉皮,那年少不更事來作爲藉口,所以沒幾天,他就受不了府內府外的炮火攻擊了。
這時候,他終於想起小侄子的好來了,於是趁着邊城鬥丹大會,請了一個開闢邊城商道的活兒,一溜煙兒跑到這兒來了。
“你來邊城開闢商道”秦葉雖然是第一次接觸秦瀛,但是在秦洛的記憶中,可有關於秦瀛非常詳盡的記憶,他這個十七叔,論起吃喝嫖賭,那是一等一的好手,至於做生意賺錢麼,呵呵,那還不如去調教一頭老母豬上樹。
秦瀛好不以爲意,嘿嘿笑道:“乖侄子,開闢商道的事先不着急,邊城有什麼好玩的,先帶十七叔去見識一番,好不好”
這就是秦瀛的做派,秦葉簡直認爲秦王府的當家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居然把開闢邊城商道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這麼不靠譜的一個人。
如今邊城的鬥丹大會正在進行,他不去與邊城的世家勢力接觸,卻想着在邊城風花雪月、拈花惹草。
“十七叔,要找好玩的,自己去,我可沒有功夫陪你瞎鬧。”秦葉目不斜視地說道。
“你是我侄子嗎”秦瀛瞪大了眼睛,仿若完全不認識秦葉似的,許久之後才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別告訴我你轉性了啊,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要是能夠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我就能修成皇者境界的武道強者。”
秦葉滿腦子的黑線,這他瑪是親的嘛,哪有這種當叔叔的,如此看輕自己的侄子。
“我懶得跟你廢話。沒事就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我收拾收拾,要離開邊城了。”秦葉沒好氣地說道。
出奇的是,秦瀛一點兒也不在乎秦葉的態度,只是更加不可置信地望着秦葉,許久之後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來摸了摸秦葉的額頭,然後呢喃道:“這也沒有發燒啊,怎麼開始說胡話了。秦洛,你不是跟十七叔開玩笑的吧”
“我現在叫做秦葉。”秦葉說道。
秦瀛說道:“這事我倒是聽說了,你一到邊城就改了名字,還以爲你是想要隱姓埋名,不讓人找你的麻煩。這麼看來,你是真的想要重新做人啊。”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秦葉說道:“不然你以爲呢,人生苦短,難道真的要渾渾噩噩地過完一輩子”
秦瀛叫道:“不得了啊,連說話都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了。不行,當侄子的都要回頭是岸、重新做人了,我這做叔叔的也不能叫人看扁了呀。”
“既然知道了,就趕緊去參加鬥丹大會了,別在這裡煩我。”秦葉自顧自地開始收拾東西,靈木銀鼠這時候人立而起蹲在他的肩膀上要酒喝,秦葉無奈,只能從儲物袋裡給弄出來一罐。
“鬥丹大會有什麼好參加的,在邊城,就算那些家族能夠拿出好東西來,又能好到哪兒去”秦瀛不以爲意,倒是聞到靈木銀鼠手中玉瓶中漏出來的小縷酒香,眼睛瞪圓了。
秦葉嘆道:“十七叔,鬥丹大會只是一個由頭,實際上,這是邊城與外來勢力見面交流搭建關係的一場聚會,開闢商道,當然是和本地的勢力合作更有效率,難不成還要自己派商隊深入北邊的莽原”
秦瀛賊兮兮地笑道:“侄子,我終於覺得家族那些王八蛋眼睛都瞎了,居然把你攆出來。說實話,咱倆都是家族裡不受待見的類型,所以家族能不能掙錢管我們屁事,我們自己能掙這錢纔是正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秦葉謹慎地眯起來眼睛,苦笑道:“十七叔,我算是聽出來了,你來找我,可不是爲了跟我敘什麼親情友情的,也不是讓我帶着你去尋花問柳的。說吧,想從我這兒弄到什麼東西”
“哈哈,還是侄子聰明。”秦瀛哈哈大笑一陣,神秘兮兮地說道:“侄子,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你千萬別說是我跟你說的啊,你是武工師的事情,家族已經知道了,而且,秦傑派王權截殺你的事情也被捅破了,但是關於這兩件事,家族裡都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倒是秦傑那邊,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找人繼續殺你,聽說已經在和殺手門聯繫了。”
“嗯。”秦葉點點頭,一點兒也不以爲意,好似這些事情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你一點兒也不生氣”秦瀛大叫,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認識這個侄子了一樣,要是擱在以前,侄子這時候早就該跳起來罵娘了,可是如今看他,哪有一點兒激動的樣子,就好像秦傑要殺的不是他一樣。
