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出來,談何容易?欣寧多少次指天發誓要與沈奕棠斷絕關係,結果還不是沒志氣地再嫁給人家?如栩絞弄着手指,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欣寧一掌拍在她背上,人長胖了,手勁也大了不少,拍得如栩立刻坐直。
“小栩,記得當初我決定跟沈奕棠一刀兩斷的時候,你告訴過我一句話——要忘記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愛上另一個男人。”懶
“你想讓我接受譚少傑?”如栩的知覺彷彿突然敏感起來,“我也記得當初你借逸辰幫忙,想擺脫沈奕棠的情網,結果最後除了對逸辰滿滿的愧疚,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
“是啊!唉!”欣寧的思緒不由自主陷入回憶,訴說不爲人知的沉重,“其實那時候我太自私了,已經察覺到逸辰對我的感情,卻還不惜利用他對我的好,請求他幫我擺脫痛苦。不過那時候,我是真心希望自己可以接受他,偏偏愛情勉強不了……”
如栩深刻地理解,按住她的手背,“我、你、逸辰,我們三個註定只能做‘三劍客’,一輩子的知己,想想也挺好。逸辰那麼優秀,你都無法寄予愛情,相對譚少傑,我就更加不可能了。”
“小栩,我有句話忍了很久早就想說。先不說譚少傑優秀與否,你對他真的沒有一點心動嗎?你連初吻都給了他,他吻你的時候,你不會臉紅心跳嗎?”蟲
如栩啞然,莫名慌亂,竟然不敢承認答案。她忽地拍打自己的臉,連連搖頭:“不可能!每次都是他強吻我,我生氣還來不及,哪會臉紅心跳?即便有,也是恨不得拿把刀剁了他,被氣的!”
欣寧是過來人,一眼看出她沒說真話。可愛的如栩,若是對譚少傑沒感覺,怎會在她面前也說謊?“小栩啊,其實現在想一想,譚少傑人挺優秀的。高大帥氣不用說,能力也很強,上回報紙上說他打贏了一場複雜的謀殺案,讓界內人士津津樂道,佩服不已。你以前說他不講道德,缺少正義感,現在還那樣認爲嗎?”
如栩沉吟,仔細回想,何時起,她對譚少傑工作上的態度逐漸改觀了呢?不少原本鬧得轟轟烈烈的案子,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下,硬是達成了庭外和解。後來她發現,那些案子能夠雙方自行調解,是最好的策略。
欣寧看她神色,心下更明白了。
“你說譚少傑經常刁難你,嘲諷你,他對別人也這樣嗎?”
“這個……好像沒有過,或許是我沒發現。不對,我想起來了,有次我跟逸辰在書店不期而遇,正好見到譚少傑對另一個女的冷嘲熱諷,話語相當刻薄。還有一次……”
“停!”欣寧放棄朝這個方向引導,換了個主題,“他很耐心教你做菜,不是嗎?讓一個男人毫無干系的男人做到這點,非常不容易。”
如栩皺眉,“你想證明他這樣做就是喜歡我?教我做菜,是爲了撮合我和逸辰。真喜歡我,會那樣大方嗎?換成沈奕棠,他會好心成全嗎?”
“你很清楚,沈奕棠對愛的人很自私,當然不可能成全我跟別人。”
“同樣的道理,譚少傑是男人,骨子裡一樣有種霸道和自私。所以結論是——他應該不喜歡我。”如栩抱住膝蓋,拉緊膝頭的毛毯,好冷!
欣寧翻了個大白眼,戳着她的腦門,“應該?那就是還沒確定。身爲局外人,我的看法是如果譚少傑對你無心,就不會爲你做那麼多。你不要自己鑽進死衚衕裡不肯出來。”
“我沒有。”
“你真的沒有嗎?”
“我……”
“多年以來,我總覺得你心底有個結,讓你潛意識裡產生自卑,對愛情和男人充滿不確定。那個結不但影響你靠近逸辰,也阻礙你接受其他感情。你努力把自己裝得很強悍,很冷漠,包括在逸辰面前都不敢敞開心懷,其實在掩飾那抹自卑。”
如栩似被冰雪凍住一樣,僵硬得無法動彈。有人說,最瞭解自己的人不一定是而已,而是你身邊最親密的人,欣寧一語道中,她的心驀然抽痛。
“爲什麼?那是個怎樣的結?”
“那是……”腦海裡清晰地浮現出一個畫面,譚少傑不客氣的指責反覆迴盪。她的手不停地絞弄毛毯,眉心打結,“有人說我不解風情,只會傷害人家的真心,像我這種沒有情-趣,個性冷硬的女孩子,不值得別人喜歡。”
“啊?”欣寧握緊她的手,“我認識汪如栩的外冷內熱,珍惜朋友,珍惜身邊所有的人和事。你表面伶牙俐齒,其實不善表達。生活裡看起來大而化之,連做飯都不會,但內心敏感纖細,對喜歡的人體貼入微。你讓成爲你朋友的人,覺得很幸福。”
“真的嗎?你不是安慰我?”如栩震動地眼睛發亮,酸楚得快要落淚。
欣寧眨眨眼睛:“我發誓是真的,謊話可不會說得這麼流暢。”
“謝謝,真的。”
“不過,那句話是哪個混蛋說的?”
“是他——譚少傑!”
“呃……小栩,你竟然把他的話,牢牢記在心裡十二年?這算不算是一種特別的孽緣?”
“應該算。”如栩慎重贊同。
“所以小栩,聽我一句最重要的話——答應我,無論如何,給譚少傑一個公平考驗的機會。當他出現在你面前,試着不要拒人千里之外,不要渾身長滿尖刺的刺,想生氣時不妨想想他教你做菜時的耐心。他們學着用做菜時的模式相處,我相信會有意外收穫。”
如栩還沒開口,門外傳來腳步聲,沈奕棠敲了敲門,“聊完沒?阿蘭燉了燕窩羹,你快點下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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