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與彥勍爲客,坐在右上座,對面坐着蕭彧璟與羅誓,沈逸喝着茶笑道:“謝謝各位公子不嫌我出身,這般有禮相待。”
蕭彧璟道:“沈公子,才華出衆,也不似風塵中人。”
沈逸咯咯的笑着,而坐在一邊的羅誓卻對他們有些敵意。
看到坐在最後的木槿與木蘭道:“呦!還有美人相伴呢!”
又像發現了什麼對彥勍問道:“彥勍,這不是木槿嗎?你的的小未婚妻!”
“噗!”木槿噴了一口茶,此人真心不能讓他說話,一語驚衆人,大家齊刷刷的回頭看她,又齊刷刷看向彥勍,隨又同情的看着蕭彧璟。
木槿忙揮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我還沒答應。”
她看着彥勍露出失望之色,又道:“但我會考慮的!”
正撞見某人一雙陰鷙眼神,不知如何收場。
沈逸怕事鬧的不夠大,裝着露出不可置信的語氣道:“啊!是這樣啊。”
看着木槿的腕子道:“我看你帶着彥勍母親的遺物,還以爲你倆已約好終身了呢?彥勍怎麼會事啊?”
大家又回頭看向她手腕上的碧玉鐲子,木槿不知怎麼解釋,她的確收下了鐲子。
彥勍這纔開口:“我的確向木槿求過婚,玉鐲爲信物,不過我還在等木槿的回覆。”
木槿嘆道,總算是解釋開了。
“沈公子,彥統領,二位不怎麼常來,今日過來不像只是來喝酒的吧?”蕭彧璟轉移了話題,給她解了圍。
沈逸笑着說:“其實我是來爲我的店做宣傳的,最近不是要打仗了嘛,生意不好做嘛!看這裡人依然門庭若市,我來打探下行情。靖王爺,可有什麼秘訣呢?,要不我也來做駐演吧!怎麼樣,我這個主意不錯吧!彥勍?”
彥勍給他斟了一杯茶:“我怕是你在這兒彈兩天琴就沒興趣了。”
“肯定會的!”
木槿嘆道,終於把他勸住了,他要是來駐場,這兒就是非流軒分店了。
旁邊的趙蘇黎問彥勍:“二位看似至交,不知怎麼相識的,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比較好奇而已。”當然不是懷疑彥勍的性取向了。
“沒關係,我和彥統領那是不打不相識,以前有位朝中大臣在我們那兒突然縱慾死了,彥大統領便是派來查案的,就這樣認識了。”這些娼門之事上不了檯面,卻被他說的如此平常。
“原是這般!”隨後大家不緊不慢的聊着天,直到亥申時宵禁時大家纔要散了。
沈逸道:“今日能見楚國這麼多青年才俊,真是有幸啊!大家要不是不介意,也可去我那兒聽聽曲嘛!我還珍藏了些絕世梨花釀,小木槿也知道的。”木槿不理他。
“木槿!”彥勍叫住她。“要和我一起回宮嗎?”
“啊!”宵禁了,一個人走也不安全,“也好,那就一起走吧!”木槿向大家拜別,和彥勍有說有笑的走了。
蘇黎道:“我看這沈公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舟廡則擔心道:“王爺,木槿和彥勍走的這麼近,真的好嗎?畢竟他是鎮國公的義子,如若接近木槿只是爲了威脅你,木槿可就危險了。”
“嗖!”的一聲,大家還沒看清,蕭彧璟走出了門外,木蘭喊道:“王爺……”
羅誓嘆氣道:“年輕人,就是衝動,不過這樣也好!”
彥勍和木槿走在繁都城的街上,想到剛纔在店裡的事,還是有些尷尬。
木槿鼓起勇氣:“彥大哥,其實我覺得你也不是真心的喜歡我,只是我樣貌有些像你的亡母而已,而且,我只把你當兄長待,婚約之事還是作罷吧!”
“你拒絕我是因爲靖王嗎?”
“他?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任何人,更包括你。”
“傻木槿,你沒有傷害我,只是你的誠實不敢面對現實,如果你最終沒有選擇我,我只能遺憾,不會怪你。”
“彥勍,其實你真的很好……”只聽身後有人驚呼,一匹黑色駿馬飛馳而來,直衝他們二人,驚慌的人羣衝散來了他倆,黑馬奔到木槿面前,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撈上馬背,突然失重讓她血液凝止,木槿睜開眼睛,兩邊景物匆匆而過,耳邊只有風呼呼聲,身後的人環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有我在,不用怕!”這是蕭彧璟的聲音。
木槿大罵:“蕭彧璟,你要幹嘛?”
身後的巡軍跑到彥勍面前:“大人,剛纔那人是誰?竟如此大膽?要不要屬下派人去追?”
“不用追了!那人是靖王。”彥勍看着飛塵而去的俊馬,面色不善。
“喏!”
蕭彧璟一路策奔到了郊外,才勒馬停下,他先下了馬,伸出手接木槿下馬,木槿生氣,拒絕他,自己跳了下來,第一次騎馬,沒有料到軍馬如此高大,天色朦朧又看不清,木槿“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啃了一嘴的草,蕭彧璟也不拉她,只道:“是你自己拒絕的,怪不了我。”
“蕭彧璟,你到底要鬧哪樣?”
木槿爬起來臉都氣綠了,蕭彧璟拍拍馬背:“疾風,自己先玩去。”
那匹叫疾風的黑駿馬,很聽話的走開了,蕭彧璟轉身看着她,笑着說:“你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敢一個人去非流軒喝酒?”
