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牀,打開窗子,清新的空氣,啁啾的鳥鳴。
遠處走來一個人,長長的白玉袍子,兩道俊美的眉毛下一雙清亮的眸子,嘴脣優美地上彎着,緊抿的線條透着幾分尊貴。
一瞬間我想起凌風在不遠處站着等我,懷裡是很多我愛吃的東西。
他就在那裡站着,我一擡眼能看見的地方,一直,一直……
陽光已經亮得刺眼,眼睛被蟄地生疼,淚水順着眼角流下來。
看見狐狸,讓我想起穿着白襯衣的凌風,其實他們一點都不像。
我後來的那個夢,大概是因爲那個玉扳指我想到了皇帝,又因爲過於思念凌風,所以聯繫在一起。
這個荒唐的夢,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的生活總要繼續下去,人不能活在回憶裡。
門被推開了,我慌忙擦去眼角殘留的淚,
是那個昨天伺候我洗臉的丫鬟,她衝我規規矩矩行了禮,我也在儘量扮演一個好主子。
她將浸了水的毛巾遞給我,入手冰涼,不過正好能敷略爲紅腫的眼睛。我有點訝異,“今天的水挺涼的。”難道是凌雪痕喜涼?
丫鬟立即跪下來,“奴婢該死,藍玉告訴奴婢掌門吩咐用點稍涼的水,所以我……”
哦,原來是藍玉,那我昨晚哭的樣子不是被他全看去了!要不他怎麼知道我需要涼水敷眼睛。
天啊,當着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人哭,簡直太丟人了。
“掌門要沐浴嗎?”
沐浴?前天晚上不是已經泡過澡了嗎?這幾天又不熱不用天天洗澡吧,這要是在現代也就罷了,一開淋浴器什麼都解決了,如今在萬惡的古代要用大鍋燒水再倒進浴桶裡洗,那就意味着要有人拎水、燒水,這也太費人力了,何況誰大早上洗澡啊?
難不成凌雪痕還有潔癖?那……那也說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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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丫鬟,忽然恍然大悟,她的眼睛正在往我的牀上瓢,整潔的牀上,有兩個枕頭,這不能代表什麼,但是兩個枕頭上都有枕過的痕跡,從牀單上的褶皺上來看,也不像是一個人睡的。
她理解成我和藍玉這個小屁孩做了……那……那種事,所以需要……清潔……
我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仔細注意了牀單我也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明明記得我和藍玉分頭睡,中間隔開一個人的位置,怎麼牀單都扭到了中間,倒想我們倆擠在中間睡的。
丫鬟見我半天沒答應,揣摸着我的意思,大概是要自作主張去幫我吩咐燒水,低着頭小心翼翼地準備退出屋去。
我連忙叫住她,語氣就像是做了不該做事一樣,有點慌張和做賊心虛,甚至還有點害羞,“不用了,昨天……”呃~我解釋這個幹什麼,不是越描越黑嗎?我連忙停住,咳嗽一聲,“下去準備飯吧,我餓了。”
丫鬟訝異地瞄了我一眼,那種表情是在奇怪我爲什麼做完了,也不知道洗一洗。
我頓時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在這時候門又開了,我們一起往門外望去。
藍玉提着寶劍站在那裡,眼睛裡有着運動後氤氳的水氣,神色幾分得意,彷彿又找回了以前的驕傲,嘴彎着,純淨一如往昔。
這能吸引多少女孩子啊,我看着看着都沉進去了。
再回神,正好看見丫鬟用曖昧的眼神看了我和藍玉一眼。
剛纔我正和她談產生誤會那件事,現在我對藍玉又做出這種欣賞的表情,我以後再怎麼解釋恐怕也沒用了。
藍玉大概也注意到了丫鬟眼神裡的那層意思,本來運動後潮紅的臉,忽然變得緋紅。
謠言就是這麼產生的,我和藍玉這個表現,鐵打鐵助長了丫鬟的猜測。
於是不多一會兒我就聽到諂媚者對我露出恭喜的臉。那些藍玉的舊部手裡攥着嫩綠的小草,當着我的面,就把草葉攥得稀巴爛,我只能悻悻而逃。
我在書房裡翻東西的時候,聽見有人在牆邊竊竊私語,大概意思是說,我終於把藍玉這個難搞的,弄到了手,興許我下的什麼“子母蠱”有催情的功效,說完了她們想進來打掃書房,我忽然很害怕被她們發現我剛剛在偷聽。
多虧正當她們要推門進來的時候,被某某門派裡的小頭目叫走了,我才舒了一口氣。
明明我是一派之主,奈何跟做賊一樣。明明我是清清白白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倒成了色女。
記得我有一個同事曾抱怨過,自己風流名聲在外,卻啥也沒撈着,冤不冤!當時我還笑他,凡事不會空穴來風,你不承認也沒辦法。
這世界上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我平白無故也要遭受這種待遇。
在書房裡翻了半天一無所獲,這凌雪痕辦事還真嚴謹,什麼證據都沒留下,我厭厭走到庭院,正好看見狐狸和藍玉在一邊談到什麼,藍玉的表情眉飛色舞,就像將要在陽光下發光的金子,終於開始快樂起來了。
真是羨慕狐狸,因爲藍玉見到我的時候,多少都會沉下了臉,基本不讓我看見什麼情緒。
其實我這個人尊老愛幼的,怎麼就沒人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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