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球‘迷’介紹俱樂部簡介時,當然,去除少數的奇葩俱樂部,人們介紹過俱樂部歷史,緊接着就會重介紹----球隊歷代最引以爲豪的攻擊‘性’球員,尤其是斬獲無數進球,贏得經典勝利的‘射’手。.訪問:. 。
紐卡斯爾聯隊也不例外,對於生活在二十一世紀人們來說,紐卡斯爾最有影響力的傳奇‘射’手無疑就是那麼一位----他爲紐卡推延退役時間,輝煌時期距現在十餘年,一般他都會在電視臺出現,評論評論足球,或賣賣萌。
這個人,現在就在杜昔面前,這張臉很有特點,所以太好認。
當然,這人早就客串過紐卡主帥這個位置,在這個救火時刻,黑白俱樂部翻遍紐卡斯爾市,大概也就他能鎮得住喜鵲‘混’‘亂’的場子,他出現也並不意外。
只是,
杜昔下出租,走到紐卡俱樂部大‘門’時,才發現這個外套斯文風衣,裡面筆‘挺’西裝,圍着過腰長圍巾的前紐卡斯爾鋒神竟然光着腳。
所有球員也光着腳。
“嗨,杜昔!”昔日球星已經頭頂禿盡,小腹凸起,四十過半的紐卡斯爾傳奇用頗爲標準中文招呼了一下杜昔。
看來大神做過準備。
其實在昨天球員聚會時,杜昔不多不少聽到過他的名字,聽說,趕走帕杜之前,俱樂部已經和某個很“合適”的教練有了意向,因此,邀請阿蘭。希勒前來頂上兩個月,然後球隊會在冬窗期來臨前迎來黑白球衣新舵手。
是的,招呼杜昔的是阿蘭。希勒,出生在紐卡斯爾,爲喜鵲效力11年,出場405場,打進206個進球的標誌‘性’人物,他在紐卡斯爾鉅變時刻站了出來,來打兩個月醬油。
剛入初秋的紐卡斯爾涼意濃濃,地面凍腳。
“杜昔”,希勒再次用清晰地中文發音喊了次,然後指指杜昔的運動鞋。
希勒看起來很客氣,只是現在呆立的杜昔隊友們有些噤若寒蟬。
杜昔眼角一瞄,俱樂部大‘門’口有個大框子,裡面全是各式各樣的鞋子,應該是屬於“倒黴”的隊友們,以及自己。
7點50分,紐卡斯爾全隊集結完畢,杜昔站在隊伍中間部分,偷偷用光光的左腳不時摩擦着右腳,以生出點熱量。這不是冷可以形容。希勒沒一句訓示,也沒說,老子今天就是你們代理boss啦,以後跟着哥幹之類的,而是直接吹響了響亮哨聲,英格蘭傳奇前鋒轉身就往上坡路跑去。
因此所有球員只好整整齊齊排好,在科洛奇尼帶領下跟着希勒跑起來,杜昔回頭看了眼隊伍後面西索科等“法國幫”,懶散的法國人們雖然臉有不愉,但是在希勒莫名強大的氣場下,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杜昔也跑起來,望着前方光着腳,身形也不復當年靈便的阿蘭。希勒,心裡冒出一句:我嚓,他不是以前電視裡的明星?怎麼這麼拼?
