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正被眼前的男主角感動到馬上就要淚流滿面了,被抱玉這麼一問,什麼旖旎美好的氣氛都沒有了,她有些慍怒地一把將那本兩斤重的雜誌奪過去甩到沙發上,力道大到讓人覺得她確實該減肥了,然後她說:“周小姐,我在你心裡到底是有多麼無足輕重,還是你太忙了連我在《cloud》雜誌做編輯的事都忘記了?”
“什麼叫我忘記,是你跳槽後壓根就沒跟我講過。”
“還用我講嗎,你周抱玉何等聰明,你可別忘了,傅雲起回國的消息,可是我先告訴你的,我以爲你早就知道我在雲氏底下幹了。”
“哦不,當然不。”抱玉馬上換上自己一貫又賤又優雅的表情,慢悠悠地說,“親愛的,只是因爲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花都夜總會的一姐,讓我有些記不住你小編輯的身份呢。”
這招對許盡歡果然受用,她聽了十分認同,感動的表情都要一瞬間噴薄而出,她激動地握住抱玉的手,“這麼多年了,還是你,一句話都能甜到人心口上。”
許盡歡不知道,這句話之後,她就會迅速的面對一場讓自己精神錯亂的遭遇。
抱玉輕飄飄地挪到她更近的身邊坐下,拿起茶壺爲她倒了滿滿一杯藍山,那種一克相當於別人一頓午飯的價,她一直放着沒捨得喝。然後幽幽地在盡歡耳邊吹氣:“盡歡,我覺得你的皮膚越來越好了,吹彈可破,而且,你身上一直有一種香味……”
盡歡擡起頭打斷了她眼神迷離的抒情:“周抱玉,你剛纔還說我是一棵多肉植物,另外,你是不是沒戴隱形眼鏡,亂摸個什麼,我又不是拉拉。”說完,她一把將她手上的藍山搶了過來。
抱玉顯然沒準備敗陣,不屈不撓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晚上我們一起睡吧,好多心事想和你聊,好姐姐。”
許盡歡再次直接打斷了她,然後站了起來,叉着腰,斜着眼看向她,“說吧,你要什麼,除了我的肉體,我都給你。”
抱玉幽幽地飄過來,握着她的手說:“盡歡,這事兒呢,其實也挺簡單……”
三分鐘後,許盡歡哭喪着臉看着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大尾巴狼,“我給你肉體行麼?”
“我說許盡歡,你可別得寸進尺啊,還想不想在這兒住下去了?”
“想。”
“很好。”抱玉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像軍統審政治犯一般對着眼前貼牆站着的許盡歡說,“傅雲起是不是你老闆?”
“是。”
“我是不是你姐們兒?”
“是。”
“男人如衣服,姐妹同手足,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別人長腦袋是爲了顯高,你倒好,連高都沒顯出來。我只是讓你密切注意你老闆的動向,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報告給我,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敢做,又不是讓你去陪睡!”她翻個白眼過去。
許盡歡賤兮兮地湊過去,“我倒是想去陪睡,你不知道,我們公司每個未婚單身女性都意淫過和大老闆睡覺的畫面,嘖嘖,那該是多麼香豔的一幅場景……”
“你想得美!”抱玉一個枕頭砸過去,“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告訴你們主編你給別人做槍手的事,還有,你的畢業論文,那篇《西方古典文學剖析》,是從上一屆畢業生手上買來的。”
許盡歡倒抽一口涼氣,眼前這個狸貓轉世一樣的女人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於是,一整晚,她都十分惆悵。
第二天早上,她頂着一夜噩夢造成的黑眼圈坐在餐桌面前,和抱玉一起吃早餐。
她看着眼前一口燕麥麪包一口牛奶的抱玉,簡直覺得自己隔夜的飯都要涌上來了。她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抱玉的小腿,小心翼翼地問她:“那個……昨天晚上的事,咱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抱玉瞬間放下杯子,拿出抽紙擦了擦嘴,然後站起身,拎起旁邊椅子上的包包挎在身上,整套動作一氣呵成,臨出門前還衝着許盡歡一臉鬼祟地笑。
“就不能再談談嗎!”許盡歡大吼。
周抱玉笑眯眯地說:“我是靈長類動物,跟家禽沒什麼好談的。”
說完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