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你怎麼可以對我,那麼殘忍?
收回自己的手,狠狠閉上自己的雙眸,董凱看着殷笑笑離開的方向久久回不過神來。
只是,即使她這樣對待他,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靠近,再靠近一點兒……
不然,他該怎麼辦?
他的情竇初開,他的情深深許,他的執着等待,都耗在了那一個女人身上,還有收回來的機會嗎?
若是可以,全世界他情願耗盡所有隻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那便是,如何才能讓他走進一個名叫殷笑笑的女人的心……
海渺城。
殷笑笑回到家的時候,家裡自然是沒有人在的,迅速的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殷笑笑向着臥室裡跑去,手腳都顫抖着看上去格外的不利索,還沒有走到臥室的方向就一邊走一邊脫衣服,路過的地上都隱隱有些水漬的痕跡。
衝進浴室裡迅速將熱水開到最大,殷笑笑的雙手探進那滾燙的水裡卻也沒有絲毫別的異樣,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活了過來一般,等到水差不多,水溫也合適的時候,殷笑笑絲毫不考慮立馬就將自己放進了水裡,那一瞬間她才彷彿是活了過來一般……
常常的鬆了一口氣,殷笑笑將自己深埋在水裡,雙眸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剛剛的車禍就在她的身邊發生,周圍到處都是哭喊聲,到處都是求救聲,到處都是慌亂的人們,可是突然畫面一轉就落到了她看見景瀝淵跟連羽兩人配合默契聯手救人的畫面上。
她清楚的記得,五年前她離開的時候,景瀝淵的身邊並沒有連羽這個人,至於她是不是一直都在南嶼醫院裡,她也不清楚,只是她回來之後卻知道,連羽已經跟在景瀝淵身邊許多年了,這個‘許多年’或許就是她不在的整整五年……
要說心裡一點兒感覺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她是女人,景瀝淵是她愛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她不可能會對出現在自己丈夫身邊明顯有着意圖的女人沒有知覺,只是她卻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五年前那般的天真……
一個沐嫣然,教會了她太多的事,一個蘇娘,也提醒了她太多的事。
人生,就是在不斷的學習和反省裡成長起來的。
殷笑笑用了之前所有的人生去學會了這一點。
在水裡泡着,一直到她感覺到自己再一次的活了過來之後,殷笑笑纔起來,一件件收拾自己丟在地面上的衣服,殷笑笑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冷,只是卻沒有怎麼在意,只是就那麼一點點的處理着自己因爲這個意外而弄出來的一系列事情。
地上的水漬,溼透的衣服……
等到她剛剛收完的時候,便立馬又轉身回房間換了衣服,給景瀝淵收拾了一套衣服後轉身就給承普利去了電話,讓他在樓下等着,而她自己卻是給景瀝淵熬了薑湯裝在保溫盒裡帶着去南嶼送給景瀝淵……
路上,承普利忍不住的開口說,“三少夫人,你對三少真好。”
殷笑笑看着後視鏡裡笑得一臉憨厚的承普利忍不住的垂眸笑了,臉頰微
紅。
她的丈夫,她不該對他好嗎?
眸子微轉,殷笑笑輕聲說着,“這幾年我不在,他這樣的人能夠好好到現在也多虧了你跟葛成飛的費心了,特別是他在醫院裡的時候,常常一忙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
承普利伸手撓撓自己的腦袋,笑着說,“哪裡有啊?我跟成飛不過是在公司的事上幫幫忙而已,醫院裡的事我們可是一點兒也不懂的,都是連小姐的功勞了,這幾年她一直都照顧着三少,倒是格外的心細……”
突然,承普利的話語就停頓下來,下意識的望着殷笑笑。
殷笑笑卻始終眉眼彎彎的看着自己懷裡的薑湯,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麼一般,甚至還符合着說,“是啊,連醫生不錯的,就是不知道田榮有沒有那個福氣了……”
看殷笑笑知道田榮的事,承普利忍不住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那偷偷鬆氣的模樣毫無保留的落在殷笑笑眼裡,殷笑笑沒有說話,眼眸卻是微微加深了幾許。
連羽,連醫生……
……
當車子終於在南嶼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殷笑笑毫無異樣的跟承普利道謝之後便轉身走了進去,醫院裡一片的人仰馬翻,其中又以外科室最爲厲害,沒辦法,幾乎每一個因爲意外而進醫院的人都跟外科沾邊,更別提車禍這樣的大事了,有些小醫院不能同時接收那麼多的患者,不得已便將大部分情況嚴重的人給轉移到了南嶼來。
殷笑笑一路上就看見不少行色匆匆的醫生和護士,有些認識的甚至都不過點點頭就過了,可見他們忙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去。
殷笑笑自己搭乘着電梯到了外科一室所在的位置,一出電梯門就看着這裡一片繁忙的情況,空氣裡那福爾馬林的味道此刻都被濃烈的血腥味兒給遮掩了起來,心裡一陣的反胃,殷笑笑微微蹙眉,徑直往景瀝淵的辦公室去。
此刻,他大多數情況下是在手術室裡吧,那麼她就在辦公室裡等着吧。
站在景瀝淵辦公室的門口,殷笑笑剛剛伸手將門給推開就看見了裡面站着的連羽,臉上的神情都忍不住的微微愣了幾下。
連羽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見殷笑笑的時候手裡的動作都微微頓了一下。
殷笑笑看看她,目光落在她手上拿着的景瀝淵的襯衣上,一邊還放着景瀝淵的褲子,甚至還有他的大衣和領帶……
若不是知道自己是景瀝淵的妻子,看見這樣的情況殷笑笑都要懷疑連羽纔是景瀝淵的妻子了,那麼熟稔的動作,那麼貼心的行爲,不是妻子是什麼?
