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完那一碗有着羊肉泡饃味道的素菜面,任景程就頂着中午的豔陽回到了寢室。
寢室裡依舊是一個人也沒有,任景程坐在桌前對着電腦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給火機寫這封E_mail了,主要是他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去寫,他又不是急速戰隊的成員,與火機認識的時間也沒有長到那種可以隨便暢所欲言的地步,他實在是沒有立場去管這件事,所以考慮了良久,任景程還是覺得急速戰隊解散這件事就隨他去吧……
九月一日只能說是夏末,日頭仍舊厲害,吃飽了心中無事的任景程開始有些犯困,儘管奮力抗爭,可還是敗給了瞌睡蟲,不得不上牀午睡去了。
這一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任景程忽然被走廊上吵鬧而雜亂的說話聲和腳步聲給弄醒了,躺在睜開眼,茫然無焦點的盯着天花板看了許久,任景程才反應過來,這大概是軍訓的那批人回來了。
任景程猜的沒錯,他剛從坐起來,寢室的大門就被人用力的撞開,一個人背對着大門,提着大包小包,跌跌闖闖的就退步走了進來,緊接着又有兩個人一起走了進來,而樣子看上去比那位還狼狽。
這三個人確實狼狽,廉價的迷彩服上到處都是泥和土,腳上的軍綠色的膠鞋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再看三個人的臉更是驚人,一個黝黑,一個通紅,一個泛光,着實令人感嘆太陽的神奇啊,同樣的日光竟然能夠曬出三種不同的效果,可比化妝師高明多了。
三個滿頭大汗,熱的呲牙咧嘴,看到坐在的任景程吃了一驚,轉瞬明白過來,這就是他們寢室的那個一直沒有出現的第四個同學兼室友了。
任景程見三人盯着他看,從小很不習慣別人目光的他趕忙從下來,套上拖鞋,站了起來。
“你好,我叫霍思洋!”
三個人中站中間的那個滿臉通紅的少年對着任景程點點頭,率先自我介紹說道。
任景程也對着霍思洋點點頭,笑了一下,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霍思洋長的還是有點小帥的,來自中原大地的X市,爲人開朗熱情,直接就把其他兩人的名字介紹給了任景程。
臉色黝黑的那個叫做李德珠,他自己介紹自己和霍思洋是老鄉,不過他是住在城郊農村,家裡有兩個哥哥,他是老三,本來家裡想要個女孩,結果卻又生個男孩,所以纔給他取了德珠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一個掌上明珠。
任景程聽完他的介紹,看着他憨厚可掬的笑臉對李德珠生了不少好感,對他的家庭也很好奇,一般的農村家庭恨不得多生小子,最好來個十個八個的,結果李德珠家裡卻想要女兒,當真古怪。
最後那個臉上油光泛亮的叫做秦正時,具體情況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沒有多談,任景程也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遂閉口不再多問了。
待三人稍事收拾了一下就去學校的浴室洗澡了,任景程閒的無聊就拿出課本來預習,剛翻了兩頁,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子就闖了進來。
“秦正時呢!”
那小子倒是不怕生,見了任景程一拍他手上的課本,語氣很衝的問。
任景程在學習的時候是非常討厭被人打攪的,再見這小子說話這麼不客氣,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將書一舉擋在臉前,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哎,我問你話呢,啞巴了!”
那小子卻是一個不依不饒的性子,見任景程不理他倔脾氣犯了,一把將書從任景程手裡奪了下來,大聲嚷嚷着。
任景程今天心情本來就因爲急速戰隊解散的事情弄的很不好,再加上剛纔中午被大師兄戲弄,脾氣已經到了臨界點了,眼見這小子如此蠻橫,心中頓時怒火大熾。
“書還給我!”
任景程皺着眉頭,冰冷而空洞的眼神盯着那小子,聲音降至冰點的說。
“你先告訴秦正時去哪裡了,我就還給你!”
那小子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一點也不回來事,任景程的語氣中警告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可那小子晃晃手裡的書,一副威脅的語氣。
任景程懶的跟他多廢話,想起沈言教過自己的拳法套路,一記快拳就從一個刁鑽的角度朝着那小子的腹部擊了過去了。
任景程並不想傷人,這一拳很有分寸,打中了頂多是有點疼,並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結果沒想到眼前這小子腳下爲微跨半步,身體隨拳勢一晃,竟然差之分毫的躲了過去。
“咦!”
