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好奇的往前面看去,只見前面是一個站成兩排的儀仗。頭前乃是四個穿着大紅宮裝的宮女,她們手提着薰香開道引路。後面則是四個穿着青色衣袍的太監,手裡端着的托盤裡也不知放的是些什麼物件。
五王爺站在八名奴婢當中,遠遠地只能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
雲揚捅了捅一旁的韓兌:“大哥,這五王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韓兌嘿嘿一笑:“來,聽我和你說。當今聖上共有六位皇子,但五王爺的身份卻是最高貴的。”
“哦?比那東宮太子的身份還高貴?” 雲揚有些奇道。
韓兌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還偏偏就比太子高些!”
“什麼!”雲揚大吃一驚。
“你不知道,五殿下的親母乃是當今聖上的元配端仁皇后。端仁皇后在誕下五殿下後。身子骨就一直虛弱,再加上那年宮裡鬧過一陣瘟疫,端仁皇后病重不治便薨了。太子的生母那時還只是宸妃,東宮皇后還是後來才晉上去的。”
“況且...”韓兌的表情愈加神秘。
“這端仁皇后乃是秦王老千歲和九江王獨女的血脈,那是何等的高貴!”
雲揚聽得雲裡霧裡的:“大哥,這怎麼說着說着又說到秦王和九江王身上了,他們是什麼人啊?”
“我的天,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雲揚搖了搖頭。
“唉......黃承這小子也真是的,平時只知道辦差,也不和你多說說燕都的典故。下回碰到了非得好好說說他!也罷,這個苦差事就交給我吧。這秦王殿下乃是太宗一系的血脈。想當年太宗病重,因太子過於年幼便傳國於成宗皇帝,自此帝系便從太宗一脈轉到了成宗一脈。成宗繼位後便將太宗的幼子封爲秦王,就藩於雍州,世襲罔替。至於九江王,那便更加久遠了。我大燕之前乃是楚國,等到太祖奪了楚國的江山後便將楚帝封爲九江王,也是世襲罔替。所以無論是秦王還是九江王,那都是貨真價實的帝王血脈。”
雲揚這纔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端仁皇后身懷兩種帝王血脈,而五殿下則是身懷三種帝王血脈!”
“唉!”韓兌猛地一拍雲揚的肩膀。
“你小子總算是開竅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身份倒真是最高貴的。”
“那可不!況且當今陛下也是極爲看重五王爺的,六個皇子裡第一個被封親王的便是五王爺。說句犯忌諱的,要是五王爺有意大位,怕是沒有太子和誠王的事情咯!”
“五王爺對皇位無意?這麼好的機會豈不可惜啊。”雲揚替五皇子惋惜道。
“誰說不是呢。可話又說回來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你看太子和誠王就喜好權勢;三王爺四王爺願意在沙場上建功立業;六王爺酷愛詩詞文賦;咱們這五王爺偏偏就是個與世無爭的性子,就樂意在家裡烹茶鼓琴。五王爺給自己取了個‘富貴閒人’的名號,就是表面了自己的心跡啊。陛下見五殿下性子散漫,索性就封他做了個逸王,任他做這天底下第一號的逍遙閒人。”
雲揚會意一笑:“這五殿下倒是個妙人啊。”
“當然,五王爺與人交遊全憑自身喜好。只要對了脾氣,哪怕是流落街頭的落魄乞丐都能被奉爲上賓。若是不對眼,縱是權貴豪門也得吃上個閉門羹!不過這也別怪,諒天下之大,除了陛下,還有什麼人物能比五王爺更尊貴呢?”
雲揚點了點頭,心裡對這個五王爺愈發的好奇了。
說着話的工夫,二人便走進了廳堂。
廳堂里人不少,韓兌四下看了一會,最後指着廳堂一角笑道:“嘿,你看他們都在那兒呢,”
說完便邊走邊笑道。
“我說怎麼四下尋不到你們的蹤影,原來是在這裡躲清閒了啊!”
站在那邊的一共是四人,其中一人是韓兌,也是笑了:“玉生啊,今兒可是奇了,怎的你妹妹沒來?”
“素凝有她的事情要忙活,介紹一下,這位是博陽侯的侄子,雲揚。”
雲揚走上前來,朝面前四人施禮道:“雲揚見過幾位。”
“哈哈哈哈,原來你便是近日裡燕都的風雲人物雲揚啊,失禮失禮啊!”
雲揚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諸位就莫要取笑我了。”
領頭的一個穿着青色長袍的年輕人笑道:“雲公子客氣了,我們向來看不起龐慶平日的做派,聽到他被黃兄仗責的時候着實是快意的很吶!”
韓兌清咳了一聲:“你看看你們,都是些人來瘋!七嘴八舌的也沒個規矩,說話前也不知道自報家門,倒讓小弟爲難。”
“哈哈哈哈,玉生這是在責怪我們了。哈哈哈,自報家門。”
“在下大理寺寺卿之子劉言。”
“在下慶國公之子李馥”
“齊國侯世子鄒恪”
“成平侯之子常云溪。”
雲揚心裡暗自驚歎,果然就如同韓兌先前所說的,眼前的幾人家世背景都是不弱!
劉言和李馥都是有話直說的爽快性子,雲揚很是欣賞。那個鄒恪的話少了些,但是寥寥數語間必有高論。常云溪沒有什麼談興,只愛飲茶傾聽,時不時的還點點頭表示贊同。
就這麼,六人佔住了廳堂的一角便開始飲茶攀談。主要是其他五人在說話,雲揚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着,也沒什麼人敢來打擾。
聽了一會,雲揚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過頭四下看了看。
劉言有些奇怪:“雲揚(並非不尊重雲揚,而是雲揚還沒有起字,只好先這麼叫着)你在找什麼呢?”
“哦,先前進門的時候看見五殿下也來了。遠遠地只看見了個背影未見到真容,不免有些遺憾。剛纔特意看看,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哈哈哈哈!”劉言指着雲揚大笑道。
“原來你是在找五王爺啊。傻小子,你想想五王爺是何等的人物,怎麼會和我們坐在一起呢?他呀,早就上了亭樓,和太子喝茶聊天去了!”
“哦,原來如此。那這遊園會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啊?”
“已經開始了。”鄒恪的嘴裡蹦出了幾個字。
“來,喝茶。”常云溪爲雲揚滿上了茶,接着說道:“遊園會開不開始的要看你的心思了。”
“怎麼說?”
“你若是正經賞梅的,便是巳時開始。要是有些其他的心思,那你踏入雲龍山莊的一刻便已經開始了。雲小弟,你可要當心了。”
“怎麼,雲川知道些什麼?”韓兌看着常云溪,有些着急道。
“呵呵呵呵。”常云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倒沒那麼些未卜先知的本領,只不過眼神好些。剛纔趙玉和廖雅湘他們看向雲揚可不是一回兩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