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個沒有納入正史的小人物與錦衣衛有什麼相連?可知道,董思舜的祖上有人官至錦衣衛指揮,其名董璋,是董思舜的爺爺。那是在明朝萬曆年間,當時文官當道,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武力機構並非十分得勢,也就造就了董思舜的爺爺不開名。然而到了董思舜這一代,更是日漸衰敗,家況愈下。

相傳董思舜的一生都在陪同富貴子弟讀書,讀了大半輩子,直到有一天主人有意提拔他,他卻恰巧患病身亡,其後代也同時銷聲匿跡,彷彿這個家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沒有人知道原因。

我蹲在墓穴原址的對面,手裡夾着一根菸,認真地看着這一切。我想我首先要找到那個叫做古來的考古學家,葉月也一定會找他,然後就能知道葉月的去向,寶藏的秘密也會慢慢浮出水面。

古來這個名字,聽起來鮮爲人知,不知道是不是譬如裘爺哪一類因某種原因需要而隱姓埋名的人,但願不是,不然的話要找到這個人肯定是難之又難。

我還是使用老方法,找偵探社幫忙。由於我對鄭州一帶實在是過於陌生,要找門路實在不容易,所以我選擇了打電話到上海的偵探社尋求協助。這是我一個相識多年的朋友所開的偵探社,他叫做慶子,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走起路來那個肚腩一顛一顛的,可別看他一身贅肉,頭腦是相當的靈活,辦事效率也是可見一斑。其實正常情況下,我是不喜歡找相熟的人幫忙的,是因爲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會牽扯到一些利益相關的問題,一旦處理不好,容易傷害到朋友間的感情。然而這次着實沒辦法,只有請他相助了。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道:“喂,慶子!是我。”

“喲,是北緯兄,稀客臨門吶,近來無恙吧。”這傢伙很會說話,而且每次接到我的電話都會有不一樣的臺詞。

“得了,別來客套話,辦正經事。”我直接開門見山。

“行,你說。”他話鋒一轉,馬上變得當機立斷起來。

“查一個考古學家,名叫古來,鄭州。”

“還有別的資料嗎?”他追問,道。

我沒好氣道:“要是還有別的資料我用得着找你嗎?”

“行,2個小時內給你答覆,等着。”剛說完,電話裡傳出‘咔嚓’一聲,他把電話掛了。

趁着這段空餘的時間,我在附近閒逛着,希望能有什麼發現。小賣店的一個婦人告訴我,這裡發現古墓是在去年的時候,當時附近的人都爭相前來圍觀,報紙也報道了這個事件,可是很快就平息下去了,因爲**說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墓,報道也只有片言隻語,並沒有引起很大轟動。我又問了附近的幾個村民,得到的答案大都如出一轍,看來並沒有可疑之處。

爲了找到更多資料,我特地去了一趟古玩城,因爲我知道古玩城的人對於古物有一定的研究,也非常感興趣。

這古玩城是一棟四層的建築,濃郁的古色古香,周邊還有一些小攤販,我要找的人當然就是這些小攤賣家,因爲只有他們纔有可能透露行業秘密。

我朝一個地攤徑直走了過去,蹲在地上隨手抓起了一件玉簪玩弄着。

“小夥子,要嗎?”說話的是一個將近五旬的中老年男人。

“我看這色澤不錯,多少錢?”對於這些古器,其實我是一個門外漢,完全不懂。

“一選就選上這個簪子,看來這簪和你有緣,那就50塊錢轉讓給你了。”

“奸商!”我心裡暗忖了一句,然後對着他眉開眼笑地說:“那行,不過我想知道這簪子是什麼來頭,你跟我說說吧。”

“這個呀,好貨。說起這簪子的來頭,就要追溯到秦末了,當年漢高祖劉邦還是草莽之徒時,天天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喝酒賭博,不務正業,他的妻子呂雉天天苦口婆心勸說劉邦,劉邦只當作耳邊風。直到有一天,劉邦在外面生事殺了人,驚慌失措地跑回家裡告訴呂雉,呂雉馬上爲他拾衣物讓勸他逃命,並說,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女流之輩,官府的人不會爲難我的,你以後要是有了成就,要回來找我。說完,呂雉把劉邦推出了家門,劉邦當時那個感動吶,於是馬上跑到市集買了一支玉簪送給呂雉,這才逃命天涯去了。那玉簪就是你現在手上這支,這可是當年漢高祖皇后所用過的呀,你要好好珍惜。”他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好像頗有感觸。

“嘖嘖嘖,看師傅你這說的,不去橋底說書真是浪費了。”我玩弄着手上這大有來頭的、價值50元的玉簪,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話鋒一轉,繼而問道:“師傅你聽說過董崗村的古墓嗎?”

“噓!聲音小點,你過來。”他招了招手,示意我到他旁邊去。

我用力一跳,跨過攤子,在他身旁蹲了下來,壓着聲音,低聲道“幹嘛這麼神秘?”

“這事不可宣揚,低調點好。你從外地來的吧?你是做什麼的?”他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陰陽怪氣、神秘兮兮的。

“啊!我,我是來旅遊的,聽這裡的人說了這件事,我只是好奇,師傅你能告訴我嗎?”

“嗯,可以,不過你要保證不能隨意跟別人說,我可不想成了造謠的源頭。”

“嗯,沒問題的,你說吧。”我匯精聚神地望着他,準備洗耳恭聽。

“不過你要先把這個付了。”他用手拍拍我,指着我手上的玉簪說。

“啊!是是是,差點忘了。”說着,我把錢掏出來交給他。

只見他的喉結上下蠕動了一下,又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道:“這件事可神乎了,董崗原來古墓的那個地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年四月份,到了凌晨1點鐘,都會聽到有奇怪聲音,就像鐘錶發出的聲音那樣,‘滴答滴答’,這種聲音一般延續5分鐘左右,而且整個四月都是這樣,聲音非常微弱,要非常細心才能聽得清楚。後來有個夜歸的醉酒小夥聽見了這種異常聲音,起初他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可是他每天夜裡經過那個地方,每天都聽見這種聲音,於是他就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了一解疑惑,那天他沒有喝酒,叫上兩個夥伴一起去一探究竟。夜裡的寒風‘嘩啦啦’地吹襲着,那些掛在商店外的招牌也是砰砰作響,他們一行三人,在午夜12點就去到事發地點耐心等待,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更加愈發緊張。啊、啊啊……”

他突然大叫着,表情萬分恐懼。

我迫切地問:“怎麼了?繼續說啊。”

“城,城,城管。”他指着馬路對面。

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一羣穿着制服的人馬,正在朝我們的方向走來。

“收你錢財替你消災,明天這個時候還在這裡等我,我給你把故事說完。”他的語速非常快,當我回過頭來,他已經收好攤子跑遠去了。

我想,這個賣古玩的老傢伙所說的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至少我知道我手上這支玉簪的故事是假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是一個說書的好材料,或許他從前就是一個說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