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色和尚的肚子裡有些貨色,我忍不住拉他一把道:“大師,站在這裡說話不方便,跟我去獅子樓聊上一聊如何?”
巨大道:“甚好。
當下,我回藥鋪取了銀子,拉着巨大直奔獅子樓而去,路上的行人紛紛閃避,我的派頭太足了啊。
尋一個單間坐定,我點了不少菜餚,上了燒酒,單等巨大開講。
巨大先是吃了一氣,然後抹抹嘴巴,矜持道:“相公,這些年你不在陽谷,在女色方面可是不如小僧啊。”
看樣子這傢伙想要套我的話,我可不能上當,我敷衍道:“那是那是。”
我恍惚有些明白,這個騷和尚莫不是知道了我想要勾引武大家的娘子,想攛掇我糊弄他家的銀兩?我淺笑一聲,開口道:“大師的意思我明白了。”巨大眯縫着眼睛看了我好長時間,把頭一搖,道:“相公是一門心思想要拐那武家娘子上牀?”我說:“正是,小弟沒有別的打算。”巨大一鼓腮幫子,哈哈大笑:“沒想到相公如此實在!”我實在個屁,還不是讓你給招惹的?我是想先給你封了口,讓你這個禿驢死了心再說啊。我道:“這事兒談不上實在不實在,我就是想他的女人,沒有想他的銀子。”巨大道:“相公是個懂道理的人啊。小僧着實佩服得緊。”我想要讓他說一點“理論”,正色道:“大師還是說點兒實在的吧。”巨大乜斜我一眼,道:“乾脆我將話給你說到明處吧,”薅一把胸口,臉上驀地露出一絲無賴之相,“是這樣,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勾引武大家的娘子。外界有人傳言,說是我想要與她勾搭成奸,其實錯誤。我是如此打算的,名義上我是在勾引他的渾家,其實我惦記的是他家的銀子。不瞞相公說,現在有不少人都在惦記着他家的銀子,比如張法師,無非是他們沒有找到合適的途徑罷了……小僧佛門子弟,不喜歡那些粗俗的招數,玩的就是一個文明。所以,我採用勾引他家娘子這一招,這樣即便是將來出了毛病我也有說辭,至於什麼說辭,相公你也明白,我就不細說了。相公不要擔心,目前我還沒有得手。唉,全是因爲你呀……”
我問:“此話怎講?”
巨大道:“每當我即將得手的時候,她都要念叨,西門大官人,西門大官人,死活不讓小僧靠身。”
我笑了,心中萬分舒坦:“哈哈,那就對啦!任他哪個女子,只要是跟我見上一面,她的心裡就裝了小弟。”
巨大讚同道:“正是此話。所以,小僧直到今日也沒有遂了心願。”
我心下鄙夷道,你這個不要臉的騷和尚,說是糊弄人家的錢財,其實你是想財色雙收呢。巨大見我的臉面上稍有不屑,啜口酒道:“既然相公已經回來了,小僧也就去了這樁心事。不過,既然你我有緣結識,小僧還是賊心不死……明說吧,小僧助你成了這事兒,你多少得贊助小僧一點銀子。因爲小僧即將還俗,將來成家立業需要錢。相公不會笑話我是個財迷吧?”
