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是很記仇的孩子,顧西城那一掌,她記恨了一輩子。
陸崇明的一次辜負,她要遺忘,很難很難。
秦安也特意問過顧夜白,顧夜白的答覆是先好好訓練,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而她的那一包野菊花,曬了一個月,終於幹了,顧夜白打包成一小份一小份,拿出去送人。
顧上尉親自曬得菊花,還是挺搶手的,秦安就表示,一定會冒着生命危險泡着喝的,顧英是顧夜白的腦殘粉,一個人拿着顧夜白送的菊花,嘿嘿嘿嘿直笑,烈陽收到禮物,自是開心。
顧夜白還給秦大隊長和晉陽政委各自送了一份,給傾城公子也送了一份,最後一份,她給了他的直系上司陸崇明。
當陸崇明看着手中晾乾的菊花的時候,依稀能想象得出那一夜那個女人的努力和真誠,以及豔情。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風乾,曬成了幹菊花。
顧夜白缺了陸崇明,也能活得絢爛而熱烈,她可以把陸崇明不要的菊花換一種方式送給他人。那麼,反過來,陸崇明缺了顧夜白呢?
這是一個實驗,一個痛苦的實驗。
他倆以刀磨刀,以心磨心,最終證明,他纔是真正的輸家。
他拿着幾朵菊花泡茶,細細品嚐茶水的苦澀,笑得自嘲而諷刺:陸崇明,你看見了,自始至終,賭不起的一直是你!
愛情這場局,誰認真誰就輸了。
如是訓練了兩個月,這些新兵蛋子贏來了第一場軍事演習,他們要對抗一支叫做天蠍的部隊,這隻部隊有着整整一個旅的兵力,整整三千五百人。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直接刺殺天蠍的旅長,逼迫天蠍投降。
這兩個月的訓練,比之最初的訓練輕鬆得多,自由度也高了許多,而且隨之秋天的到來,天氣涼爽,長跑下來,並不算太熱。
顧夜白卻是發了狠,這兩個月訓練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刻苦,只是此時的她,完全沒了最初的精神。
以前的她,跟個活寶似的,到處蹦躂,到處搞笑。
現在,她每天都在訓練,別人小聚,她不去,她要訓練;別人喝酒吃肉的玩,她還在訓練。
大抵唯一的樂趣便是那隻貴賓犬小白了,這只不久前因爲原主人嫌棄它偷窺送到沈青城那養的狗狗回來了。
只是,顧夜白再也沒有抱着小白自說自話了,訓練完之後,她就是洗漱,然後抱着小白睡覺。
聰明的小白感覺到了主人的低氣壓,乖乖陪着顧夜白一起睡。
甚至可以說,整個天狼的人都感受到了顧夜白的低氣壓,但能開解她的人選擇了漠視,大家都是一起上來的兵,少了個靈魂人物,總感覺怪怪的,所以這陣子的天狼基地的氣氛也特別壓抑。
接到這次軍事演習的任務,大家心情都莫名一鬆。
心情不好的時候,揍人無疑是非常解壓的行爲,大家都盼望着顧夜白能通過暴力行爲放鬆心情,舒緩一下她在陸崇明那裡受到的鳥氣。
軍事演習持續整整五天,按照陸中校的話來說:“你們就是去當陪練的,幫天蠍培訓部隊的,但你們要是隨便練練,就早點給老子滾!省得給我丟人!要是輸了,我建議你們都退役好了!”
惡毒的一番話放完,衆人被丟上了直升機飛往這次軍事演習的地點。
但誰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在中途,衆人直接跳傘,先躲好再研究接下來的行動。
顧夜白整個人都悶悶的,秦安覺得這貨跟陸崇明呆久了,也學了陸崇明那麼一副不死不活的性格。
但是,說真的,看着顧夜白這麼沉悶壓抑,誰都不好受。
於是秦安做了個偉大的決定:“顧上尉,鑑於你的表現,我們統一決定給你放假。殺敵的任務就交給我們了,你自己去山林裡玩兒去。五天後,咱再集合一起回去。”
這樣放水,也行!
顧夜白終於笑了,拍着秦安的肩膀,道:“成啊!我就去外面瀟灑幾天!你們別死太快啊!”
衆人如釋重負,能看着顧夜白笑,死也值得。
秦安嘆氣道:“你給我好好想清楚,別再這麼折騰了!兩個月啊!我們都快被你逼瘋了!你別看這兩個月天天秋高氣爽,我們可都提心吊膽着呢!顧夜白,這一次,拜託你別逃避了,拜託你想清楚,不論怎樣,給陸崇明一個了斷,也給我們一個了斷!”
顧夜白在逃避,他們都看出來了!
顧夜白囧囧的,她的時間,永遠都是回憶似的倒退的,她情願將自己麻痹在過去,不願走出來。
所以,她記住了陸崇明的好,心心念念地盼望着和他一生白首;哪怕和他鬧矛盾了,她也沒想着解決,而是埋頭苦訓,將時間凝固住。
她知道她在等,等陸崇明的道歉,等陸崇明的一個讓她下去的臺階。
可男人完全根本不把這當回事,整整兩個月都晾着她,她若是問話,他公事公辦的回答,她晚上跑上去,他也不客氣,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只是那事過後,什麼話也沒有。
一切,簡直就是她在犯賤!
她犯賤了兩個月,維持着這段關係,仍是沒等來哪怕一句示好。
陸崇明永遠是個神仙般的人物,好像,誰也走不進他的心是的,只是,只是啊,那過去的溫暖癡纏,算什麼呀!
顧夜白很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她知道若是她主動去賠禮道歉,男人絕對會笑着接受然後繼續和她親密無間,因爲陸崇明現在就是這樣驕傲着的,吃定她離不開他。
可怎麼辦?那樣更賤啊!
可她看着這些戰友們,這些兄弟們,這兩個月,他們忍受着她的脾氣,甚至此刻,還給她放假。
她笑了笑,道:“好的,五天後,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不論怎樣,大家都是兄弟!”
一夥人登時圍在一起,將手交疊在一起,大神喊道:“菜鳥,必勝!”
於是,兵分兩路,顧夜白把揹包和迷彩的衣服全部脫了,揣着她身爲上尉的工資和補貼晃到了附近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