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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習習。
直吹得人眯眼。
在一衆人各懷心思的等待中,小郡主趙敏手持寶劍緩步跺來。
她的步子很慢,好似每踏出一步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力量。遙遙望去,就好像是一介窈窕淑女正漫步而來。
嗯?
瞪大眼睛,範遙詫異的看着遠處小郡主趙敏走來的身影,眼眸深處流露出一絲迷惑。以他這麼多年來對小郡主趙敏的瞭解,趙敏她不是一個傳統女子,不是所謂的大家閨秀。
這步伐……她是不屑去走的。
可眼前!
擦了下眼睛,範遙發現自己並沒有眼花,也沒有看錯,那邁着優雅步伐漫步跺來的少女正是小郡主趙敏。這詭異的矛盾之處,讓範遙肯定了之前心中的揣測。
眨眼間,小郡主便走到了衆人的面前,她的目光在範遙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後,這便面無表情的看着那被收撿好的汗血寶馬的屍體。看了半晌,趙敏開口吩咐道:“就在這裡埋了它吧,終歸跟了我好幾年。”
很快。
小郡主吩咐下來的命令便被這些士兵忠實的執行了。
在他們一陣忙活後,這汗血寶馬的屍體被葬在了這塊山林,甚至有人還專門砍了一棵樹,從中挖出一塊木板,在上面書寫了這是小郡主的汗血寶馬之墓。至於趙敏,她一直就安靜的看着這些士兵忙活着,沒有任何的動作。
一旁。
範遙則是不斷的打量着眼前的小郡主,似乎是想要從對方身上看出什麼不同來。
當墳墓完成的時候,趙敏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她只是將手中寶劍拔了出來,然後插在了墳墓的前面,這便轉身離去。
這中間從始至終,小郡主趙敏沒有說任何的話,就那麼詭異的保持着沉默。
這時,旁邊士兵見小郡主要離開,立即馬屁拍了過去,一匹好馬就這麼被牽了上來。只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卻讓衆人愕然,一羣士兵心中後怕不已。
嘶!
在靠近小郡主周身三尺的時候,那駿馬如發瘋了一般開始亂動起來,掙脫士兵手上的繩索,然後直接跑了。
“……”
眨了眨眼,趙敏的表情在這一刻有那麼一點呆。
這突兀的一幕讓那牽馬過來的士兵嚇了個半死,驚馬那是對郡主的大不敬。人想要扯住那馬使它安靜下來,可這馬好似瘋了一樣的掙脫了,扯的士兵倒在了地上,朝外面跑出去。
嗡!
一聲勁響。
弓弦聲起,羽箭激射而出,直接釘在駿馬的脖頸,沒入其中,餘一點箭羽在外面顫動不已。
啪!
泥塵濺起。
逃跑的駿馬在這一箭下翻到在地,被一箭斃命,在慣性下滑出了老遠,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出手的正是剛好趕到的千夫長。
他手上的弓弦還在顫動不已。
翻身下馬,先是給了正在爬起來的士兵一馬鞭,將其抽了個鮮血淋漓後,這才躬身道:“是手下不懂事,讓瘋馬驚了郡主,還請郡主見諒。”
箭法不錯!
範遙心中感慨,這一點他並不意外,畢竟蒙古人乃是一個馬背上的民族,能坐上千夫長的位置,在箭法一道上至少需要過人之處。如此情景,並沒有讓範遙太過感慨。
至於傳聞中的哲別……
王府中似乎有那麼一兩個人大概達到了這個境界,只不過他很少見到對方出手過。比較起來,反倒是漢人中,現在極少有人在箭術一道上有着很高的造詣。
而蒙古人最爲厲害的就是這一點。
他們可是憑藉馬匹和箭術這個組合徹底橫掃了八方六合,聖教想要成功,最主要的便是要打敗他們最強的那一點。
目光微微一凝,趙敏搖頭失笑間,倒也沒有在意,笑道:“既然是瘋馬,那就算了。再說,我也想好好領略這大好江山,因爲我突然發現自己身爲郡主,卻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這錦繡山河。”
“我們就走着回去吧!”
“苦頭陀!”
聞言,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這話……
聽起來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沒有道理,總感覺有那麼一點的牽強。
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多嘴,就當是小郡主趙敏想要領略這大好河山了。那千夫長甚至在心裡構思組合了半天的詞彙,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幾句好話,最後只能放棄拍馬屁的心思,他怕拍到了馬蹄上。
至於苦頭陀,他一直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啞巴。
沒有人指望他的回答。
範遙呆呆的看了看四周,表示他自己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但在他的心中,警鈴卻是被提升到了最頂點。因爲範遙非常的清楚,那被千夫長一箭射死的馬絕對不是瘋馬。
那馬是被嚇的。
動物通靈,很多時候,它們要比人更加的敏感。
顯然,這馬只怕是從小郡主趙敏的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恐怖,才迫使一匹被馴養的馬匹發了瘋似的逃離。
這小郡主的身上到底多了些什麼?
四周的所有人都沒有感受出來,範遙哪怕心中有着極爲矛盾的疑惑,可一介‘啞巴’根本不能說出來。事實上,啞巴這個身份,正好給了範遙在王府中最好的護身符。
因爲他不會亂說話。
眼下同樣如此。
只不過在範遙此刻內心一直惴惴不安。他有一種錯覺,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既是小郡主卻又不是小郡主了。
之前的計劃是否取消?
抉擇在心頭盤旋,範遙知道自己的一個選擇便會決定自己最後的結局。
繼續臥底汝陽王府,那麼危險性會加大,尤其是在小郡主身上發生了莫名變化後。
如若離去了?範遙卻又不甘。
沉吟了半晌,範遙最後在心底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要繼續臥底在小郡主的身邊,要了解清楚究竟在趙敏的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他有那麼一絲直覺,從今天過後,在汝陽王府,在整個蒙古人所謂的黃金貴族中,趙敏將成爲那個最爲危險的人物。
也許……從今天起,曾經的那個小郡主趙敏再也不存在了,誕生的是一個不知名的怪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走在前面的小郡主趙敏突然扭頭,瞥了一眼跟在自己後面的苦頭陀,若有所思中收回了視線,然後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
“惡意嗎?”
伴隨着的則是小郡主趙敏那抹微揚的嘴角。
……
一處山谷。
漫山遍野的明教弟子正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山谷正中央,嶽緣正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明教弟子的動作,在他身後則是並排站着一行明教高層,其中劉基與張中師兄弟二人走在了最前面,一人手上拿着一個羅盤。
很快,在一衆明教弟子的忙活下,這地面被挖地三尺,生生的刨出了一個大坑。
在所有人的期待目光中,明教弟子從地下啓出了十數個大箱子。
一一打開後,除去嶽緣外,其他的人都被迎面而來的金光刺痛了眼睛。一羣高手,在這個時候全部變成了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而這裡,僅僅是青龍會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