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克夫人早晨醒來後心情並不好。希爾曼很多天沒有來了。她知道希爾曼屬於那種喜歡拈花惹草的男人,所到之處到處留情。但德瑞克夫人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因爲他本來就是就是一個天生的情種,瀟灑英俊,強健挺拔,再加上他幽默而快樂的個性,所到之處無不被女人們團團簇擁。而女人在他心目中只是他身上的一件樣式或者花色不同的襯衫。
但德瑞克夫人仍然確信希爾曼是真心愛她,不相信希爾曼這麼快就會膩她。在那些名媛貴婦當中,她自信她的優勢。事實如此,希爾曼第一次看到她,就爲她的光彩所迷惑。而在最後的那個夜裡,希爾曼還是那麼飽含激情,他用一種新奇的目光看着她說:“你不同於任何一個女人。”每每在希爾曼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能感受到他的身體的顫動,那是飽含愛意和原始本能的雙重激發。
希爾曼還有一個怪癖,喜歡讓她穿上華美的衣服,佩戴上精美的飾物,然後再一件一件的剝落和摘下。這起先是出於她對他的誘惑,她總是那麼雍容華貴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德瑞克夫人出身名門,在德皇時代,她的祖父曾經擔任過海軍輔臣。但後來,剝開用華麗掩藏的深深慾望,就成了他和她共同癖好。看到地毯上越來越多的的堆積,來自身體深處羞恥感從每一個毛孔瀰漫開來,而與此同時,她的體卻積蓄着溶岩般的熱量,恥辱和渴望的交織令她覺得幾近窒息。隨着最後一點遮體的掉落,她往往會輕呼一聲爾後癱軟在地。她豐腴的身子,宛如膏脂的肌膚在希爾曼的狼一樣的目光下展現無遺,她像一隻羔羊,渴望着希爾曼粗暴的蹂躪。
她喜歡那種無處藏身的感覺,喜歡那種被征服的屈辱,這種同時又令她豐腴的身體美麗無比,這時,她會聽到希爾曼喃喃自語,天哪,我在褻瀆一位女神,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然而,她更喜歡聽希爾曼叫她鴿子,叫她梅花鹿,叫她母馬。令她自己都不解的是,每當希爾曼叫她母馬的時候,她必定會土崩瓦解而**。
然而,希爾曼卻突然無影無蹤。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她不可能去希爾曼經常現身的地方去找他。但她仍然利用各種機會,直接地和間接地追蹤希爾曼。但是,希爾曼好象是消失了,完全從這座城市消失。
德瑞克夫人只喝了一杯早茶,就來到花園坐下。花園裡百花盛開,早晨的陽光明亮而透徹,這使得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這時,她的女傭蒂莎跑來告訴她:“夫人,有一位先生想要見您。”
“說我不舒服。”
“是,夫人,可是……”
“可是什麼?”
“他是個威尼斯商人。他說他有一些珠寶,您一定會喜歡。”
“我討厭威尼斯商人。”
“他說他還是一個藝術收藏家,有一些您喜歡的藝術品。”
“我說了我誰也不想見,”
“是,夫人。”蒂莎不敢再說什麼,很勉強地走開了。
“等等。”德瑞克夫人叫住了蒂莎,她感覺出蒂莎的反常。
“夫人有什麼吩咐?”
“他給了你什麼?”
“夫人,他,他什麼也沒有給我。”
德瑞克夫人逼視着蒂莎。她知道這個女傭有一些不好的行爲,除了會私下接受訪客給的好處外,她還發現蒂莎似乎監視過她。更有一次,在德瑞克先生回來的一個晚上,她和先生已經睡了,半夜的時候,卻在黑暗中她隱約感覺有人進了她的臥室。雖然她打開燈後並沒有見到蒂莎,但她心裡始終留下一絲陰影。家裡除了蒂莎,再沒有別人。
女人總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她把這事告訴了希爾曼,並且肯定地說,這並非出於幻覺。爲此,她打算解僱蒂莎。但希爾曼卻勸說她把蒂莎留下。“蒂莎什麼都知道,你解僱了她,你不怕她把什麼都說出去?”德瑞克夫人並不擔心這一點,“她不敢。”但希爾曼後面的話卻讓她喜從憂來。
“是我讓她這麼做的。”希爾曼說這話的時候,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爲什麼?”德瑞克夫人大惑不解。
“我是收買了她。我只是想知道我不在的時候,我的寶貝在幹什麼,是我讓她這麼做的。我……”
“天哪,你真是個壞蛋。你已經讓我墮落,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還有什麼你所不知道的。”
“我的確是個壞蛋,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做,我只是想知道……。”希爾曼臉上露出一副即委屈又帶點小壞的神情,“知道你和德瑞克先生是不是也那麼……瘋狂。”
“我的上帝,你這是嫉妒嗎?是嫉妒讓你變成一個十足的……”德瑞克夫人沒有吐出“變態”兩個字,因爲同樣是這兩個字讓她瘋狂。
“是的,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下――儘管他是你的丈夫――呻吟和抽搐,我完全做不到不妒火中燒,雖然我知道這樣做很下作,但我……”
“啊,寶貝,”德瑞克夫人伸出手指堵住希爾曼的嘴,“我可憐的寶貝,你的想象力太過於豐富了。看來我應該讓你知道,完全不是那樣。他就像一個書蟲,而且他只看那種毫無情趣的書,滿腦子的線條和數字。”
“這樣啊?看來我真是錯了。”希爾曼作出欣喜的表情,“可是,我不想因爲我的錯而讓蒂莎失去這份工作。她會恨我的。”
“好啦,”德瑞克夫人掩住了希爾曼的嘴,“希爾曼,什麼也不用說了,我知道那種感覺。”
這樣一來,德瑞克夫人對蒂莎的不滿解除了很多。她答應了希爾曼的要求,甚至沒有追究蒂莎。相反,有了一種什麼都知道的感覺,似乎也就有了一點同盟的意思,蒂莎在眼裡也順眼多了。在這些寂寞的日子裡,她還可以和蒂莎討論希爾曼。甚至她還可以讓蒂莎留心有沒有希爾曼的消息。當然,這種留心是隻限於很小的範圍。比如,她讓蒂莎給某位夫人送去一點什麼小玩意或者一封信,就是貴婦人之間那種華美而無病呻吟的私語。她知道,希爾曼喜歡在這樣的女人圈裡混,她也正是從這個圈子裡發現他並且把他吸引到自己身邊的。
“夫人……只是……一件小玩意。”蒂莎不敢再隱瞞。
“讓我看看?”
“是,夫人,就是這個。”蒂莎不得不把張開手掌,把握在手裡的一枚胸針給夫人看了。
“噢,果然很漂亮。雖然不是很值錢。”
“但他有很多更漂亮的東西,有一些我甚至從來沒見過。在別的夫人小姐身上也沒見過。”蒂莎乘機說。
“那也不見得就是好東西。”
“但是,他說,他有一條老華洛芙的手鍊。另外,他還說……”蒂莎說到這裡,又有點吞吞吐吐起來。
“往下說。”德瑞克夫看了她一眼。
“他說,馮·思坦夫人認爲您眼光獨到,所以特意向他推薦,讓他上您這兒來。”
“哼。”德瑞克夫人哼了一聲:“馮·思坦夫人?他說的是史蒂芬吧?史蒂芬會說我眼光獨到,我纔不相信呢。”
“他就是這麼說的。夫人。”
“她纔不會說我好話呢,你帶他進來。我倒想聽聽她是怎麼說我的。”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