腳面首先傳來的是刺骨的麻木,球員們不太均勻的呼吸聲裡,偶爾也夾雜着輕微的慘叫。
寒風和堅硬的地面考驗着紐卡球員們。
北方城市街頭、郊外,各種路邊景‘色’在隊伍勻速運動中不停倒退。
跑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後,收到風的各大媒體記者們紛紛趕到,幾輛汽車開始在路邊架起鏡頭,拍攝着喜鵲球員們的“受難日”。
此時,杜昔腳上的冰冷早已因爲血液流通變成了熱絡,希勒跑得並不算快,半小時慢跑對職業球員們不算什麼,只是這些現今英超寵兒們平日大多跑車代步,出‘門’也是記者、球‘迷’圍繞,這樣難民一樣在街頭光着腳跑,只怕還是第一次。
希勒跑動的路線開始回頭,往訓練基地方向轉去。
整支隊伍跑了這麼長時間,除去呼吸聲和哨聲,沒有多餘任何雜音。
“啪啪啪”,忽然,有街邊稀落的掌聲響起,一些穿風衣的路人看着球隊,開始鼓掌。
是讚許的掌聲。
這些街邊的過客也不知道是不是球‘迷’,但是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市民看着赤腳奔跑的喜鵲球員,不知何時都在暗暗點頭,然後鼓掌。
掌聲,從這個賽季正式開賽以來,紐卡斯爾聯隊就沒再收穫過。
零星的掌聲有點刺耳,但卻像化學‘藥’劑裡的某種溶劑,把球隊裡的陌生、敵意、猜測、不爽,在這一瞬間統統變了顏‘色’。
開局三連敗,好不容易搬回一局,主帥卻莫名其妙下課,一切的壓抑和鬱悶,在這個清晨跑個通透後,稍稍減輕。
雖然右腳腫處顯得有點疼,杜昔卻在心裡點了個贊,傳奇人物確實有點不同,球員出生的希勒顯然更懂球員的心。
在現今的足球時代,英超這樣頂級聯賽的球員早不再是絲,而是一份有面子、有身份、有票子的職業,但希勒今天一來,就把所有人,包括自己打回了原型。
我們不過是一羣光着腳討生活的人而已。
這就是希勒的哲學。
又半小時後,年逾四十的阿蘭。希勒坐在紐卡斯爾訓練基地草皮上喘着大氣。
一線隊球員們站着,圍成一圈。
“在我們那個年代,很多人都光着腳跑過,”希勒喘得很厲害,臉上卻帶着一絲自然很笑意,這種笑容很親切,希勒環視着如今的喜鵲衆將們,打趣說:“我想不用我說書一樣一個個背有哪些人吧?”
“你想說,當年基岡就這麼做的嗎?”球員堆裡,有人忍不住問。
“我不是你們的臨時教練,我是你們的兄弟!”希勒一邊拍着‘胸’口,一邊喘着起,一把站起:“今天,我想告訴你們,我們,”希勒用手指指球員們,又指指自己:“我們什麼都不是。”
“我們什麼都不是,如果沒有外面所有的紐卡斯爾聯隊球‘迷’,你會比餐廳裡端盤子的還不如。”
球隊頓時安靜,一衆球員誰也沒想到希勒開口說的是這個,這句話看起來很平常,希勒說得也不算大聲,但此刻,在一番赤腳長跑後,這樣一句話聽起來簡直如雷貫耳。
這句話裡有着豐富的人生經驗,不淺的哲理。
杜昔略一思索,禁不住點點頭:有道理,如果沒有球‘迷’們的萬千寵愛,所謂的球星,不過是一羣只會踢皮球的大老粗,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接下來,你們得用一場場勝利,把球‘迷’們拉回場邊來。”希勒最後這麼總結。
球隊開始正式訓練,杜昔則到理療室,找老隊醫報到。
右腳被不停擺‘弄’着,杜昔坐在理療‘牀’上,心裡禁不住琢磨個不停:希勒怎麼看都是個人物,只是不知道他執教起來究竟怎麼樣,有魄力能收服人心是一方面,有自己一套技戰術思路,能在英超二十支頂級職業高手中立足是另一方面。
帕杜雖然古板,但他那一套畢竟是一個體系。
想起帕杜,杜昔暗自搖搖頭,帕杜人還算不錯,是個可以相處的人,但對於想要在英超展‘露’什麼的自己,“平庸”是不夠的,帕杜走人了,算是件好事吧?
我會不會太冷血,太功利了呢?杜昔又搖搖頭,曾經把踢球當成‘混’票子的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在意過球隊未來?
原來人是會變的,在實力步步增強,心裡懷有抱負後,原來我也這麼好勝!杜昔按着自己比剛出國時健壯了不少的大‘腿’肌‘肉’,現在的我,是不是和伊巴拉已經沒有什麼差別?
就在杜昔思緒萬千,想個不停時,阿蘭。希勒大步走進理療室。
“能趕上週末去倫敦,”老隊醫報告,杜昔對於現今的紐卡斯爾聯隊很重要,這一點,經過賽季以來的考驗,連老隊醫都很明白。
希勒點點頭,來到杜昔面前,一伸手:“阿蘭。希勒”。
“杜昔,”面對再次自我介紹的前巨星,杜昔有點不知所措,同時對希勒的英式禮貌有點不解,希勒身上那種依稀還在的強悍,在距離很近的地方非常‘逼’人。“杜昔,你是個好球員,”希勒藍‘色’的眼珠看着杜昔:“不過,這個週末我希望你在紐卡斯爾好好休養……”杜昔一愣,新代理主帥這麼說,就是打切爾西我出局了?繼帕杜之後,新來的主帥還是選擇棄用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