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惜顏一口炸蝦被易若水的話給硬生生卡在喉嚨,差點沒嗆死。
完全不知道是自己一句話造成了這麼大威力,易若水慌慌張張的又是給她倒水,又是幫她拍後背順氣,老半天之後才擔心的問道:“顏顏,你對西門還這麼放不下?”
因爲劇烈的嗆咳而眼睛發紅,眼角掛淚的秋惜顏覺得,如果不是嗆的肺都疼了,讓戰鬥力直線下降,她真想一巴掌把易若水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給呼飛。
“我是被你嚇唬的好嗎?”好不容易緩過來,秋惜顏覺得自己簡直是死了一回,“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居然還放在心上,我自己都不當回事了!”
易若水拿着紙巾幫秋惜顏擦掉眼角的淚痕,動作細緻,很小心的沒有擦花她臉上精緻的妝容。
“那我就放心了。”易若水甚感安慰的對她說道:“不過,我聽說你在墨氏企業工作?”
秋惜顏點點頭,總覺得易若水在說到“墨氏企業”四個字的時候,語氣和表情都有些微妙,可是那種微妙一閃即過,讓她無法準確的捕捉和描述出來。
“墨子寒這個人雖然不會輕易動怒,但是也不是很好相處的脾氣,你自己多注意,別惹什麼麻煩。”大家都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易若水自然對墨子寒的秉性還是熟悉一些的。
“放心吧,我只不過是做個秘書,哪有那麼多事情。”秋惜顏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在默默想着,易若水說的好準啊,別看那個男人出門總是一副翩翩紳士的派頭,發起脾氣來簡直比雙胞胎還幼稚,而且攻擊力簡直就是逆天!
易若水不知道秋惜顏心裡腹誹,見到她走神,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像小時候一樣笑道:“又在想什麼呢?怎麼就感覺你每天都在神遊?”
秋惜顏把自己的臉頰從易若水手裡搶救回來,對方的手勁兒並不重,可架不住她臉兒嫩,這就給掐了個淡淡的紅痕出來,“我說你就不能把這個毛病改改?從小到大,你都快把我的臉當成橡皮泥了!這種怪癖傳出去很丟人誒!”
面對秋惜顏的控訴,易若水的臉上只有寵溺而放縱的笑容,什麼怪癖不怪癖的,從小當妹妹寵大的人,他就是喜歡親近她,這有什麼可說道的?
易若水和秋惜顏都覺得自己是“君子坦蕩蕩”,可偏偏看在別人眼裡,這場面就頗爲不是滋味兒了。
西門摩把手中端着的香檳一飲而盡,靠近墨子寒,挑釁的說道:“墨總裁,惜顏總是說她有多喜歡你,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一個和我一樣的青梅竹馬,就能比你跟她之間的相處,熱絡百倍!”
“等你什麼時候也能和她那麼熱絡,再來和我炫耀也不遲。”墨子寒是什麼,戰鬥力堪稱逆天級別,就算他現在真的是心裡一把火燒的快要紅眼,也不可能在西門摩這種人面前失態,讓西門摩看笑話。
原本還期待着墨子寒能跟自己嗆幾句的西門摩,就這麼被墨子寒一句話噎的喉嚨都發疼。
“擔
心別人之前,墨總裁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西門摩惡聲惡氣的留了句狠話,便端着空掉的香檳杯子有些狼狽的離開。
被剩下的墨子寒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對相談甚歡的男女,就連周圍的客人都注意到了這三個人之間詭異的氣場。
易若水倒是已經發覺了周圍人的注目,可他向來被注目慣了,根本就沒當回事,至於秋惜顏,則是以爲大家都在悄悄圍觀身邊長相略顯陰柔卻俊美超乎尋常的黃金單身漢,壓根兒沒想到會和自己有關。
就這樣,在兩個人都神經過度大條的情況之下,墨總裁終於按捺不住,主動出擊了。
“你呀,小時候就不聽話,現在還是這樣!”不知道兩個人之前說了什麼,易若水捏了捏秋惜顏的鼻子,惹來她不滿的哼哼。
就在兩個人都還沉浸在回憶過去的氛圍裡的時候,墨子寒在他們面前站定。
“秋秘書,我們該進拍賣場了。”
有了這個提醒,秋惜顏這纔想起自己把墨子寒冷落了很久,定神去看墨子寒的臉色,果然差的好似別人欠了他八個億一樣難看。
“墨總裁。”易若水雖說長相不如墨子寒看上去那麼英氣勃發,可畢竟也不是什麼小角色,面對冷眉冷眼的墨子寒也不見有什麼不自在,“麻煩你照顧顏顏這麼久,真是謝謝了。”
這種彷彿在說“你只不過是臨時照顧一下我們家顏顏,早晚是要把人還給我的”的語氣,讓墨子寒分外不爽,他一手握着秋惜顏的手腕,緊緊的不肯放開。
“以後我也會繼續好好照顧她的,易先生就不必如此勞心了。”
看到墨子寒這種猶如被覬覦了私人領地一樣的捍衛架勢,易若水的丹鳳眼裡露出玩味的笑意,“是嗎?這恐怕也要顏顏自己來決定纔可以吧?”
