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將自己姐妹的屍體送入了光輝之主教會,看着屍體上的扭曲變化,教會的主教搖了搖頭:“請節哀,奧莉爾夫人。”
“我的淚已經快要流乾了,閣下,希望她與她的孩子們能夠在天國獲得平靜。”
“想來一定會如此的,夫人,淨化儀式結束後,我會通知您的家族。”
“那真是太感謝了。”
點了點頭,老婦人退出了教會,坐上馬車,她輕輕敲了敲馬車前壁,那裡有一個小窗,窗口被車伕拉開:“夫人,您要去哪兒。”
“卡託茨大道722號,德夫咖啡店,我的老朋友在等着我。”
“是的,夫人。”
老婦人靠到了椅背上,她扭頭看了一眼光輝之主教會,當它漸漸遠去,這位老婦人回身,她的容貌開始變化,老化起皺的皮膚開始變的緊緻,無神的藍色瞳孔中多了些神彩,原來枯黃的長髮變的漂亮。
奧莉爾·卡納,並不像是他人眼中垂垂老矣的老婦人,而是一個僞裝者序列,階梯三的幻術師。
馬車一路北上,奧莉爾沉默着,直到馬車在咖啡店前停下,這位夫人下車,在外人眼中,她依然是老婦人,佝僂着身子,在侍者的幫助下走進咖啡店,看到了她的朋友——莫威士家的曼麗。
不知道爲什麼,奧莉爾羨慕她,羨慕她有完美的姐妹,羨慕她有完美的丈夫。
當年她看不起的那位王子,如今卻成了這個國度的主人,莫威士家族的近衛軍團是人類國度中數一數的強軍,曼麗的那位精靈姐妹做爲一個傳奇戰鬥法師,從來不會恃寵而驕,前幾天甚至願意用一顆大魔的腦袋來完成一次家族內的交易。
這讓曼麗成爲整個女性貴族圈中的名人,大家都羨慕着她有如此通情達理的強大姐妹。
卡納家族呢,姐妹離心,後代離德,最終還需要她來染髒了手。
“奧莉爾,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模樣嗎,別在我的面前表演了。”曼麗這麼說道,奧莉爾笑着搖了搖頭:“這不是表演,我的姐妹,我只是習慣這麼生活而已,說起來,這一次多虧了你從中牽頭,讓我與安娜夫人聯絡上。”
“我們姐妹不需要說什麼,奧莉爾,聽說了你的事情,我也非常心痛。”曼麗嘆息着,但臉上卻多了一絲慶幸。
奧莉爾的臉上滿是苦澀:“你知道嗎,曼麗,我真的非常羨慕你,羨慕你有那麼好的姐妹。”
“我可不覺得有什麼好的,她太強勢,雖然她只和歌德生了法耶,但是我在之前一直都非常害怕,害怕歌德讓她成爲女王。”提到這件事情,曼麗的臉上滿是慶幸:“在那段時間裡,我差一點就瘋了你知道嗎。”
“我聽說過,後來她是怎麼獲得你的信任的。”奧莉爾也非常好奇,做爲一個階梯三,她深知做爲一個傳奇戰鬥法師,那位安娜夫人用一隻手就能把她給殺了。
能夠讓這樣的女性向曼麗低頭,奧莉爾可不覺得自己的姐妹有什麼超乎常理的人格魅力。
“就在豐收祭的時候,她和我當面談過很多,其中就有法耶的婚事,她說,她希望法耶嫁給馬林。”
“馬林,我聽說過這個孩子,有非常強大的血脈,如果不是她和卡納家族有仇,我都想再養育一個女兒,好從他那兒分得一些強力的血脈。”提到馬林,奧莉爾非常欣賞,因爲在這個世界裡,強大的雙親所生下的孩子有着強大的血脈,而只有強大的血脈,纔有可能在如此危險的世界中活下去。
“你別想了,法耶那個孩子其實非常有主見,我之前是想通過讓她與我的孃家後代結婚,來使她失去繼承權,後來安娜告訴我,馬林這個世界,是她導師的後代。”
“我的天,難怪她那麼看重那個孩子。”奧莉爾感嘆——幸好自己的丈夫最終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如果他選擇了復仇,那麼整個家族都有可能被斬盡殺絕。
做爲傳奇戰鬥法師,安娜夫人才是真正有資格說她是一個有仇不隔夜的女人。
“是啊,我當時也是大吃一驚,但是後來想想,她這麼做其實也是在幫助我,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是沒有繼承權的。”曼麗這麼說道:“當然,我必須承認,她爲我的兒子準備的禮物的確是我最終選擇與她合作的關鍵原因。”
“我知道。”奧莉爾非常羨慕那份禮物,一個大魔的頭顱,放在任何教會,都是一份非常體面的祭品。
“就是這樣,我和安娜從敵人變成了朋友,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不逼迫法耶,對她將來與歌德所生的孩子好一些,這份友誼就會繼續下去,畢竟她親口向我承諾,她的兒子不會成爲這個國家的新國王。”曼麗說到這裡非常滿意:“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姐妹,一個傳奇戰鬥法師說的話,可不是市井小民手裡隨時可以丟掉的節操。”
“太羨慕了,我的姐妹,一想到莉莎做的那些事情,我就感覺到悲哀,爲什麼她就是想讓凱做爲下一代家主,爲什麼她有那麼嚴重的權力慾,她甚至都不明白,我們的丈夫在超凡的道路上走的比她要遠,她甚至無法活到他死之後,甚至她都不可能活得過我。”
“境界決定表現,我的姐妹,就像安娜那樣。”曼麗說到這時,看向自己的老朋友:“說起來,你要怎麼處理米斯達爾。”
“這個孩子還小,我會帶大他,如果可以,我會讓他忘記這一切。”奧莉爾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我的姐妹,你一定會說我心軟,對嗎。”
“是的,就像泰南人的宮廷戲那樣,既然斬草,總要除根。”曼麗搖頭,似乎不滿意於自己姐妹的表現。
對此,奧莉爾嘆息着搖頭:“他畢竟是我丈夫的骨肉,只有四歲,我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啊,我的姐妹。”
“好吧,這畢竟是你的家事,你說了算。”曼麗不再說話,她喝了一口紅茶,然後看向窗外:“最近幾年,預言越來越多的描繪出末日的繪卷,留給我們這一代人的時間,不多了。”
“願真理永恆,我的姐妹。”
“是的,願真理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