我的心思不在這裡,滿口答應:“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你先說說你參透的那些理論吧。”
當下,巨大和尚將他平生勾引女子的心得和盤託給了我,講得全是肺腑之言,讓我感覺開頭我是誤會他了。
我端起酒盅敬了他一杯,感嘆道:“大師,你真乃高僧是也,小生聽了你的教誨,真是頓開茅塞,三生有幸啊。”
巨大道:“這沒什麼。皆因爲我感覺咱們前生有緣,這纔對你說這麼多話的。”
我又敬了他一杯,拍着胸脯道:“大師放心,我與武大家的娘子事成以後,定當以銀子奉送。”
巨大道:“相公這幾天行事正是機會,那潘施主已經不讓武大上她的牀了……”
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武大上不得她的牀,小弟來接替他!”巨大問道:“你打算怎樣與她接近?”這我早就打算好了,張口就來:“我先聯絡王乾孃,多給她些銀子,然後通過王乾孃把她約到涼茶鋪去,到時候我再吩咐王乾孃出去買酒買餚,只要她上了桌,不愁她不着了我的道兒。”巨大道:“相公不愧是圈中豪傑,如此一來,她就像你的囊中之物一樣,斷斷沒有拿不着的道理……”
我心中明白,拍一下褲襠,笑道:“我的這位兄弟也很英俊,大師儘管放心。” 巨大道:“其實說穿了,這世上的婦人都是喜歡物件大一些的,有些婦人看似老實,面上也似是沒有淫心,其實全怪她丈夫的本錢細微,精力短少,幹得她不快活,所以纔會如此。此等婦人若是遇上了相公,只怕那老實的也會不老實起來,只管呼爹喚娘,盡歡娛去了。”我矜持道:“那是自然。”巨大沉吟半晌,擔心道:“我聽說那潘施主性極爲**,怕是相公招架不來。”我朗聲道:“不勞大師掛念,什麼**的婦人,小弟定然能夠請她吃個醉飽,方纔散席。決不像那些酸子請客,等到把飽的吃飢,醉的吃醒了,他才下箸。”巨大道:“可否借來一觀?”我當仁不讓,一把扯下了褲子:“大師上眼。”巨大登時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了。我只當是他見我的本錢粗大,所以吃驚,笑道:“這還是疲軟的時候,若到振作之後還有可觀。 ”
巨大面呈不屑之色,輕咳一聲,整一下袈裟,信步踱到門口,將褲子輕輕一提,我一下子傻了眼。
但見他的褲腿下面拖拖拉拉露出一根棒槌樣的物件,面色通紅油亮,正朝我一掙一掙地擡頭。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的傢伙就是比我的雄壯啊!
我敬他一杯,起身道:“大師,聽了你的教誨,小弟越是吃不住勁了,這就想會那娘子去。”
陽谷的天空很黃,黃得叫人鼻孔周邊結了一些黃色的疙瘩,鼻涕流出來一沖刷,就淌出兩道白印,跟城西的二傻子似的。我走在這樣的黃色下面,心比天還要黃,估計身上也是黃的,隻眼睛是綠的。急匆匆回到藥鋪,我打謝希大去吳月娘的孃家,請她回來持家。關了藥鋪,我撒腿就去找應伯爵。應伯爵見我來了,停下手中的活計,問道:“官人去見過潘金蓮了?”我說,還沒來得及,趕緊給我湊幾兩銀子,我要去找王乾孃。應伯爵慌忙回家取了三錠大銀子,我拿上就走,連招呼都沒打。我的心懸浮在嗓子眼裡,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想必看過《水滸》的兄弟對我勾引潘金蓮的節都相當熟悉,在這裡我就不再羅嗦了,只一點,我得跟大家解釋一下。書上說:西門慶自在房裡,便斟酒來勸那婦人;卻把袖子在桌上一拂,把那雙箸拂落地下。也是緣法湊巧,那雙箸正落在婦人腳邊。西門慶連忙蹲身下去拾,只見那婦人尖尖的一雙小腳兒正翹在箸邊。西門慶且不拾箸,便去那婦人繡花鞋兒上捏一把。那婦人便笑將起來,說道:“官人,休要羅唣!你真個要勾搭我?”西門慶便跪下道:“只是娘子作成小人!”那婦人便把西門慶摟將起來,當時兩個就王婆房裡脫衣解帶……這種說法是錯誤的,當初的事哪有這麼簡單?如果這種事會如此簡單,世上的男人就不必崇拜我了,人人都是西門慶,全國上下齊折騰。
真相是這樣的:我跟王婆和潘金蓮略略吃了幾盅,王婆就藉故出去了。我便採用巨大僧人教我的那些路數來撩撥潘超女,誰知道她竟然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一時有些蒙,不知道她是因爲什麼哭泣。悶了半晌,那潘超女才擡起楚楚淚眼道:“相公,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打從那天我見了你,這魂兒就被你給勾走了啊,夜夜買醉……”這話讓我萬分感動,我說:“娘子,不問你爲何流眼淚,不在乎你心裡還有誰,且讓我給你安慰,不論結局是喜是悲,走過千山萬水,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麼美。既然愛了就不後悔,再多的苦我也願意背。我的愛如潮水,愛如潮水將我向你推,緊緊跟隨,愛如潮水它將你我包圍。我再也不願見你在深夜裡買醉,不願別的男人見識你的嫵媚,你該知道這樣會讓我心碎,答應我你從此不在深夜裡徘徊,不要輕易嘗試放縱的滋味,你可知道這樣會讓我心碎……”
可憐潘超女被我這一番表白感動得一塌糊塗,將眼淚猛然一收,破涕爲笑:“相公啊!我在這兒等着你回來,等着你回來把那花兒採。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枝頭鳥兒成雙對,人心花兒開,啊喲啊喲,你比花兒還美妙,叫我忘不了……”
看官,你說事到了這般時刻,我還等什麼?對,丟筷子啊!