“連醫生,你不用做手術了?”揚着笑臉,殷笑笑就那麼走了進去,放下自己手裡的東西轉頭迎向她的方向,說,“真抱歉,這些事瑣碎的事還要你幫忙……”
說着,殷笑笑上前便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的衣服。
景瀝淵的襯衣向來是貼身衣物,直接貼着他的肌膚,可是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看見別的女人手裡握着自己男人的貼身衣物,這感覺……真不好。
連羽似乎有些尷尬,連忙收回自己的
手站在一邊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殷笑笑卻彷彿沒有發現一邊,只是將連羽剛剛展開的衣服全都摺疊起來,轉而輕聲說着,“這場車禍的傷患很多吧,我看你們都好忙碌了,也不知道景瀝淵在手術檯上怎麼樣了,我聽說連醫生一直都是他的一助,怎麼這個時候沒有在手術室裡呢?”
連羽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說,“我們剛剛從手術室裡出來……”
正準備解釋一下,身後就傳來了景瀝淵的聲音,兩個女人同時轉頭看着他,“笑笑,你怎麼來了?”
殷笑笑揚着笑臉,舉舉自己手裡的襯衣說,“你也真是的,人家連醫生是醫生可不是你的私人助理,你以爲誰都是葛成飛和承普利呢,連衣服都讓人幫你收,有你這樣的嗎?當心我去院長哪裡告你一狀!”
說着,殷笑笑忍不住嗔怒的看了他一眼。
景瀝淵立馬笑着上前,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連羽的存在,還是根本就無所謂這樣的情況,徑直伸手從背後將殷笑笑抱在懷裡,輕聲在她耳邊說,“你捨得告我嗎?要是真覺得埋汰了人家連醫生,那你這個景太太是不是該負起你的責任來?恩?”
說着,景瀝淵還狀似不經意的在殷笑笑的小耳垂上吻了一下。
一剎那,殷笑笑臉紅如朝霞,轉頭瞪了他一眼,便轉身走過去將自己給他拿來的衣服遞給他,說,“趕緊去換掉衣服,你這衣服是放在醫院裡很久了吧,全是血腥味兒,聞着都噁心,趕緊的……”
景瀝淵伸手再一次將她抱回自己懷裡,鳳眸微挑,說,“嫌棄我?恩?”
連羽站在一邊看着面前的情況,身子忍不住的微微顫抖着,藏在白大褂下的小手緊握成拳,可臉上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說,“那我先出去了。”
說罷,連醫生轉過頭就匆匆走了出去,那微微泛紅的臉頰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殷笑笑伸手捅捅景瀝淵的腰身,一臉的不滿,他身上的血腥味兒有些重。
景瀝淵似乎也看出了殷笑笑的嫌棄,俯身在她的脣瓣上輕啄一下,立馬就伸手拿過殷笑笑提來的衣服進了自己的小浴室裡洗澡換衣服,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一片,殷笑笑忍不住的看着他的方向搖頭,轉頭就看見桌面上被熨燙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那衣服的確是景瀝淵的衣服,他有輕微的潔癖,所以在醫院裡都備有自己的衣服,手術結束後都習慣要洗澡換衣服的,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他的衣服竟然有一天會是別的女人在打理……
襯衣上帶着的明明都是景瀝淵的味道,可是現在聞在殷笑笑的鼻翼間,就似乎都帶着連羽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
或許是她太過小氣,可是不得不說,她真的很介意景瀝淵的身邊有別的女人出現!
這是每一個女人的通病!她也不例外!
眉頭微蹙,殷笑笑的大腦裡全是自己腦補的這五年時間裡景瀝淵跟連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裡一陣陣的苦澀和不甘,可她卻偏偏誰也怪不了,誰讓五年前是她自己懦弱要離開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