說完,易若水還特意看了秋惜顏一眼,明擺着是要把她也引入這場“戰爭”裡纔開心。
秋惜顏在心裡哀嚎一聲,這倆人到底在幹嘛啊?
“總裁,不是說該進拍賣場了嗎?”秋惜顏瞪了易若水一眼,回頭繼續哄着簡直比雙胞胎還難搞的雙胞胎他爹,“再耽誤的話,王叔叔可能就要出來找我們了。”
墨子寒低頭看了秋惜顏一眼,那目光冷的像是帶刺,彷彿在透過眼神來告訴她,等晚宴結束了再收拾你。
晚宴一結束就坐若水的車逃走吧!
被墨子寒拖着進入拍賣會場的時候,秋惜顏在心裡這樣下了決定。
拍賣會場其實是個王老家別墅裡的小型劇院,舒適寬敞的座椅,國際先進的內部設計和裝潢,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個不惑之年的老人,擁有着怎樣的驚人財富。
舞臺上的燈光被調的明暗適中,拍賣會主持人是王老特意從蘇富比拍賣行請回來捧場的,那人一出現,真是讓整個拍賣會都上升了一個格調,場面話的開場白之後,是令人期待的拍賣會正式開始的時候。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的第一件藝術品是上個世紀一位著名
藝術家的傳世經典之作……”
拍賣師不遺餘力的煽動着現場的氣氛,同時又恰到好處的讓他的語氣和說話方式不至於流於俗氣的推銷模式,這是一個很難掌控的點,也是一個拍賣師究竟是否能勝任更高一級的拍賣會的關鍵之處。
秋惜顏瞄了一眼還在釋放冷氣的墨子寒,壓低了聲音說道:“坐在你左邊的人已經走了第二個了,總裁。”
墨子寒隨意的朝着旁邊一瞥,的確,兩個連着的座位都空了,這個時候不會有人退場,大概是換到其他空位去了。
“那又怎麼了?”墨子寒覺得秋惜顏的提醒簡直是奇怪,人家換座位關她什麼事?
秋惜顏翻了個白眼,“總裁,你再這樣臭着臉,小心一會被媒體的人拍到,說你是因爲不願意捐款纔會發脾氣的。”
墨子寒的眼神一動,看相秋惜顏,“我現在看上去是在生氣嗎?”
“難道不是嗎?”秋惜顏因爲要壓低聲音說話,所以和墨子寒靠的很近,她說話時候帶來的溫熱氣息直呼就是直接撲打在墨子寒強健有力的頸項上。
被說看上去像是在生氣的墨子寒拿出手機,藉着手機屏幕大略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臉。
棱角分明,五官深刻,一雙黑眸犀利而深邃,眉峰硬朗,光從他的樣貌便可以讓與他對話的人感受到那種高高在上的壓力。
“這不是和平時一樣嗎?”墨子寒神色自若的收回手機,忽然開啓了新的話題,“你是不是因爲忽然見到朝思暮想的青梅竹馬,所以纔會覺得別人看上去都不怎麼順眼?”
秋惜顏覺得墨子寒這個話題轉的真是生硬無比,“你是說若水嗎?”
“還能有誰,難道你更願意我提起西門摩?”墨子寒挑着一邊眉毛對秋惜顏問道。
一天之內,不,十幾分鍾之內,就被人在面前兩次提起西門摩,秋惜顏覺得這羣人的世界觀真是不能更奇怪。
“我和他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爲什麼就非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呢?”
“‘你們’?”墨子寒十分準確的捕捉到了這其中的關鍵字,“易若水也提過?”
秋惜顏頜首,“是啊,他剛剛有說,本來以爲我會和西門摩在一起,然後繼承我義父的事業。”
墨子寒眼中閃過危險的光,在秋惜顏不經意的言談細節裡,他總覺得能找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就像是一隻被侵入了領地挑釁的獅子,輕易的就被挑起想要撕破對方喉嚨的好戰之心。
“這件拍賣品的起拍價是三百萬,現在開始競價。”拍賣師說了半天,都快要口乾舌燥,看着場下的人大多都被調動起了興趣,才滿意的拉開了今天這場拍賣會的帷幕。
“三百五十萬。”易若水第一個舉牌,張口就把價格提了五十萬,周圍人紛紛側目,不愧是家底殷實的易少爺。
“四百萬。”
就在旁人還在爲易若水的大氣而羨慕之時,另外一道略顯冷漠的聲音,隨之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