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迎財神,迎完了財神商家也就該開市了。街面上的人流慢慢多了起來,來回往返的吆喝聲也漸漸響在了耳畔。達官貴人興許還能貓在家裡享受節慶的餘韻,但尋常的老百姓可不行。一天不幹活,一家人的嚼穀便沒了着落。
雲揚近來的日子過得很無聊,整日就是坐在家裡曬太陽,喝補藥。其實他的身子沒那麼虛,但黃燾本着保險的想法,還是要求後廚每日都給雲揚上兩回藥膳,一道丹蔘烏雞湯,一道蟲草老鴨湯。補的雲揚是氣血翻滾,兩眼通紅,夜裡面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圓圓的瞪着一雙大眼珠子,要是夜裡能放光,那活脫脫就是一條野狼。
要光是精力充沛的睡不着覺也就罷了,雲揚近來又多了新的苦惱。那些藥膳不光能益氣補血,關鍵他吃多了燥啊!心裡面火燒火燎的烘着,就像有團邪火撩撥着一樣。
天氣漸漸回暖,愛美的女孩子們早就除去了臃腫的棉衣,一身薄薄的春裝勾勒出少女的無限美好。那麼問題就來了,雲揚發現自己現在看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不動道,這不聽話的眼神還老是偷摸的盯着人家的屁股。丟人啊!你說說你看看也就罷了吧,身上的某個小弟兄也總是按捺不住,總想着在這種時候露個頭。好在雲揚穿着長袍還能遮住這窘態,這要讓旁人看見了雲揚哪還有臉見人吶。
雖然丟臉,可自己就是忍不住不看!於是乎每回丫鬟給雲揚送藥膳的時候總能感受到二少爺火辣辣眼神。丫鬟們都是青春年華,懵懵懂懂的也從年長的婆子那邊聽到些男女之事,正是敏感的時候。看到這個情況還當是少爺打算強收了她,一個個嚇得擱下藥膳就逃。府裡的男僕們根據雲揚的表現,一致認爲二少爺這是想女人了!
事情傳到黃承的耳朵裡,引起了黃承的高度重視。他親自找到雲揚,一本正經的教導他千萬要剋制住內心的衝動,慾望是魔鬼,萬萬不能因爲自己一時的慾望傷害了無辜的女子。聽得雲揚是苦笑不得,再三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黃承還不放心,又找到了黃燾。煞有其事的表示雲揚大了,該張羅着給他尋一門親事了,省的這小子一天天的亂瞟。
黃燾聽完黃承的建議後,淡淡的表示你這是在扯淡。雲揚今年才十六,結哪門子的親?再來看看你,翻過年來你就二十八了,也沒見你急着結親啊。你要給雲揚作親,那好,你自己也做個表率尋個親事。到時候我黃府兩通喜事一起做,來個雙喜臨門。真是亂彈琴!
一句話嚇得黃承掩面而逃,再不提結親之事。
旁的女子都躲着“色狼”雲揚,偏就是蘇槐天天一個勁的往雲揚身邊靠。小姑娘在黃府呆了半年,身子又發育了些。胸前的弧度也初具規模,眉眼漸漸長開,明眸皓齒,點點紅脣。看得雲揚一陣口乾舌燥。身上的某個小弟兄也蠢蠢欲動了起來,不知不覺的便想起了某些齷齪的想法……
此念一出,嚇得雲揚連忙給了自己一巴掌。
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蘇槐聽見聲音,只見雲揚捂着右臉,臉上還有紅紅的印子。
“大哥,怎麼了?”
“額……沒什麼,剛打蚊子來着。對,打蚊子。”雲揚隨口打着哈哈。
“蚊子?”蘇槐看了看天時,臉上有些疑惑
……
日復一日,轉眼便到了正月十五。
雲揚正陪着蘇槐說話,姜山領着王天金走了過來。
雲揚見了他倆,連忙招呼道:“兩位大哥好啊?”
姜山看了看王天金,笑道:“今兒宮裡輪休,我帶着老王來看看你,之前一直脫不開身,你不會怪我吧?”
雲揚上前朝姜山胸口上捶了一拳:“說的什麼話!我要是記恨你還能讓你進門?”說完二人一道笑了起來。
和姜山寒暄幾句過後,雲揚又看向了王天金:“頭這幾天怎麼樣,在宮裡可還呆的慣?”
王天金現在乃是姜山手下的侍衛,這還是黃承一手給安排的。
王天金哈哈大笑:“嗨!還不錯,比老子當巡校強。天天吃得好住得好,餉錢也高。閒了還能找姜頭耍耍刀。就是有一點,規矩太多,這要小心那要注意的,當真是麻煩!”
姜山推了他一下:“得了吧,我算慣着你了。”說着指着王天金對雲揚笑道:“這孫子天天找人打架,打輸了就請人喝酒,你說這不是找打呢嘛!不過這孫子有一點好,學的快。別看他輸了這麼多回,這刀法可是見長。”
雲揚見王天金和姜山親的像哥倆一般,心中的最後一絲顧慮也打消了。
“兩位哥哥倒是好自在,倒苦了小弟我一人寂寞啊。”
姜山上前勾着雲揚的肩膀道:“就是知道你無聊纔來接你的!”
“接我?”
“可不是!”一旁的王天金搶白道。
“你小子可知道幾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雲揚仰着頭想了會。
“今兒不是十五嘛?元宵節啊。”
“哈哈哈哈,今兒是元宵節,但今兒還是元春大比。還記得鬍子麼?他今兒是要上臺比武的!”王天金有些興奮。
“鬍子師傅?”雲揚想起了那個傳授他入門刀法的男人。
“那是要去看看!只是伯父有命,我現在不太方便出門啊……”
“沒事!侯爺準你去的,要不咱哥倆也不敢提這事啊。”姜山一拍胸脯道。
“行!我這就走!小槐,快去叫上八兩,咱今兒能出去耍子了!”雲揚嗷的一嗓子叫出了聲,可見這些天他可是憋壞了。
元春大比的擂臺設在外城的一大片空地上,兵馬司的兵早把這一帶圍了起來。空地裡早就搭好了五十一個披紅掛綠的擂臺。最當中的乃是一個及其巨大的擂臺,那是專爲最後的比試而預備着的。其餘的五十個擂臺都是一般大小,羣星抱月般的環着最中央的擂臺。每個擂臺下都有一個身着青袍的小官作爲裁判官。他們的身邊都設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着有關參賽人員的名冊。任何參賽人員在上場之前都是要經過裁判官點驗身份,並且參賽人員必須在名冊上簽字,要是不識字的,按個手印也是可以的。
參賽人員們按照各自劃分的組別在本方的營區裡靜靜地等待着傳喚。參加大比的人早在初十就到了燕都完成了報名。並不是說每一個報名的人都有資格站在擂臺上參加大比的,每年大比的名額只有一千個,所以這些人在初十到到十五的任務就是進行一場通過率爲十比一的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