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贏了,兩千人對上四千多人,贏得乾淨利落,己方几乎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損失,可謂全勝。
但事情並沒就此結束。
尤涅若坐在經過修葺的聯軍大帳中,看着一個個或跪或趴,羅列於堂下的角色,不由得冷笑起來。
“你們這些傢伙,慫恿各個部落聯合起來對付我們的時候,不是很威風嗎?”他嘲笑地說,“現在怎麼一個個都變得這麼垂頭喪氣了?”
半魚人部落聯盟的首領席巴·高鰭苦着臉說:“我們也是鬼迷心竅,以爲可以佔到便宜……哪裡想得到,你們這麼能打!”
“是啊,早知道你們這麼能打,我們乾脆投奔你們算了!”另一個半魚人的族長說。
“沒錯沒錯!”又一個半魚人大佬符合。
和半獸人、亞龍人不同,半魚人其實對尤涅若的觀感並不算很差。只是這一族習慣了“打不過就做商人,打得過就當強盜”的作風,有事沒事先打一波再說,結果就一腳踢上了鐵板。
尤涅若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這些頭頂名字已經由紅轉黃的傢伙,轉頭看向另外兩批頭頂名字依然紅通通,態度沒有半點變化的。
他沒有理會半獸人們,而是對着亞龍人的頭目們說:“要說血緣,我是龍人,你們是亞龍人,咱們也算是近宗,你們不來幫我也就算了,爲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有着粗短獨角的亞龍人首領惡狠狠地看着他,說:“偉大的巨龍纔不會有你這樣低劣的同族!”
尤涅若愣了一下,說:“你如果懷疑我的血統,可以通過魔法儀式驗證。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是百分百的古神龍母血統,但七八成以上總是有的。要說血統純正,只怕當今世上不少巨龍的血統都沒我純正,何來低劣之說?”
“胡言亂語!”亞龍人之中著名的勇士“索倫·斷角”惡狠狠地說,“你不過就是魔法師實驗室裡面製造出來的假貨罷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愚蠢的魔法師,明明收集到了大量的巨龍屍體,萃取出了大量的巨龍精華,結果就做出了你這麼一個劣等貨來!還好意思說自己血統純正?假貨就是假貨!”
他這話自然引得帳中諸位將領怒不可遏,不少人已經拔出了武器,只等尤涅若一聲令下,就把這貨直接亂刀砍死。
尤涅若卻並沒生氣,他搖搖頭,嘆了口氣,說:“人們常說,見識決定命運,這話果然不假。你們這羣人缺乏見識,所以遇到龍人,第一反應就是‘魔法師製造的東西’……這種態度可不行。世界很大,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不要覺得自己見多識廣。”
“呸!”索倫對着他噴了一口吐沫。
尤涅若微微一笑,鬥氣勃發,在空中就將這口吐沫攔住,落在地上。
“熊貓,你看我該怎麼辦?”他轉頭對熊貓問。
“我就是來幫忙的,只負責動手,不負責動腦子。”熊貓搖頭,說,“你是一族之長,該怎麼處理他們,是你的權力。”
尤涅若又看向其他人。
“別浪費時間了!”不等他開口,芒杜就說,“不管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是釋放也好,是砍死也罷,總之我們都堅決支持你!”
“堅決支持陛下!”
“堅決支持!”
“支持!”
大帳裡面,歡呼聲此起彼伏。
尤涅若又笑了,點點頭,擡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看向亞龍人們。
“就我個人的角度,其實一點也不在乎你們來找麻煩——畢竟你們太弱雞,壓根稱不上是什麼‘麻煩’。不過,作爲龍頭島的一方勢力領袖,我可不能對於你們這種聯合起來對抗我們的行爲視若無睹。”
他停頓了一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看在你們很有骨氣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痛快!衛兵,把他們拖出去,斬首!”
衛兵走了進來,兩人一組,押着這幾個亞龍人首領就要出去,亞龍人部落聯盟的首腦卻不肯就範,大叫:“那我們的士兵和民衆呢?”
“你們的士兵需要服苦役三年,三年之後可以得到釋放。至於你們的民衆,願意來工作的,我們可以給他們一些工作;不願意的,就在老家種田好了。”尤涅若說,“我不是兇殘好殺的人,沒有株連九族的習慣。”
亞龍人首領掙開企圖壓制自己的士兵,直直地着看向他,見他一臉嚴肅,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轉頭出去了。
片刻之後,一聲聲慘叫和利斧砍斷脖子的聲音,從不是很遠的地方傳來。
半魚人的頭目們嚇得鱗片都白了,一個個紛紛大叫:“我們不是首領啊!大首領他逃跑了啊!”之類的話。
尤涅若沒有理會這些孱頭,轉而看向半獸人的首領們。
他們算是抵抗得最激烈的,一個個身上都有好幾處傷,被捆得如同糉子一般。
“這場戰爭,爲首的就是你們半獸人吧。”尤涅若說,“一開始就跟我們有矛盾的是你們;發生小衝突之後到處找幫手,呼朋喚友建立聯盟的,也是你們。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守護,我們的,土地!”一個高大的半獸人回答。
尤涅若嘆了口氣,說:“你們以畜牧爲生,卻不知道畜牧對於草地的傷害很大。與其放羊牛羊,不如種植牧草,定期收割餵養,這樣反而能夠飼養更多的牲畜——這些道理,我的使者應該跟你們說過吧?”
“不信!”
“愚昧真是可怕!”尤涅若嘆道,“那麼現在呢?你們打輸了,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有滅族的風險。到了這一步,你們還要跟我爲敵嗎?”
半獸人們紛紛沉默,沒有誰回答。
尤涅若清楚地看到,他們頭頂的名字依然是一片通紅,沒有半點變化。
他忍不住又嘆了一聲,覺得自己現在的工作比打仗還辛苦。在戰場上斬殺敵人,他沒有半點心理壓力。但面對着這些個俘虜,下令處死對方,他總覺得有些壓力。
而且……一想到背後還有大批的半獸人平民等待處理,他就不是壓力的問題,而是忍不住有些頭疼了。
(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特麼全殺了?這也太殘暴了一點吧……)
(但是,不殺掉他們的話,以他們這完全講不通道理的態度,只會給我們帶來麻煩。而且彼此的生活區域離得那麼近,如果他們鐵了心要跟我們死磕到底的話,恐怕麻煩還不小……)
他皺起眉頭,猶豫不決,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
就在這時,傳令兵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大叫:“報!五鎮聯盟的使者趕來求援,說三族敗兵正在圍攻五鎮,向我們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