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依慢慢收回柔荑，柔聲細語：“皇上！燕窩還是趁熱喝比較好，不然一會就涼了！”
“子依有心了！”一一伸手接過燕窩，緩步走至一側桌邊。
子依輕移蓮步跟上，在一一身側坐下：“皇上！快喝吧！”
一一含笑點頭；拿起勺子輕輕攪動數下，舀起一勺放入口中。
“怎麼樣？”子依靜靜凝視一一，眸中充滿期待。
“很好喝！”一一給予最高評價。
子依笑彎雙目：“既然好喝，皇上你就多喝點！像你這樣每日日理萬機，營養一定要跟的上！”
一一失笑：“怎麼說，朕也是學醫出身；自己身子骨如何，朕心中有數；子依就不必操心了！”
“皇上！”子依俏臉上，閃過一抹委屈：“你在怪子依多事？”
“朕哪捨得怪罪子依！”一一騰出一隻大手，寵溺輕捏子依臉頰：“朕是希望你有時間，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歡之事，比如賞花、養花之類；沒必要花時間來擔憂朕的身體！”
聽聞一一解釋，子依俏臉重新揚起笑意：“爲皇上送補品，也是子依喜歡之事！”
“好！那就隨你！”一一語氣中，充滿濃濃寵溺；大笑收回指尖。
“皇上！你快喝！”子依推了推碗，示意一一別讓燕窩冷掉；隨後倏然想起什麼般，眸光轉向上官靖；滿含歉意道：“本宮不知上官公子在此，只准備一份燕窩，還望上官公子見諒！”
始終低垂頭顱的上官靖，臉上並無太多情緒：“皇貴妃娘娘嚴重了！”
聽聞上官靖疏離語氣，子依眉頭微不可見蹙起。
片刻，一一將碗中燕窩喝完；眸光望向略顯出神的子依：“在想什麼？”
子依回神，下意識搖頭：“子依只是有些時日未見到皇上，所以……”子依略顯羞怯垂下眼瞼。
一一瞭然，愧疚開口：“是朕忽略了你的感受，待這陣子忙完；朕定會抽出時間，好好陪陪你！”
“皇上有這個心，子依就心滿意足了！”子依柔柔淺笑；隨後話鋒一轉，狀似無異詢問：“皇上最近如此繁忙，可是出了何事？”
上官靖猛然擡起頭顱，眸光警告/性望向子依。
感受到上官靖強烈警告目光；子依心尖微顫，隨即輕拍額頭：“呀！子依在問什麼呢！”雙手環上一一強有力的手臂，撒嬌意味十足輕語：“皇上！子依看你最近十分繁忙，一時失口便問了出來；你千萬別怪子依多事！”
“無妨！”一一眼底寵溺笑意不變：“既然子依想知道，朕便……”
“皇上！”上官靖倏然開口，制止一一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子依心中，自然明白上官靖用意：“方纔子依只是隨口一問，皇上你千萬不要告訴子依；否則，今日之事萬一傳出，天下百姓豈不是誤以爲後宮干政！”
“子依多心了！”眼角餘光，淡然瞥了眼上官靖；話中有話：“此處只有我們三人，又豈會傳出！”
“那子依也不想知道！”子依緊了緊手臂：“皇上就當子依沒有問過！”
“皇上！”上官靖適時開口：“自古後宮不得參政；皇貴妃娘娘既然不想知道，皇上不說也罷！”
“你們倆人這是怎麼了？”一一眸光掃視二人：“一唱一和，倒真讓朕沒法說下去！”
“……”上官靖與子依。
見二人不語；一一停頓片刻，纔再次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就是前些時候，抓到一些激烈分子；朕怕引起朝中震盪，便命人將他們暫且關押在上官府邸；但朕萬萬沒想到……”一一眼瞼猛然眯起，眼底散發出危險而冷冽的氣息：“……他們的頭目，竟會在短短數月內找到他們；並於昨夜，一把大火將他們全部滅口！”
“全、全部滅、滅口？”子依強壓心底顫慄，但指尖還是不受控制輕顫。
一一伸出手掌，握住子依指尖：“這些亡命之徒，只會顧得眼前利益，又豈會在乎手下之人的性命！”
“……”子依嫣紅脣瓣，漸漸變得慘白；貝齒一點點咬上慘白櫻脣，眼底隱隱泛起一層薄霧。
凝視這樣的子依，一一恍然間產生一絲錯覺；彷彿她還是小時候那個，單純而善良的她。
站在不遠處的上官靖，脣瓣抿成一條直線：‘你們不是同夥嗎？你不是早應該想到這種結果嗎？如今卻在這兒哭泣、傷感，你是發自內心的悔恨還是……只爲了表現？’上官靖在心底悠揚長嘆：‘見你第一面時，我便認定你是善良之人，因爲從你的眸中，我看到了傷感、糾結；哪怕後來清楚知道，你在僞裝、欺騙，我也不忍去拆穿你刻意的隱瞞；後來，你卻出乎我預料之外，潛入御書房試圖竊取機密；在震驚與糾結後，我選擇辜負皇上信任與使命，私下放你離去；本以爲你會就此住手，沒想到你會再次前來打探；打探出這樣的結果，你不是應該開心嘛？爲何卻給我一種傷心欲絕的錯感？……皇貴妃娘娘！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一一伸手，將子依擁入懷中：“不哭！要怪，就只能怪他們跟錯了主子！”
‘跟錯了主子？’淚水，順着眼角不停滑落：‘怪他們跟錯主子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則怪子依；子依不應該，猜出他們被關押地點；若子依不猜出，他們便也不會死於非命！是子依的錯，一切都是子依的錯……’
“別哭……”感受胸/膛傳來的溼熱，一一自責輕語：“是朕不好，朕不應該告訴你如此殘忍之事！”大手，一遍遍輕撫子依背脊。
良久，子依才慢慢收聲；揚起紅腫雙眼，聲音略顯嘶啞：“皇上……”
“什麼都別說了！”一一輕嘆，愛憐輕語：“哭了這麼久，身子一定吃不消；先讓紫蘭扶你回宮休息，朕晚些時候去看你！”說話同時，一一輕柔將子依從椅子上扶起。
子依未語，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