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見李音的藥水快輸完了,馬上去按牀頭鈴,這時,病房門開了。
林嬌走了進來。
“符小姐,你來了?”
符箏箏笑着迴應:“來一會兒了。”
護士隨後進來給李音撥完針頭,又出去了。
林嬌連忙上前去幫李音按住手背。
待傷口穩定後,符箏箏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李音,扭頭對林嬌說道:“李音住院你可得辛苦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只管說啊,別忘了我們也是朋友呢。”
“會的,謝謝。”林嬌笑笑。
符箏箏幫李音整了整被子,悄悄將一疊錢塞至她被窩裡,這才辭身出去。
走到病房門口,她輕輕將病房門關上,關門的時候,她知道林嬌正在注視着自己,也沒擡頭,將門關上,便出了醫院。
走到路上,符箏箏接到盧鬆的電話,說找到那個水果搬運工人,他承認了那天將水果筐砸符箏箏確實是他故意的,是受林嬌指使。
“林嬌說出了事她會負全責,還給了工人一筆錢,那個工人之前幾天賭博輸了不少錢,正愁沒錢還債。”盧鬆如是說。
“我知道了。”符箏箏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林嬌真的有這麼恨自己!
符箏箏覺得心情很沉重。
怪不得之前和林嬌說自己當她是朋友時,她的眼睛裡沒有一點兒波瀾。
下車後給楊濤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裡。
楊濤說他在外面辦事,半小時以後纔會回單位,符箏箏說等會兒去他辦公室找他,便掛斷了電話,回了自己科室。
章琳已經先來上班了,正在翻看日曆,符箏箏收拾了心情,湊過去打趣道:“在看哪天有時間約會?”
章琳嚇一跳,看到是符箏箏,馬上笑道:“什麼約會嘛,我在數還有幾天過生日呢,過生日的時候就可以看到我姐了。可惜我物色了這麼久都沒有給我姐物色到一個適合的男朋友。”
總聽章琳提起她堂姐,符箏箏有些好奇:“你姐是做什麼的?”
“我姐是部隊的。”
聽到部隊的,符箏箏想到了自己哥哥,馬上說道:“部隊的女兵找個軍官倒是不錯。”
章琳馬上搖起了頭:“我伯父伯母不讓我姐找軍官,說軍官工作忙,顧不上家,還帶有一定危險性,他們就我姐一個女兒,希望她能轉業回B市,找份輕鬆點兒的工作,再找個本地的實在點的小夥子,和他們一起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呢。”
符箏箏想到自己哥哥也是一年到頭難得回家幾次,覺得能理解章琳伯父伯母的想法,不過她馬上又笑道:“既然你伯父伯母不喜歡有危險性工作的男生,那你還想把何孟淮和楊隊介紹給你姐?”
章琳不屑道:“我是覺得軍官和〖警〗察都特別威風帥氣的,站在一起多有安全感啊?我可不認爲我姐沒找軍官是因爲伯父伯母的反對,只不過她眼光高罷了,除非像楊隊他們這樣優秀的,纔可能入得了我姐的眼。不過不管我姐找什麼樣的男人,我只希望他們能留在B市就行了,省得以後走個親戚還要跨五湖四海,多麻煩啊。”
符箏箏聽言大笑起來。
章琳突然湊至她耳邊,小聲說道“箏箏姐,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以前託我姐給我介紹過她部隊的軍官哦。”
“哦?也沒有合心意的?”
章琳嘟起了嘴:“我姐倒是給我安排了一個,可惜還沒見面就被我伯父伯母發現了,把我姐大罵了一頓呢。我覺得我伯父伯母也真是挺迂的,要都他們這想法,那人家那些當兵的不都得單身了?軍嫂不好嗎?多光榮啊,他們一點愛國精神都沒有。不說了不說了,每次想到這件事,就覺得鬱悶。”
見章琳氣呼呼地坐到電腦前,符箏箏笑着安慰了幾句,也坐回了自己的電腦前,掐算着時間差不多了,準備起身。
這時章琳拿着一疊材料也起了身:“對了,之前楊隊要的那份戶籍資料我找齊了,我給他送過去。”
符箏箏馬上攔住她:“誒,讓我送過去吧,讓我熟悉下門路。”
章琳將資料塞至符箏箏手上:“正好我也懶得跑呢。”
符箏箏拿着資料來到楊濤辦公室,看着門是開的,便走了進去,隨手將門關上。
楊濤看到她馬上迎了過來。
何孟淮也在他辦公室裡,見符箏箏進來,故意衝楊濤眨眨眼睛,作勢起身要出去:“一來就把門打開,原來是佳人有約啊。楊隊,要麼我先回避一下?”