當下,我將袖口在桌子上一呼啦,啪啦一聲,筷子掉到了地下,恰好掉在潘超女的三寸金蓮旁邊。
有看官不禁要問了,這個節不是跟《水滸傳》記載的一樣麼?
錯!不一樣,跟隨筷子掉下桌子的不光是一雙筷子,還有半隻醬豬耳。
我假意去捏那半隻醬豬耳,一把就捏住了潘超女的三寸金蓮……潘超女丟了魂魄似的渾身一哆嗦,抽回腳,照準我的面門只一腳,我四爪朝天躺倒在地,那半隻醬豬耳恰好糊在我的嘴巴上,跟有一隻手扇在那裡一樣。潘超女見我這付模樣,掩嘴笑道:“官人,休要羅唣!你真個要勾搭我?”呵呵,這才與《水滸傳》接上了茬兒……我沒有跟她繼續糾纏,撲拉掉醬豬耳,躍將起來,一把將她摟住,連抱加拖地進了王婆的臥室。沒等將她的衣裳脫乾淨,我就爬上她的肚去,扯掉自己的褲子運動起來。起初幾下,潘超女還承受不起,每一動彈,定然喊一聲啊呀,運動到半個時辰,就不見出聲了。忙到一個時辰,超女就有無限的騷狀做出來,無限的淫聲喚出來,使人禁持不住,只得一陣緊似一陣,揚鞭躍馬衝鋒陷陣。誰想那潘超女有些狡詐,明明已經爽了兩次,問她,她只說,沒有。見她這樣,我心中明白,權且認作真話,再也沒敢問。忙到後來,我忍耐不住,索性爽了。爽過之後又不好住手,只是沒有勇往直前之氣。小潘見我逡巡不進,問道,你爽了?我怕她笑我本事不濟,只得糊弄她道,還沒呢。那話兒在沒問這話之前,一下軟過一下,自從問了這句,竟像學生要睡,被先生打了,讀書的精神比沒睡覺之前更加一倍,馬拉松賽跑也似一刻不停。潘超女叫起來,心肝,爽死了爽死了,你不要動,摟着我睡罷。
不知咋的,我的耳邊忽然響起我在深圳特區看電視時候的一個聲音,這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牀邊朗朗說道:“阿拉加斯加的雪融化了,光禿禿的山頂一片狼籍,雄猩猩們按捺不住春的涌動,忘了老練和穩重,迫不及待問花尋柳了。原野上留下母猩猩被遺棄的哀號,關起門來的遊戲被初升的太陽照清楚了,阿拉加斯加的河水變得混濁了……”這個聲音忽然被我的聲音代替了:“娘子,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純潔,而現在你依舊那麼的純,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幾乎沒有。你和你的身體一樣純潔,在這個複雜的社會裡,你能保持這麼純潔,是多麼不容易。我會好好疼你的。”潘超女哪裡還聽我在一旁羅唣?只管蒙着被子一個勁地哼哼:“我要我要我還要……”
這分明就是閨內之驍才,色中之飛將了,我也不跟她客氣了,翻身起來,大施胡服騎射之技。
潘超女起初尚有鮮活之色,生動之意,不久竟像一個已斃之人,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看來這個**這是“旱”得久了,可想那武大郎是何等委屈,估計他至少得有三個月沒有靠她的身了。
我嘆口氣,說聲“去椅子上歇息一會兒”,就要下來。誰知潘超女正在要緊關頭上,下牀難免要把這快活事兒打斷了。此時她的手痠腳軟,動彈不得,要走也走不得。聽我一說這句,只是閉了雙眼搖頭不應。我乾脆提起精神,把她的雙足架在手臂上,抱起來,做了個走馬看花的姿勢,一邊行走一邊幹自己的營生。走了十幾圈,那潘超女忽然叫道,心肝,寶貝,我要不好了!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腰,口裡哼哼哈哈就像大病之人就要絕命一般……此刻,天色已是擦黑,有炊煙氣息泛起,武大郎高亢的叫賣聲驀地響了起來:“炊餅——”
