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咬着脣，心裡萬般不是滋味。
“行，我知道了。”
葉修然不放心，“這事兒，你不怪我？”
“爲什麼要怪你？”
“我靠，那他要給我扔非國。”
凌薇但笑不語。
倆人說話間，程晨端着酒杯，他許是沒少喝，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紅。
看來，這場所謂爲她出氣的宴會，在程晨這裡，有更大的用處。
“聊什麼呢？”
他挑眉問。
葉修然立刻腳底抹油。
“沒，什麼都沒聊，我這就滾。”
說完一溜煙，人就跑沒影了。
“程晨，你還在懷疑我父親，對麼？”
她淡淡的看着三樓的某一個窗口，又灌下一大口啤酒。
“嗯。”
程晨一點不掩飾自己對於凌航的懷疑。
“雖然各方面都在證明你父親就不是巨龍這個身份，但是未免有點太天衣無縫了吧？”
他也隨着凌薇的節奏，喝下一整杯的紅酒。
酒杯放在桌子上，清脆的聲響，讓小提琴悠揚的聲音掩埋。
“你身上有防竊聽裝備，而且是最先進的。”
凌薇瞟了一眼他懷中的某個位置。
程晨笑着將東西抽出來。
“以防萬一。”
凌薇跟他相視一笑，將自己兜中的芯片也扔了出來。
“彼此彼此。”
“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嗯。”凌薇點頭。
“稍微晚點，我需要安排一下，你沒意見吧？”
“沒有。”
酒宴繼續，季父向他們走過來。
凌薇其實無數次在季凌城的房間看見過照片。
可本人比上面的更加威嚴無比，高高壯壯，終日一身黑西裝，乾淨利索，絲毫不像是年近六十的模樣，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是常年上位者該有的高姿態。
“你就是凌薇？”
他聲音洪亮，莫名的讓凌薇會有一絲絲的緊張。
不知爲何。
站起身，看着他，凝水的眸子裡，晦暗不明的閃着光芒。
“這也算我們第一次見面了。”
他看朝着程晨點頭致意。
程晨伸出手臂，勾住凌薇的肩頭。
她淡漠的看了一眼他的大手。
彷彿能包裹住一切不安定，讓她悸動的心逐漸迴歸平穩。
“嗯！”
淺淡的扯出一抹笑，看着季父，她無法做到不恭敬。
這是季凌城最愛的父親！
也是他無數次在午夜夢迴都念叨的敬稱。
“這算是你媽媽嫁給我之後，我們第一次見面，程總，我們可以單獨聊一聊麼？”
程晨低頭看向懷中的凌薇。
凌薇點頭。
“可以。”
花園的最深處，倆人走在梔子花開滿的花叢中。
鼻翼間流轉的香氣與這靜匿完美融合，可以讓人心境莫名的變得輕鬆自在。
“伯父，您找我什麼事兒？”
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又感覺，這次見季父是避無可避。
“程晨不舉辦這次宴會，我也早晚會找上你，你之前跟季凌城接觸最多，他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給你？”
提到這個兒子，季父的眸子中有散不開濃厚的悲傷。
身上凌厲的氣勢瞬間全無，就如同一個年級已經逐漸大了的父親一樣，充斥着太多的無可奈何。
“沒有。”
她想都沒想的直接開口。
季凌城不止一次的囑咐，若是有任何人問起來，關於他的絲毫消息，都是不知道。
“真的？”
季父看着她，眸光閃爍。
“您的兒子，可憐我年少失去父親和母親，對我多加照顧，這點只要您肯查，都會知道的，雖然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的親哥哥，他也把我當做妹妹一樣疼愛，但是終究還沒來得及做道別他人就已經離開了。這些年，我爲了尋求他的消息，也找遍了很多地方，可最終結果都是死亡，對此我很傷心，也希望您節哀順變。”
既然是季凌城的意思，她就會按着去做，不問緣由。
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季父又盯着她的眸子看了許久，隨即點頭，淡淡的笑了笑，“真是一個好孩子。”
“可惜了。”
不知道他在說可惜什麼，但凌薇不語，只是跟在她身旁。
“我深知凌羽沒有你優秀，可你媽媽帶着她來我這裡這麼多年，也算是我半個女兒，希望以後不論她對錯，你都能看在季家的份兒上，網開一面。”
看來，他是見到了葉修然讓人給凌羽扔出去的畫面了。
可他並未出聲，這種人，最可怕。
能隱忍不發。
難怪提到這父親，季凌城總是諸多的閃爍其詞。
“好！”
簡單的對話，送別季父。
程晨從身後走過來，倆人並排而立。
“對他感覺怎麼樣？”
“很厲害的人物。”
程晨點頭，“還不簡單。”
“看來你對他的事情，守口如瓶。”
凌薇挑眉，“你知道他想要問什麼？”
程晨不置可否。
“安排好你的爸爸，明天見。”
似乎，這場宴會，程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從葉修然的口中讓她知道，父親的身份太過天衣無縫。
也要讓她知道，季家，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翌日，一早，凌薇起牀。
就被程晨帶到了機場。
想着爸爸昨天的囑咐，她心思沉重。
“怎麼一天都不高興？”
飛機上，程晨低頭看着下面的風景，彷彿不經意的問。
“你說凌坤死了，她會回到我我爸爸身邊麼？季家唯有季凌城一個兒子，是不是就不需要在明爭暗鬥了？”
程晨挑眉看着她，“你爲這個在傷身？”
她不語。
靜默的低着頭。
其實，她一宿都沒睡着。
只因爲昨夜去見爸爸，他在看一家人的全家福照片。
老淚縱橫，哭的像個孩子。
這樣的他， 真的會跟巨龍有關係？
她無法相信。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若是凌坤死了，還會有凌二，凌三的出現。”
“哦！”她淡淡迴應。
一路上，在無話。
程晨拿出手提電腦，在上面不知道編輯什麼文件。
她懶得看，倒在一邊睡覺。
很困，特別困。
最近她似乎記憶力在下降，腦袋特別的暈。
想着自己體內的基因在進行改變，凌薇很清楚，她必須找到生物製劑的解決辦法。
葉修然的話不錯。
不同的生物製劑要有不同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