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嘩啦!”
全場紙菸花紛紛灑落下來,漫天飛舞,密密麻麻的銀色碎片遮擋住了整個天空,以至於視野都被染成了銀色。
陸一奇也如同孩子一般擡起頭,難以免俗地伸出右手,平攤手掌,看着那些銀色的煙花碎片宛若雪花一般輕盈地落在指縫和掌心;耳邊充斥着球員們興高采烈的歡呼吶喊,那誇張的鬼哭狼嚎拉扯着陸一奇的嘴角也輕輕上揚起來。
一股發自內心的幸福和喜悅充盈着胸膛,似乎只要踮起腳尖輕輕一躍,就能夠張開雙臂乘風翱翔。
冠軍。
這是陸一奇作爲職業教練的第一座冠軍獎盃,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屬於陸一奇漫長職業生涯的開始。
在未來,他還會贏得更多更多的冠軍,但所有的所有都無法與此刻比擬,因爲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而首次,總是特別的。
重來一次,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嘗試,他始終不曾質疑過自己或者動搖過信念;但即使兩世爲人,他也無法確定自己的堅持是否能夠抵達彼岸,那些迷霧蔓延的未來終究還是未知的。
眼前這座冠軍獎盃,讓他確信,自己走在正確的軌道上。
“教練!阿奇教練!”
熙熙攘攘、嘰嘰喳喳的歡呼吶喊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將陸一奇團團包圍,在全場嘈雜刺耳的喧鬧之中涌動着,陸一奇還沒有來得及轉頭,就可以感受到如同八爪魚一般從不同角度探過來的手臂——
顯然,球員們正準備把陸一奇架起來,然後扛起陸一奇,接下來可能就是高空拋躍了。
敏感的運動神經讓陸一奇往前跨了一大步,擺脫了球員們的動作。
快速轉身,陸一奇就可以看到球員們失望、起鬨、吐槽的表情,一窩蜂地朝着陸一奇咄咄逼人地迫近,但陸一奇也沒有解釋,只是用視線餘光朝着普雷斯的方向望了過去——正好看到普雷斯無比明顯地快速收回視線,假裝自己根本沒有在注意這裡。
雖然陸一奇和球員們的關係親密,而且比賽的臨場指揮權完全落在他的手上,這就是屬於他的冠軍時刻;但名義上,普雷斯依舊是這支球隊的主教練,在賽季還沒有結束的情況下,陸一奇不希望打破平衡。
因爲這可能會干擾更衣室,進而影響接下來的碗賽——陸一奇可不希望他們的奪冠之旅就在今天結束。
一個眼神,球員們就領會了陸一奇的意思,紛紛流露出了“你知我知”的眼神,七零八落地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一窩蜂地朝着普雷斯衝了過去,將普雷斯擡了起來。
卻見普雷斯欲拒還迎地推遲了兩把,但隨後就暢快地笑了起來,滿心喜悅根本掩飾不住,然而笑聲很快就演變成爲了驚呼,因爲球員們並不滿足將普雷斯擡起來而已,密密麻麻的手臂託舉着普雷斯,集體發力,然後——
普雷斯就飛了起來。
“啊!”
普雷斯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不斷揮舞着雙手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就如同“小飛象”裡的那隻大象一般。
陸一奇不由瞪圓了眼睛:等等,剛纔的眼神交流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可沒有指示你們對着主教練惡作劇!
眨了眨眼睛,陸一奇轉身靜悄悄地離開,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假裝,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遠處,陸一奇就看到舞臺之下的布拉德福德——
雖然輸掉了冠軍賽,但俄克拉荷馬大學依舊是本賽季大十二聯盟名義上的第二名,他們也留在了場內。
布拉德福德仰起頭看向舞臺,幻想着站在上面的喜悅和幸福,滿嘴苦澀就這樣泛了起來,不經意間,千千萬萬的紙菸花碎片之中,布拉德福德就和陸一奇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這讓他不由愣神了片刻。
沒有等布拉德福德反應過來,就可以看到陸一奇笑容滿面地揮了揮手,朝他眨了眨眼,就好像正在舞臺進行表演的偶像歌手,對着自己的狂熱迷弟迷妹們拋/媚/眼一般,布拉德福德就如同遭遇電擊一般愣在原地,滿腦子都在猜想着陸一奇的表情和動作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朋友,今天交手很開心,下次見面,我再繼續慢慢虐你,祝願你多傳幾次抄截呀。”
布拉德福德打了一個寒顫,粗口差一點就沒有直接爆出來,緊接着就看到陸一奇和其他人談笑風生的模樣——所以,只是針對他一個人嗎?只有他一個人是迷弟嗎?
意識到這一點,布拉德福德覺得自己對陸一奇有心理陰影了。
……
當堪薩斯州立大學野貓隊攜帶冠軍獎盃返回曼哈頓的時候,這座城市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奪冠遊行表示歡迎。
雖然這只是一座大十二聯盟冠軍獎盃而已,並不是NCAA最高級別的冠軍,但曼哈頓還是以最高待遇熱烈歡迎球隊的歸來——
沒有人不喜歡勝利!沒有人不喜歡冠軍!更重要的是,堪薩斯州立大學2007賽季的神奇表現依舊在延續,至今保持不敗,這是否意味着,球隊即將躋身四大碗賽,並且創造歷史地首次贏得四大碗賽呢?亦或者是更進一步,角逐全美冠軍?
換而言之,在NCAA特殊的賽場安排之下,堪薩斯州立大學全美排名第一的位置,堪稱是衆望所歸、毋庸置疑,絕對強勢的表現贏得了全美範圍的一致認可,可謂是真正的實至名歸。
隨後,NCAA官方公佈了碗賽參賽名單,也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