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開始逛,佛羅倫薩,那是個好地方,
對於學美術的沙蓓蓓來說,更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存在,這裡有舉世聞名的烏菲茲美術館,鎮館之寶是《維納斯的誕生》,還有《春》
“老大!老二!老三!我終於到佛羅倫薩了!!!你們等着,我這就給你們報仇!!!”沙蓓蓓激動的握着拳頭,擡頭望天。
那模樣,就好像真的是有什麼多年的未了心願,一朝得報。
“呃,你跟佛羅倫薩的什麼人有仇?”顧淼雖然覺得這事不可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來了。
沙蓓蓓重重的點了點頭:“不共戴天!”
“請問仇人的名字是……”
“一個叫大衛!還有一個叫朱利諾美第奇!”
顧淼一臉懵逼。
沙蓓蓓哈哈大笑,解釋:“我們那會兒上專業課,最討厭畫的就是這兩個人的石膏像,那頭髮,一團一團的卷着,卷得無比扭曲,一扭曲就要有光影效果,都得畫上去,一點不能偷懶。
我們當初連着畫了好多天,這兩個男人隔三岔五就來找我們,當初我們就有一個偉大的夢想,將來若有一天能看見真品,一定要對着它吐口水!”
“……咱們可以很有出息的把他們扛走。”顧淼搖搖頭。
到了佛羅倫薩國立美術學院以後,顧淼覺得自己能不被洶涌的人潮扛走就不錯了。
整個佛羅倫薩有三個大衛像,真品就在美術學院,還有兩個分別在米開朗基羅廣場和領主廣場。
沙蓓蓓對米開朗基羅如數家珍,
顧淼對這個名字的印象是一個頭上戴着橙黃色眼罩,手揮雙截龜,背後揹着一個大龜殼的異化烏龜,有一個老鼠師父,還愛吃披薩。
在梵帝岡的西斯廷大教堂的時候,仰望了一下他畫在屋頂的《創世紀》,也就是這樣了。
聽沙蓓蓓說了一路的米開朗基羅如何的有才華,又如何的任性,
遠遠的就看見了扭曲狀的長蛇陣。
學院美術館,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學藝術的人匍匐前進,莫敢仰視的聖殿,
匍匐前進免了,在門口一點一點向前挪,挪了一個多小時才進到博物館裡。
“我有一種回國的感覺了。”已經習慣了國外地廣人稀的顧淼苦笑。
進門就是一個裸l男搶裸l女的雕塑,裸l男的胯下還有一個裸l男。
“哇,這是強擄薩賓婦女!也是真品!”沙蓓蓓終於親眼看見了印在教科書上的圖,整個人都雀躍的要飛起來了。
她對顧淼說了這個雕塑題材的來源,來自於早年生活在羅馬的拉丁人與薩賓人的戰爭,
兩個部族之間打了許多年的仗,有一次拉丁人搶了很多薩賓女人爲妻,過了幾年,薩賓人重整旗鼓,進攻羅馬報復,
就在兩軍對壘的時候,那些薩賓女人抱着和拉丁人生的孩子跑出來,
勸婆家和孃家人和好,
最終促成了兩個部族的融合與合好。
這個故事聽的顧淼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叫什麼破事兒?叫嫁給拉丁的女人嗎?還是叫《康熙王朝》裡的藍齊兒?
“最後呢?”顧淼希望這些薩賓男人們能爭點氣。
“最後薩賓部落被羅馬部落滅了,被授予無選舉權的羅馬公民權,然後又過了二十二年,獲得了完整的公民權。”
“……要是擱中國,最多讓他們活九十三年。”對這樣的結局,顧淼十分不滿意,老婆給搶了,國給滅了,就算結束了?
沙蓓蓓聳聳肩:“說不定薩賓人和羅馬人之間的關係就是春秋戰國那會兒一樣,國滅了就滅了,也沒什麼特別不能忍的事情。”
嗯,這麼一說,也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再向前走,長廊兩旁立着米開朗基羅沒有完成的其他四個雕塑,再向前,就是一座圓型的大廳,
在大廳之中,站着身材極好的全l裸大衛,
從沙蓓蓓那裡,顧淼得知此人的生平:
第一,年少有爲,打死巨人歌利亞,並因此功高蓋主,令掃羅王不滿。
“隔壁醫學院的小哥哥說,大衛之所以能打死歌利亞,完全是因爲歌利亞有病!
一個會跑出來打仗的人,怎麼會面對飛向自己腦門的大石頭躲都不躲?
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哥利亞是巨人症患者,絕大多數的巨人症是由垂體腺瘤引起,
腫大的瘤會壓迫視神經,造成眼兩外側,特別是上方視野的缺陷,因此,大衛投的石頭,哥利亞根本看不見。”
顧淼點點頭,提出一個問題:“醫學院的小哥哥是誰?”
沙蓓蓓愣了三秒,笑起來:“哎喲,你怎麼關注點這麼奇怪啊,他是我同學的男朋友!”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顧淼放心了。
沙蓓蓓接着說:
第二,掃羅王整死大衛的姿勢也很玄妙,
說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大衛,
提出的聘禮是非利士人的——包l皮,
“對,不是皮包,就是你們男人都有的!”沙蓓蓓每次提到這種唉嘿嘿的段子時,都雙眼有光……
第三,在屋頂上散步看見一個妹子洗澡,在知道對方有丈夫的前提下,跟對方通姦,
弄死了妹子的老公,把妹子娶進門,生下了另一個有名的人——所羅門。
“貴圈……有點亂啊。”顧淼一臉懵逼。
沙蓓蓓指着大衛的頭髮:“你看見沒!那頭髮亂的!每一綹,都得畫上好久好久!看見沒,還有陰影!”
曾經在畫室裡畫到崩潰,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你要是衝着他吐口水,可能會被帶走。”顧淼提醒她。
沙蓓蓓想了想,衝着大衛吐舌頭:“略略略,呸。哼,好了!”
接着他又被沙蓓蓓拉到一幅畫前面,
很普通的一個宗教畫,耶穌被解下十字架,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畫上的耶穌比別的版本要乾淨一些,身上沒有那麼多血污,而且也不是被釘子和荊棘固定,
取而代之的是粉色的綢帶。
“這也是名畫?”
沙蓓蓓的眼睛裡,又射出了“哎嘿嘿嘿”的光:
“畫這幅畫的人叫利皮諾里皮!拉斐爾的師父,達芬奇的師兄!他爸是修道士,在修道院期間跟修女私奔,然後生下了他。”
“難怪別人都畫得很慘烈的場景,給他畫的像結婚現場……”顧淼對這個混亂的世界表示沒有什麼特別想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