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會保留我追究起訴對方的權利,請不要胡亂毀壞我的名譽,我是橄欖球教練,不是水管工。”
畫風突變。
前一秒還在嘻嘻哈哈地談笑風生,下一秒就義正言辭地強烈譴責,堪比川劇變臉式的一秒轉換情緒讓現場記者都有些措手不及,面面相覷之間都是滿頭問號,不明白陸一奇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所以你準備打官司?”
“紐約郵報”的拉斯-維爾又出現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和陸一奇擡槓,即使沒有這樣的意思也要捏造出來,試圖激怒陸一奇,然後看着陸一奇出糗。
倒不是拉斯記仇,雖然他也承認,他和陸一奇的開始就充滿了矛盾與爭議,他註定無法喜歡這個狂妄自大的年輕人,但“紐約郵報”後來也回敬了陸一奇一次,雙方算是扯平了;現在拉斯依舊在針對陸一奇,更多還是“新聞報道”的必要:
讀者總是喜歡噱頭和爆點,而記者的任務就是製造新聞。那麼,遭遇四連敗、即將五連敗的陸一奇無疑就是最好的對象,這纔是拉斯出現在綠灣的原因,結果卻沒有想到綠灣包裝工爆出一個巨大冷門。
拉斯有些心氣不順。
察覺到拉斯話語之中的鋒芒,陸一奇嘴角的笑容卻是再次綻放開來,“原來現在記者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拉斯表示翻白眼:好的壞的都是你說的,滿口胡言。
“如何稱呼我,這是你們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則是率隊完成比賽。即使我不喜歡,你們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工作,不是嗎?”陸一奇語氣輕鬆地調侃着,但現場記者卻絲毫沒有笑意,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的建議是,’超級阿奇’不錯,讓我有種超人或者蝙蝠俠的錯覺。”
集體鬨笑。
張弛有度、進退得當,懂得自嘲也擅長打趣,不得不說,陸一奇確實具備了討人喜歡的公衆形象要素,比起聯盟清一色的老頭子、中年大叔來說,清新得如同一縷春風。
當然,拉斯應該是例外。
“那麼,這是否就等於你認同了今天的比賽能夠取勝,更多還是依賴運氣呢?”拉斯不依不撓地追問到。
原本,在陸一奇的插科打諢之中,上一位記者的“兩個提問”,後一個尖銳的問題已經被拋到了腦後;但現在拉斯又重新提出來,顯然不滿意陸一奇就這樣假裝沒有聽見。
不過,陸一奇並不介意。
“我們全力以赴戰鬥到了最後一刻,用自己的表現爭取到了幸運女神的青睞,沒有此前的堅持與拼搏,也許也就沒有放手一搏的機會,自然也就無緣品嚐到勝利的喜悅。”陸一奇侃侃而談地做出了迴應。
拉斯卻不滿意,“你這是承認運氣纔是關鍵了嗎?”
陸一奇眉尾輕輕一揚,視線專注地注視着拉斯,“不,我這是承認我們球隊的表現值得這場比賽的勝利。這位記者先生,如果你的英文課學分沒有修夠,甚至需要我這個小學才移民過來的年輕人指正說明,那麼我覺得你應該更換一份工作比較合適。”
輕描淡寫之中卻鋒芒畢露,一記重拳就狠狠地撞擊在了拉斯胸口。
就連旁邊其他記者們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在陸一奇咄咄逼人的強大聲勢之下,紛紛轉移了視線,唯恐自己也被牽連到,那就更不要說作爲當事人的拉斯了。
“嚯”地一下,拉斯就站立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說道,“諾亞-陸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要狀告你人格侮辱。”
“所以,現在的新聞規則就是,允許記者侮辱我和我的球隊,卻不允許我還擊?還是說,這是你們制定的規則,超越了法律的界限,我也必須遵守?”陸一奇根本沒有受到恐嚇的模樣,以撞牆式的還擊做出迴應。
鴉雀無聲!
整個新聞發佈廳現場頓時沒有了任何聲音——如此敏感的話題、如此嚴厲的指控,沒有任何記者敢接手,稍稍說錯一點話語,那麼後果可能就是無數網友的攻擊以及同行的圍剿。
拉斯緊閉着嘴巴,臉部脹紅,似乎隨時都要爆炸一般。
陸一奇卻沒有在理會拉斯,臉上再次浮現笑容,轉頭看向其他記者,“下一個問題。”
這一份沉穩與冷靜,甚至有些冰冷,讓人後背的汗毛全部倒豎起來。
但瓦萊莉雅還是果敢地打破了沉默,“今天比賽之中出現了數次具有爭議的判罰,從結果來看似乎對綠灣包裝工更加有利,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呢?”
“我需要糾正一下這種說法:爭議判罰,並不是對綠灣包裝工更加有利,而是看起來對勝利者更加有利。所以格蘭傑小姐纔在這裡提出如此具有偏見的問題。”
陸一奇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從容不迫地侃侃而談,但綿裡藏針的深厚功力卻讓瓦萊莉雅渾身都不舒服。
瓦萊莉雅暗暗磨牙:這該死的傢伙。
“但我認爲,這也僅僅只是’看起來’而已,那些判罰,裁判們都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如果對此還有異議的話,建議格蘭傑小姐可以建議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向聯盟提交書面申訴。”陸一奇還大大地上揚起嘴角,給出了友好建議。
瓦萊莉雅直接翻了一個白眼給予迴應。
眼看着新聞發佈會的氣氛再次陷入僵局,坦普爾及時挺身而出。
“比賽結束之後,你和佩頓-曼寧對話了許久,請問你們交談了什麼內容呢?對於佩頓,你又有什麼看法呢?”
官方套話問題,但陸一奇非常感興趣。
“表現更好的一方贏得了勝利,但這場比賽沒有失敗者。這就是我和佩頓對話的內容,不管最後發生了什麼,我和我的球隊都能夠昂首挺胸地面對結果,因爲我們全力以赴拼搏到了最後一刻,只是這次我們成爲了勝利的一方。”
“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非常喜歡佩頓的打球風格,他對於戰術的理解和防守的閱讀,不僅能夠爲四分衛帶來指引,而且也能夠對教練佈局帶來靈感。他是我個人最喜歡的四分衛之一,能夠和他交鋒,這是我的榮幸。”
“哈,我在賽後表達了自己的尊敬之情。佩頓應該沒有預料到,有些意外。”
行雲流水的回答,可以清晰感受到陸一奇的歡快與輕鬆。
但和諧也僅僅只是片刻的。
“那麼,曼寧、法弗、羅傑斯,對於這三位四分衛,你又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