楊濤正要說一句不用迴避,符箏箏指指廁所插話道:“應該回避,去那邊迴避吧。”
“廁所好臭,還是不迴避得了。”何孟淮又坐了下來。
符箏箏用資料袋在何孟淮頭上猛敲了下:“看來秋波功力不夠,沒把你這張臭嘴訓服啊。”
提到孫秋波,何孟淮瞬間變成了討好的笑容:“哪的話,分明是她功力太深,我在她面前只是飛不出五指山的孫悟空啊。”
楊濤懶得和何孟淮貧嘴,接過符箏箏手中的資料袋看了看,轉問道:“箏箏,還有什麼事嗎?”
符箏箏點點頭,何孟淮這才收起嘻笑之色,飛快給她搬了個椅子,又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符箏箏接過杯子坐下,將讓盧鬆查的事和楊濤簡單說了下。
楊濤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又一副在預料之間的神色:“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測沒錯。”
符箏箏點點頭,又說道:“李音動了胎氣,在醫院住院,我中午去看了她,和她聊天的時候,發現林嬌在病房外偷聽我們講話,我就給她下了個套。”
“什麼套?”楊濤一臉謹慎地盯着她。
“我和李音說,清明節那天會陪小月去林家村祭奠她爸。”
“你的意思是……”
符箏箏點點頭:“林嬌現在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懷疑上了她,既然她這麼恨我,我覺得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楊濤有幾分擔憂:“出城去只怕會很麻煩。”
“不冒點險,就不會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消息,何況我們還有時間做準備。”
何孟淮插話道:“那我現在就派人去跟蹤林嬌,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見楊濤點了頭,他便先出去了。
“林嬌的手機監聽了嗎?”
楊濤點點頭:“已經監聽了,但沒發現什麼異常,她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你千萬要小心。”
“我會的。”見楊濤眉頭仍然緊皺,符箏箏打趣道“師兄,你是擔心小月的安危吧?”
“也不全是,你們倆我都擔心。”楊濤笑得不太自然。
“其實這事我還沒和小月說,我並沒有想過真的讓小月去,到時候到局裡派個女同志,讓她穿上小月的衣服,再戴個帽子,那些有心人也不一定能發現得了。”
楊濤笑笑:“我只是在想怎麼樣安排最穩妥。”
符箏箏點頭起身:“那你先佈置着,我先回去科室了,有事再聯繫。”
走到門口,她又轉過身來,微微垂了垂眸“師兄,其實我真希望林嬌能適可而止,今天在醫院我和她說我把她當朋友,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她那麼年輕漂亮,我真心希望她以後的日子可以過得平順。”
楊濤頓了好一會兒才接上話:“自己的人生軌跡只能自己把握,別人幫不上忙,至多隻能提到點撥的作用,你該做的已經做了,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造化。”
符箏箏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她說的是實話,對於現在表面上看着的林嬌,她是有好感的,她希望林嬌能和李音一樣,靠自己的雙手過日子,以後再找個男人嫁了,生個孩子,享受天倫之樂。
她希望林嬌能把握好自己的人生軌跡,能將自己已經偏離的軌跡再移回正位。
因爲林嬌的事,符箏箏回科室情緒也不太高,直到下班的時候韓思齊打電話說已經在外面等她,她心情纔好些。
一上車,她便衝他笑:“韓總,今天不忙嗎?這麼準時來接老婆下班。”
一句話說完,也不見韓思齊有所迴應,符箏箏覺得奇怪,側頭看韓思齊,才發現他板着一張臉。
“怎麼了?”她不解。
韓思齊不理她,只是認真地開着車。
看看他這神色,符箏箏想了想,猜他應該是知道了林嬌的事,正在心裡責怪她,怕影響他開車的情緒,她一路上也沒再說話,直到車子開進十里陽光停車場。
車子停了,韓思齊也沒下車。
符箏箏腆着臉湊過去拉拉他的衣服:“好了,別生氣了,來,笑一個。”
“啪!”
韓思齊伸手重重拍了拍她腦門。
符箏箏摸着腦門,訕然笑了笑,又推推他,一臉委屈地看着他:“你看,打也打了,兇也兇了,氣該消了吧?”
韓思齊又捏住她臉蛋,凌厲的目光緊盯着她:“知道我會擔心你,還事事瞞我?”
他的手捏在她臉上,其實也就是做做教訓她的樣子,符箏箏怎麼會不明白呢,卻故意摸着他的手撒起嬌來:“哎喲,你捏得人家好痛啊!”
“什麼事都瞞我,以後有你更痛的時候!”韓思齊嘴裡這麼說,手卻鬆開了。
“我以後什麼事都不瞞你,今晚我就把一切都向你坦白,行了吧?”反正晚上也要和他講有關林嬌的事。
韓思齊敲敲她腦門,眼裡滿是疼惜。
見韓思齊臉拉得沒那麼長了,符箏箏微微起身,摟住他肩頭,飛快地在他脣上啄了下,正要縮回去,韓思齊卻抱緊了她。
“咚咚咚。”有人敲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