藉着月光輕飄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猛然與武松打了一個照面,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表也在一瞬間僵硬起來。誰要是剛吃了個香噴噴的炊餅,陡然又看到一坨屎,估計也會有此刻我臉上出現的這種表。武松也看見了我,他微微一頓,停下腳步,直勾勾地望着我,嘴脣邊露出的兩顆雪白的大門牙,驀然讓我想起了潛伏在河裡隨時準備出擊的大河馬。
我的心中一亂,倒退兩步,慌亂着衝他唱了一個喏:“武都頭,小人西門慶這廂有禮了。”
武松皺着眉頭想了好一陣,似乎是記不起來我是哪個了,擺擺手道:“滾蛋滾蛋,灑家不認識你。”
這可太好了,諸葛亮那廝果然沒有騙我!武松的記憶裡沒有在深圳特區的那一段。
我慌忙掉轉身子,扯身鑽進了一條衚衕。
我聽見有個人在跟武松打招呼:“武都頭,聽說你要出門公幹,什麼時候動身?”
武松道:“明天一早。何九叔,我這一走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我兄長老實,還須你多加照應。”
好啊,你們哥兒倆全都走了纔好呢,那樣我就可以獨霸潘金蓮了。古語有云:襠底下夾個碗,走遍天下有人管;襠底下夾根棍,走遍天下無人問。你們走了,沒有人搭理你們,潘金蓮就不一樣了,有我西門大官人來照顧她!我挺起胸膛,大步穿行在衚衕裡,感覺自己就像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一樣,沒有人敢阻攔我。我想好了,下次諸葛亮再來的時候,我一定說服他同意我帶上潘超女。
回到家的時候,房子已經修繕好了。應伯爵這個朋友算我交着了,他把一切都替我收拾妥當了,花園,廚房,護院的雜人,一應傢俱全部齊妥,跟我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我拉他進屋坐好,問:“吳氏找到了沒有?”他道:“找到了。只是這幾天她的身上不乾淨,她又知道你的愛好,暫時不敢回來。”我在心裡笑了一聲,現在排隊挨號都輪不上你。我搖搖手道:“找到了就好。李氏呢?”應伯爵道:“也找到了。原來她是跟着一個塞北胡兒跑了的……那個胡兒的名字有些特別,叫什麼易卜拉欣大**,一大拖羅呢。我給了那個胡兒不少銀子,胡兒就把她給休了。她沒臉見你,暫時回了孃家。我對她說,大官人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你安穩下來就回去見他。”
我說:“這樣也好。正好這幾天我倒出時間來好好跟武大家的娘子耍上一耍。”
應伯爵問我,潘氏咬鉤兒了?我說,豈止是咬鉤兒,直接就被我燉着吃了。
二人笑了一氣,我吩咐一個雜人去叫了一桌子酒菜,將謝希大等我以前的好友喊來,歡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