“我就是沒見過,覺得好奇,就進去看看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喔!那彥勍呢?我記的我跟你說過離他遠些,你竟然還答應別人的求婚?”
木槿反駁道:“我……我沒有,我還在考慮。唉!不對,我又沒做錯事,況且,這都是我的私事,我幹嘛要接受你的訓斥?”
蕭彧璟走近她,低頭看着她問:“姚木槿,你真的喜歡他嘛?”
可終有一天,你會發現他在利用你的善良,你會有多難過!
木槿撅着嘴道:“彥勍人很好,對我也很好,其實我有動心過的,等我出宮時,還有他在等我,就算沒有愛情,至少還有友情、親情。”
“那假如等你的人不止他一個,你會怎麼選擇?”
木槿回頭看向他,蕭彧璟臉上沒有了嬉笑,只是認真看着她,他是什麼意思?
“靖王爺,你是尊貴王爺,你又是受人敬仰的將軍,只要你喜歡的你要的,你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而我只是一隻開在田野邊一株木槿花,她沒有野心和花園裡百花爭鬥,她也不想被移至後院供養,就讓她自己安安靜靜的生長,總有一天她會長成一棵木槿樹,可以爲她愛的人遮風擋雨。”
“可我的花園裡只有一種花,那就是木槿,都是我親手栽種的,她們生長的很快,今年夏天就己經開花了。你應該相信我,更應該相信你自己,你明明對我有有感覺,爲何要逃避呢?”
“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了?”
“真的?”蕭彧璟走進她,越來越近,木槿的心跳咕咚咕咚的就要跳出口了,蕭彧璟近的都能看到他的長睫毛,“譁!”的一聲,蕭彧璟扒開她衣領,木槿驚呼退去:“蕭彧璟你要要幹嘛?”
這畫風轉的太快,看着她緊張的表情,蕭彧璟也覺得好笑。
“我沒有惡意,雖然這裡風景不錯,但我沒那心情,我只想問你,既然不喜歡,何必一直帶着它?”
木槿握着玉佩,“因爲……我能說因爲它好看嗎?好吧!我承認,你是少年英俊,文武雙全,位高權重,嗯……還有家財萬貫還有很多優點,全繁城的女孩在都想得到你的青睞。”
“還行!”
“但是……我……”
“木槿,未來的事不用你去想,我來想就可以了,只是不懂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說過集緣成債,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的債,我們都逃不過羈判。明天我就要出城去燕城了,三軍北上,不知歸時,如果你能遵從心意,希望你能來送我出行。”
蕭彧璟牽過馬騎上去,伸出手:“上來,我送你回宮!”
木槿想着要和他共騎一匹馬,有些抗拒。
“怎麼,你要自己走回去,那我先走了?”
木槿看着這裡幽深的草木,有些滲人,更不知道這是哪裡?
“等等!”
蕭彧璟笑着拉她上馬:“我還以爲你的膽子有多大呢?也有怕的時候啊?”
疾風在黑夜裡慢行,蕭彧璟環住她說:“木槿,我去過很多城池,那裡風景甚美,民俗獨異,更有很多不曾見過的美食,我想帶你去遊走,去更多的地方,你可願意?”
“聽起來不錯,我考慮考慮!………”
木槿回到宮裡,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手中捏着狴犴的玉佩,首飾盒子裡放着着別人送她的禮物,包括那株木槿花玉簪。
碧草看她久久不睡,起身問她:“姐姐,發生何事了,怎麼把這些東西都拿出來了?”
“沒有,只是發現,我有好多東西啊!”
“是啊!你看這個陶泥人,捏的可是濱水神女,好看極了!”
木槿看那陶泥,梳着雙髻,身穿紅色羣衫,臉頰圓潤,做的是惟妙惟肖。
“碧草,你怎知這是濱水神女?”
“因爲這是我家鄉的東西,外人不知,我當然知道,濱水神女只有我家鄉供奉她,我家鄉是個漁村,出海時都會先拜祭她,後來年輕人都拜她求姻緣,可神了呢!好多外村人都來拜的!”
“那這個呢?”木槿抓起一個皮影問碧草。
“這是皮影戲啊!”
“我知道是皮影,碧草你可知道出自哪裡?”
“我小時候也愛看皮影戲,村裡不時有戲班子來演,記的都是荊州人。”
“那這些呢?”木槿指着桌子上的一個木雕鳥巢,有兩隻成鷹,巢裡還有兩隻雛鳥,雕的是十分精細。
碧草看着:“這些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也是別的地方的特色吧!”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姐姐你也早些睡吧!明還要忙踐行儀式呢!”
“好的,我知道了!”
木槿看着一桌上的東西,腦海裡響起蕭彧璟的話,“我去過很多城……你可願意?”
以前一直認爲這些東西都是木蘭送來的,現在聽碧草一說,才發現這些東西都是各地特色玩物,木蘭不可能去過這些地方,原來都是他送來的,只要他去過一個地方,定要買些特色東西送給她當禮物,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想着她,她從來都不知道,爲何他不曾說,可自己又在逃避什麼?是木蘭嗎?木蘭和她年歲相差不大,可自己是姐姐,多半要讓她些,知道她喜歡蕭彧璟,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相爭,要知道她從未想過要去選擇誰,包括彥勍的求娶。
可以說蕭彧璟對她的愛意,她是後知後覺,而彥勍呢?雖然總是在她身邊照顧她,她該如何選擇?
2015-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