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氣中似乎都帶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昨夜肯定有一番惡戰,而且還死了不少的人。
陳默咧嘴笑了起來,聳了聳鼻子,對這樣的味道早就已經習以爲常。
“既然天師府盛情相邀,那我們就走一趟。”女帝登上一座小型的車輦,今日的女帝氣質又變化了,更像是一位睥睨的霸主,如同一位手握着殺生大權的帝王。
至於陳默,自始至終都十分的平淡,如今能夠讓他激動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就算是天師府這樣盛大的儀式,對於陳默而言也沒有什麼可觀之處。
雖然人聲鼎沸,終究是比不上曾經神都的沙場。
但是依然十分的熱鬧,似乎大家都沒有因爲昨夜的聲響或是今早的血腥味而打擾了雅興。
周遭的儀仗上畫着陳默看不懂的符咒。
雖然時間不遠,但是陳默發現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符籙了,畢竟現在的修爲已經算是登山了舞臺,加上一身的惡鬼,不再需要錦上添花。
巨大的儀仗上畫着符籙,一位位身着道袍的天師出現在道場的四周,手中的法咒一捏,整個天師府的道場場景開始快速的變換了起來。
“甲字一十三號包廂。”
陳默翻手,袖袍中的玉牌出現在手中,一旁接引的道士查看一番後將車輦引領而去。
說是送給陳默的玉牌,其實正主是女帝,不然的話,以陳默的身份不可能拿到甲字號,排序不論大小,也就是走一個形式,畢竟天師府也無法估算出雲頂天宮的綜合實力。
道場的建造和神都的沙場相似,甲字號都在最上層,也就沒有必要爭什麼東西了。
“十大譎王來了三個,稀奇。”陳默透過包廂面前的水晶落地窗看向四周,剛纔他就看到了一位,對方絲毫沒有否認自己譎王的意思,頭頂兩根龍角,看起來儒雅隨和的。
“也就墨海老龍湊付,其他的兩個,廢物。”女帝淡然的說着,將手中的橘子扒開,放入口中。
“姐姐這麼厲害?”陳默看向女帝。
陳默到是不排斥這個叫法,沒辦法,總是稱呼女帝,女帝說太生分了,要是稱呼‘你’又太疏遠,女帝也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陳默也不知道如何稱呼。
所以思來想去的,也就定下了這個稱呼。
“比仙之你想象中的強那麼一點。”女帝微微頷首,橫躺在巨大的座椅上,將手中的橘子扒皮,放入自己的口中。
跟女帝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陳默算是發現了,女帝是能躺着絕對不坐着,能坐着絕對不站着,就連走路都懶得走,不是車輦,就是直接飛,腳根本不沾地。
久而久之,陳默也被改變的不自己行走了,不是車輦就是飛行。
“那位怎麼來了?”
出聲的是一位青年俊傑,頭頂也有兩隻龍角,皺着眉頭,似乎有些疑惑。
“咱們墨海來的,女帝自然也來的。”
說話的是正是女帝說的墨海老龍,東臨洲上頭的東墨洲的譎王,墨海龍王,東海和西海中間的那部分區域稱之爲墨海,墨海水族則生活在墨海之中。
……
“老天師,只要您能夠答應陛下的條件,大乾一定全力的支持您和天師府的計劃。”
面白如玉的陳公公衝着神都的方向拱手,以示對大乾皇帝的尊敬,又將手收了回來,衝着上座的老天師拱了拱手,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
“陳公公嚴重了,老夫已經不問天師府的事情很久了。”
“此事幹涉甚大,不僅僅是天師府同意就可以完成的。”老天師微微搖頭,一雙朦朧的雙眼中沒有絲毫的動搖,朝廷提的問題太大了,不是他們能夠坑下的,縱然能夠抗下,也會元氣大傷。
而且,不僅僅是牽連到天師府,同樣也要牽連到剩下的七大宗門,所以老天師也不敢貿然答應。
“此事其實可以商量的,咱家已經給餘下的七大宗門通過氣了。而且,只要幫助陛下成爲人皇,對於大家而言都有好處,朝廷不會吃獨食,運到肯定會分勻下來。”陳公公呵呵一笑。
本來因爲旱菸和陽光夾雜的問題,導致老天師的雙眼中蒙了一層淡淡的光塵,但是聽到了陳公公所說的運到問題,卻像是被光芒撕開的烏雲一般,透出了些許的光亮。
老天師一雙袖子揣在懷裡,似乎有些猶豫,吧嗒吧嗒的抽着旱菸,良久“咔咔”將旱菸杆兒拿在手中,衝着布鞋的鞋底磕了磕,重新開始從布袋中填充起菸草。
“這樣吧,陳公公暫且住下,老頭子還要和後輩們商量一番,正好陳公公也欣賞一下我們天師府十年一次的羅天大醮。”老天師並沒有一口回絕,笑呵呵的招呼來了門內的弟子,同時也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水。
“那咱家都敬候老天師佳音了。”陳公公陪笑着,到是沒有因爲老天師的端茶倒水而有絲毫的生氣,識趣的跟着天師府中的門人走了出來。
“長生,你怎麼看?”老天師笑呵呵的抽着旱菸詢問道。
從陰影中走出一位年輕人,因爲正對着曬進來的陽光,所以看不清楚對方的樣貌。
“陳貂到是個人物,難怪大乾皇帝會將他派來龍虎山,不過都是空口白話,畫的大餅罷了,根本沒有什麼誠意。”張長生一言就點出了其中的虛實,對於陳雕的話有些不滿。
“試探而已。”老天師點頭。
“大典將開始,長生你也去吧,這一次說不定能夠見到一位不一樣的人物。”
“不一樣的人物?”張長生疑惑的問道,“餘下七大宗門的哪一位?太上道的小道士可不一定是我的對手,餘下的人,也沒有機會,除非他們捨棄了宗門繼承人的身份駕馭了強大的惡鬼。”
張長生不認爲會有人這麼做,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了,捨棄了宗門繼承人的身份駕馭惡鬼,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宗門的鎮宗大鬼了。
“到了場上自然就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位年輕人會不會入場。”老天師擺了擺手,站起身來,走出大殿,張長生則緊隨在老天師的身後,一前一後的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