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衛隊們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離開了,顧淼在猶豫到底是回市裡,還是再往乾陵那邊看看?
才中午十二點,回個鬼!
去乾陵!
當機立斷,找車。
茂陵周圍實在是太荒,只有小三輪,連個出租車都不好找,有心直接花錢打車去乾陵都做不到。
門口有一個賣梨子和大石榴的大嬸告訴他,可以到汽車北站坐大巴到乾qx縣。
爲了表示感激,顧淼買了一個大石榴和三個梨,往汽車站去了。
還沒到站裡,遠遠的就看見一輛大巴車開過來,擋風玻璃前立着塊牌子“乾qx縣”,哎,跑了一輛,等下一趟吧。
沒想到,車停下了,路旁挑擔的拿包的人次第上車。
還有這種操作?
從來都是老老實實進站買票的顧淼忙趕了幾步,跟着一堆人後面上了車,
車上只剩下最後一排有空座,他忙過去坐好,車上有個賣票的妹子,挨個收錢,快走到顧淼跟前,她忽然轉身走了,坐回自己的位置。
顧淼叫了一聲:“買票。”
妹子沒理他。
顧淼又喊了一聲:“收錢。”
妹子沒理他。
周圍的人也幫他一起叫:“這有個要買票的。”
妹子頭都不回。
發生什麼事了?顧淼很奇怪,連着周圍的人都覺得很奇怪,看着他笑起來。
“你可能是吃玻璃長大的,透明,哈哈哈。”
一路車開得飛快,還有些顛簸,顧淼打算一會兒下車再買得了,要是這樣她都不收,那就不收吧,誰還求着付錢呢?
到了汽車站,車門一開,賣票的妹子第一個跳下車跑了。
顧淼全程茫然臉,下車後,看着玻璃門上自己的倒影,太陽底下的影子,百思不得其解。
從汽車站到乾陵還有一段路,打車比較方便,顧淼出去站了半天,纔看到一輛出租車,對着車揮了半天手,車子徑直開過去,過了一會兒,又倒回來,司機伸出頭:“是你要坐車?”
顧淼上車以後,他問司機剛纔怎麼就這麼過去了,是急着吃飯嗎?
司機說只覺得路邊好像有人,但是又不是很確切,於是就直接忽略了,無意中往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才發現那裡站了個人。
顧淼心想:“我存在感有這麼弱?是因爲不再話嘮了嗎?”
沒等他想明白,已是乾陵門口。
乾陵是女皇武則天與唐高宗李治的合葬陵,花哨的東西不多,從正大門,只見一條寬闊的司馬道,筆直向着龍盤鳳翥的梁山而去。
整個陵園仿的是唐太宗的昭陵制式,依唐代長安城的格局營建。
不管武則天臨死的時候是不是去帝號,稱“則天大聖皇后”,人民羣衆還是樂於叫她女皇。
兩朝皇帝,一對夫妻,這樣的陵墓,全世界也只有乾陵一個。
走在司馬道上,顧淼幾乎以爲自己走錯了,這樣有名的地方,怎麼會又只有自己一個人。
如果不是因爲看見有一些化妝拍照的小攤,他真以爲自己穿越到平行世界去了。
“化妝拍照!”小販看見他,懶洋洋的招呼一聲。
在乾陵的司馬道旁,化妝拍照的衣服都是清朝的皇帝服、格格服……濃濃的違和感。
顧淼徑直向上走,乾陵最值得一看的,是六十一蕃臣像,還有赫赫有名的無字碑。
漢武帝的茂陵曾被赤眉軍盜掘,乾陵當然也沒被人忘記,寫菊花詩的高考落榜生黃巢曾帶四十萬大軍想盜挖乾陵,但是挖出了四十多米深的溝,也沒找到墓道口,於是哭着回家了。
顯然他們之中沒有尋龍點穴的高人,隨便來一個身上有麒麟紋身的都不至於混得這麼慘。
神道兩邊的翁仲與金陵明孝陵有些不同,不過對顧淼來說,不管人像與馬像,都是石像,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比較稀罕的是,其中居然還有一對非洲來的鴕鳥,唐高宗時代曾有中亞地區的吐火羅人進貢一對,因此在陵前也雕刻此物,以紀此事。
景區沒人,不如開個直播,這樣自己瞎**的時候,也不會影響到別人。
說明自己身在乾陵之後,觀衆們態度一致:“當然先去去無字碑。”
都說無字碑代表着武則天的氣度,無字空碑向晚長立,待青史書功過斟浮名,
野史說:武則天自己要求碑上不寫字,是非功過,由後人評說。
顧淼在來之前,也一直是這麼認爲的,但是真正站在碑前,卻發現了一些與之前的想法不同的地方。
石碑上並不是光滑平整一片,而是已經打好了一個一個的格子,刻字之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
如果真的是一開始就不打算寫了,那還刻什麼格子。
顧淼將格子清晰的拍下來,接着說:
“我覺得是這樣的啊,古代的這種碑文,都是下一任寫上一任的事,但是武則天的繼任者是她兒子,唐中宗李顯,這就很尷尬了。
寫什麼呢?那是他親媽,寫她弄死了自己的兒子不算,還爲了男寵而弄死了自己的孫子孫女?那不合適啊。”
“寫她好呢,李旦自己其實也挺不開心的,本來唐高宗死了是自己繼位,就因爲自己嘴欠,說就算把天下讓給韋玄貞又怎麼樣,結果被他媽給趕去房州。
每天提心吊膽,一說長安來使者了,他就蹦蹦跳跳,找繩子上吊,要不是他老婆韋皇后給攔着,不知道吊塌了多少房樑。”
“反正就是,歌功頌德的碑文,他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只好棄坑太監了,哦,不對,不能叫太監,沒開始寫呢。”
評論裡一片哈哈哈:
“主播,你到底哪裡的立場說別人嘴欠?”
“你不也是嗎?你看評論裡罵太毒棄了的人,都是說你腦子有坑,嘴巴欠的。”
顧淼陪着乾笑兩聲:“別管他們,他們從來沒有年輕過,不知道什麼叫年少輕狂,我才十八歲!”
“前面就是梁山了,乾陵玄宮就在梁山的半山腰,滿城盡帶黃金甲的那位都沒找着,我就不費那勁爬上去了。”顧淼看了看大山,完全沒有上去的慾望。
忽然飄過一條評論:“主播,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陽氣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