難道真的是我太廢物了
秦瀛心中別樣的怪異,作爲一個紈絝,原本前面還有一個秦洛頂着,他勉強還有一些優越感,可是人家秦洛把僞裝卸掉之後,不止不是廢物,在心性上也更上一層,他覺得自己好像一時間根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一樣。
“生氣如果能夠讓秦傑不找我的麻煩,那我很樂意生氣。只是明知道生氣沒用,還要生氣,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秦葉很坦然地說道。
“呃,好吧”秦瀛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是你也應該擔心,畢竟秦傑請的是殺手門的殺手。在整個黔風大陸,誰不知道殺手門的強大和神秘,大陸上一帝四皇八聖人,有數的幾個強者之中,殺皇就是殺手門的門主,一個皇級強者領導的勢力,絕對不能小覷。雖然你是武工師,但是畢竟不是武者,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掉以輕心。”
秦葉心中略有些感動,這纔像是一個叔叔說的話,不過下一刻,他的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這些話是你的小姨讓我帶給你的。要我說,不就是殺手門的殺手而已,完全不足爲慮,反正我們都是廢物,早死還早投胎呢,下輩子如果運氣好變成一個天才,那纔是享盡世間繁華的節奏。”
“你的嘴裡就吐不出好話來。”秦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混蛋,不過對於那個叫做小姨的女人,他卻是不能不保持尊重,在秦洛的記憶中,那是替代母親的一個角色,是他母親的親妹妹,現在是天都田家的人,在天都的時候,對秦洛多有照拂。
“嘿嘿,跟你開玩笑的。這輩子都還沒有活明白呢,誰他孃的有心思管下一輩子”秦瀛大笑,倏然認真地說道:“不過侄子,殺手門真的不容小覷,不若就跟我回天都算了,秦傑就是再跋扈,在天都,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你怎麼樣,而且,殺手門也是不敢輕易進入天都的。”
“等我從北邊的莽原出來,我會迴天都,現在回去爲時尚早了。而且,我也自有辦法對付殺手門。”殺皇享譽黔風大陸,所以她的承諾自然不可能是放屁,守着殺皇的承諾,秦葉根本就不擔心殺手門會接下秦傑的任務。
事實上,就算殺皇食言而肥,只要殺手門接任務的人不會比黑白閻羅更強,秦葉也是不擔心的。
秦瀛還待再勸,可是看秦葉的樣子,似是已經下定決心,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叮囑道:“千萬別掛了,我還等着你會天都給我擋槍呢,沒你在,我真承受不住家族那些人整天的磨嘰。”
秦葉沒好氣地瞪着這混蛋一眼,明明是真摯關切的話,從他嘴裡出來全都變味了。
“你就不知道盼點好。算了,我也不指望了,各忙各的吧。既然你來了邊城,多多少少也還是做點事情,別讓家族拿住你的把柄。做強不如做弱,邊城有點實力的家族,你就不要去染指了。和蘇家聯繫聯繫吧,他們如今雖然是沒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框架還在那裡,只要家族能夠稍稍施點力,就很容易恢復。”
秦瀛也不客氣,嘿嘿地說道:“這一點其實我在來的路上也就想過了,這麼看來咱們叔侄倆還真是有默契的。只不過呢,你的酒鬼釀,能不能給叔叔我十萬二十萬斤要沒有勾兌過的那種哦。”
“你怎麼不去死”秦葉眼睛瞪得老大,先前還以爲納蘭圖就夠貪婪的了,結果貪婪的傢伙在這裡呢,一開口就十萬二十萬斤,真當是從河流裡面灌水呢。
同時,秦葉心裡也暗暗驚訝,蘇家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將酒鬼釀弄到天都去了,看來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蘇家沒落了,但是他們的門路確實挺廣大的。
“蘇易那傢伙還真是有些手段,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酒鬼釀弄到天都去了。那酒現在天都賣得如何”
“已經賣成金子的價格了。”秦瀛這貨缺錢缺瘋了一樣,興奮地說道:“如今天都就只有一家本來就要倒閉的小酒館在賣這種酒,你不知道,那叫一個火爆,一罐三斤裝的酒鬼釀,要一百金幣一罈,而就是這樣,一天也只有兩百壇,每天天還沒有亮就有家族的僕人到那兒去排隊了,幾乎開門十多分鐘就能賣斷貨。連帶着,那家小酒館的生意也爆紅起來,你說,火爆不火爆”
秦葉咧嘴笑了,別的不說,蘇易這傢伙,做生意還真的有兩把刷子,一罈勾兌的幾乎對凝聚神魂之力已經沒有什麼效果的酒鬼釀,居然能夠買到一百個金幣一罈,這簡直就是搶錢啊,也難怪秦瀛會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