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的事結束後,大家又坐下來討論了一番關於“進口物資”日後如何分配的話題。
沒辦法,這年頭聰明人太多,人類從工業革命以來積攢下來的智慧結晶,每一樣物品拿到十七世紀都堪稱大殺器,哪怕是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
聰明人們意識到:但凡自己和自己所在的部門,想要在今後的日子裡做點事業,嗓門大一點的話,“進口”物資的多寡纔是決定性因素。既然這樣,那麼今後如何分配這些物資,就有必要好好探討一番了。
真要坐下來認真討論,這個問題還是不難解決的。鑑於目前穿越者人數不多,也不存在什麼強力山頭,所以這件事很快有了結果。
一:關於配額,今後一律以部門爲單位提交需求清單,最終由各部門負責人共同開會討論決定。
二:任何部門和個人不得越過會議從曹總那裡走後門,違者剝奪一段時間內的配額申請資格。
......
很公平的一份決定,所有人都沒話說,至少當天開完會,大夥都是這麼認爲的。
然而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裡,由進口物資配額所引發的罵貼,挑撥,單挑,羣毆,乃至於各種合縱連橫,陰謀詭計,凡此種種,就不是當天開會的這幫人所能想到的了。
......
“雷達和動力的問題再不能拖了,這趟回去必須要解決!”
“是啊是啊,好歹咱們也是穿越人氏,這天一黑連船都不敢開算怎麼回事?”
兩艘沙船正在定海洋麪列隊,往杭州方向北行。擺放着各種航海儀器的船艙裡,劉哲,白鴻達和其他幾個穿越者正在討論着什麼。
說到穿越勢力的海軍建設,當得上一波三折這幾個字。
最初的那些船工,是劉家幫忙找的,其中一部分還是糧船上的船伕,常年跑運河的。沒有任何中古帆船駕駛經驗,四六不懂的穿越者,指揮着一票不是那麼靠譜的船工,一開始的確整出不少笑話來。
好在大夥也就是在水淺的杭州灣門口撲騰,倒沒出過什麼大亂子,等到穿越者本身緩過勁後,情況就慢慢好轉起來。
這個時候,船工不足的問題就擺上了檯面。
在已有的那份簡陋的熱蘭遮攻略裡,穿越者的計劃是:第一波A過去的戰鬥人員不因該少於一百。加上非戰鬥人員和種種物資的話,這就需要最少兩艘船。這還不算在基地待命增援的,整個行動至少要四艘船纔可以開展。
問題在無意間被陳火丁陳二爺給解決了。
在屏風寨和穿越公司正式達成合作協議後,陳二爺第一時間就開始以自己人的身份,在每一個配了槍的穿越衆身邊出沒。然而這沒什麼卵用,公司目前沒有把大殺器交給土著使用的計劃,二爺也不例外。
事情沒過幾天就出現轉機:劉哲他們在討論該從哪個渠道招募水手的時候,被一旁閒逛的某人聽到,然後這廝頓時來了精神,揚言到這事簡單,只要給他發杆槍,水手要多少有多少。
前文說過,陳二爺原本是定海後所的土著,酒後砍了衛所二代才無奈跑路的,雖說這些年他一直在山區混,但是老家有熟人啊......
既然這樣,那就談談吧。
最終條件是這樣:假如二爺能招募到五十名合格的海船水手,那麼就有資格跟着穿越者學習“秘法”,等到槍械保養這些課程學習完畢後,二爺就可以得到一把M9,還有十五發子彈(剛好一個彈匣),不過子彈用完就沒有了。
陳火丁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
之後大夥出海,二爺一路把船指引到定海附近的一處小海灣裡,然後帶着一包碎銀子就孤身下了船。
接下來的兩天裡,陸陸續續就有人找過來,這些人大都是定海衛下轄的穿山後所軍戶,以年輕人居多。等到第三天回程時,船上已經多出來四十號人。
人都是二爺忽悠來的——有海主要扯旗,現下正是大開山門的好時候,二爺如今在大幫裡也有一股,所以召弟兄們來捧場......
穿越者們悲催的發現,這年頭正兒八經的船工不好找,有志於海盜事業的人倒是一抓一大把,而這幫海盜預備隊們自從來到塘莊以後,卻是興高采烈,士氣鼓漲。
沒辦法,待遇太好了。
一天三頓,頓頓糙米管夠,魚和菜蔬每天都有,時不時還有鴨腸和豬下水用來改善伙食。
整頓幾天後,等到大夥一上船,才發現不是去和人拼命,而是先行操練?
按照軍戶們樸素的理念,既然被頭目用好飯款待幾天,必然是有一票大買賣等着大夥上陣賣命,要不然何須如此破費?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也是這幫人想的太多。穿越者現階段出海的目的,除了磨合人員,演練團隊在各種海況下的操船技巧,就是測量閩浙沿海的水文情況,其餘的還真就沒什麼了。
新招募的這幫人算是對了穿越者的胃口——首先,人家就是來賣命的,用不着再做思想工作。其次,做爲定海土著,這些人對整個閩浙洋麪,尤其是海況複雜的舟山羣島一帶相當熟悉,出海操練幾天後,穿越者對這一帶的潮汐,暗涌,以及避風港等等資料,在原有基礎上又多掌握了不少。
既然這幫人很有幹勁,服從性也不錯,那麼穿越者便提前給每人發了一兩五錢銀子的培訓期工資。
......
士爲知己者死就是這麼來的。
對於常年吃不飽飯,還時不時被將主租出去客串海盜,賣完命後也落不下幾個好處的軍戶們來說,再沒有比新頭目更好的效忠對象了。
這之後船去一趟定海——有些人要把銀子送回家。然而等幾天後船再來接人的時候,岸邊又多出來幾十號入夥的......
這次的新人不光來自後所,大嵩所,郭巨所有人來,還有十幾個正牌海匪也來投奔,開着一艘跑風漏水的破船,口口聲聲要“入股”。
幸福的煩惱就這樣突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