這一下兩人齊齊驚訝出聲,萬萬想不到彼此竟然都是練家子的。
“沈家的快意拳,你是沈家的哪個兒子?”
所以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那小子明顯是家傳所學,任景程只打了一拳他就已經認出來這拳法的來歷了,頓時將課本放在一爆拱手一禮,問道。
任景程可不是出身這種武林世家,哪會這一套啊,愣了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我……我不姓沈……”
任景程爲難的撓了撓頭,考慮了半晌,才遲疑的說。
“你不姓沈?這不可能啊!”
那小子一臉驚詫的看着任景程,不信的說。
“我真不姓沈……”
任景程搖,強調說。
“那你怎麼會快意拳,那可是沈家的不傳之秘,除了沈家本門子弟從不外傳的。”
那小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任景程,滿臉戒備的說,那表情好似看到了什麼武林敗類一般。
“這拳……我不知道什麼名字啊,只是教我武術的師傅教了,我就學了,不知道還有這名堂啊……”
任景程聞言也是一怔,這拳法是沈言見他學架子學的很快,動作也標準,瞞着其他的學員教他的,只是神秘兮兮的叮囑他這套拳法是高級課程,收費挺貴的,他現在免費就學到了所以不能讓別人知道。
任景程這老實孩子哪裡會多想,就跟着沈言偷偷的練,還真是一個人都沒告訴過,要不是今天怒火攻心無意中使出來,任景程都不知道這套拳法還有“快意拳”這麼個名號。
“這怎麼可能,我爺爺當年去沈家求爺爺告的他們都不肯教,怎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學了,你騙誰啊!”
那小子對任景程的話可是一百二十個不信,跳腳吵吵着。
“吳家成,你不在你寢室呆着跑我們這邊來幹嘛!”
任景程正感爲難之際,秦正時,霍思洋和李德珠三個人已經洗完澡回來了,一見屋裡的那小子,秦正時眉頭一皺,不客氣的說。
“我來找你切磋……”
吳家成轉頭一看秦正時,頓時把任景程拋到腦後,很是興奮的說。
“切磋你個頭啊,現在什麼時代了還隨便動武,我可是文明人,誰跟你似的粗手粗腳的,整個一個痞子德性。”
秦正時聞言白眼一翻,滿是譏諷的說道。
任景程這一聽明白了,這秦正時和吳家成一樣,看來都是出身武術世家,而他們看起來也早就認識,這吳家成明顯是個武癡,剛軍訓完就跑來找秦正時切磋武功來了。
任景程此時也挺茫然的,平時想找個會武的人難比登天,怎麼現在一下子就湊到三個,難不成要開武林大會?
“不切磋就不切磋吧,誰稀罕,這邊這位可是沈家快意拳的傳人,有他在我可不稀罕你們秦家的腿功了。”
任景程還以爲這吳家成已經把他忘了呢,沒想到轉頭又把這事給提起來了。
“他?”
秦正時聞言一指任景程,驚訝的叫了一聲
…………
而就在任景程他們寢室裡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大師兄李愛國幾經輾轉(其實就是倒了幾次公交車)終於到了高人住的地頭。
這裡不虧是高人住的地方,四周那叫一個荒涼啊,就算在夏日街邊的幾棵樹也是一片綠色都沒有,光禿禿的枝幹上還挺着兩三隻黑漆漆的烏鴉,要不是十多米遠的地方有一個高牆圍住的大院子,看上去很富有現代氣息,不知道的人肯定還以爲這裡是一處亂葬墳場呢。
大師兄看起來也是輕車熟路了,一點不爲周圍那驚爲天人的風景感到膈應,反而邁着輕快的腳步朝着圍牆處走去。
圍牆挺高的,至少有五米,看上去很像是監獄。
繞牆走了半圈,終於見到一座高大的生鐵澆注的大門,鐵門很華麗,雖然材料不怎麼樣,可依舊雕花刻獸,看上去異常的名貴。
鐵門的一側則立有一座方尖柱,柱子正對人的一面刻着:傳奇職業俱樂部訓練基地。
沒錯,這個好似監獄修建在一塊像是墳場的土地上的正是職業俱樂部八大豪門之一的傳奇俱樂部的駐地。
作爲飛虎俱樂部掛靠的職業俱樂部,大師兄要找什麼高人當然是要找傳奇的職業選手啦。
走到門前的警衛室,報上自己的名字,等了將近十分鐘,一個穿着合體西裝的人就從基地內遠遠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