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月份考覈給分開始,每個月僅給我五等2分或六等1分。這活兒我幹不幹根本沒什麼意思,監獄本身就不正規,我們國家監獄要求分三級管理,監獄、監區和分監區,而牛屯監獄卻是兩次管理、監區一插到底,分監區名存實亡。機制不健全。叫什麼監獄啊,山高皇帝遠,把監獄建成什麼了?
7月份,監區把我調到了二分監區,主要做樹皮花盆、每天我做的很多,也很早就完事兒,可以第一批19點左右就收工的,這算早的,第二批要11、12鍾纔回來。連續三個月我的獎分高起來了。8月份給了個二等5分;9月份一等6分,10月份二等5分,以後基本都是保持在二等4分上。
一天早晨、監區主抓改造的鄭副監區長,看門衛幹警值班記錄上寫着每天收工時間是晚21時,他對幹警說:“不能寫21時收工,嚴重超時,省局來檢查不就是毛病嗎?”隨後讓都改過來,改到19時收工。超點兒不多。實際每天都11點12點才收工。我心裡想,看省局檢查時認不認真,如果認真拿着記錄本到監舍和犯人值班記錄本覈對一下,什麼都一目瞭然了。犯人值班記錄本,犯人什麼時候回監舍,回來多少人,車間還有多少人幹活記錄的明明白白的。
出工不久,我的眼鏡壞了,聽說開奧運會期間、監獄要封監、不讓接見,我馬上給葛海燕打了個電話,讓她給我配個眼鏡送來,再送點管心臟的藥。
葛海燕說:“我去就只能坐臥鋪了,股骨頭有病,做硬座路遠挺不住。”
我說:“行,你也就來這一趟吧,以後不會來了,我自己克服兩年多,減一次刑也回去了。
2008年奧運會開幕前夕,葛海燕最後一次來監獄看了我。
在二分監區這半年多裡,我也幾次心臟難受時,分監區指導員劉利會把我送回監舍休息,而且每天晚上第一批收工的,劉指導員都會讓我跟回來,到了2009年5月份,劉指導員調到監區當幹事,分監區指導員由陳義擔任。這個時候,分監區的犯人教師刑滿釋放了,想找一名犯教,犯人管事的和陳指員一再向監區推薦我接犯人教師。監區領導在呼聲很大的情況下,同意由我來擔任犯人教師,這是一個可以脫產或半脫產的工種,按這裡規矩是要意思一下,才能幹上這個活兒的。
自從我接任犯人教師以來,陳義指導員給我買鋼筆、軟筆、鋼筆水,有的時候,身體不好,他給我要藥,也給買吃的往監獄帶,此時才能讓我感到了這裡也有人情味。
2009年8月份,劉利再次回監區當指導員,監區長也換了,原因是蘭西縣有個犯人張豐在勞動時平白無故地,讓犯人和幹部給打成了植物人,半個腦子都掏空了,在醫院養着,都花好幾十萬了。這件事兒都上了互聯網。
我每天做好本職改造任務外,經常幫幹警抄寫點東西,總算過得去,監區這個時候又讓編汽車座墊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求每個人都有勞動任務,除非病犯。監區長請示監獄領導,對有實病的進行檢查,確實病重不能勞動的送病監服刑。
曹宇良是齊市人,因***支、彈藥和傷害罪判11年,他原來是在一分監區當保管員。這次編座墊把他也調到二分監區來了,一分監區重點乾電子原件。
曹宇良知道我的心臟病挺嚴重的。一天他收工回來,用手捂着胸口對我說:“老宋,我心難受”。說完就躺在我鋪上了。
我給他含了兩粒救心丸後,他說心還發慌。隨後,我又給他兩片心得安吃。過了四分鐘左右,他對我說沒強多少,我拿出一片硝酸甘油又讓他含上。
五分鐘過去了,我問他怎麼樣?曹宇良說“不見好。”
我說:“老曹,你馬上報告上醫院,可能也是心肌梗死。”
曹宇良聽後,急忙起牀報告,被扶到監獄衛生院,經做心電確診,是急性心肌梗死。隨後進行搶救。當時,張院長奇怪地問:“你得的心肌梗死,怎麼能走到醫院的?”
曹宇良說:“是宋振嶺給我吃的急救藥。”
張院長說:“你這半條命是宋振嶺給你撿回來的。”
8月18日,出院後的曹宇良,還有另外四名同犯,我們六個人被分到了病犯監區服刑,也叫醫院監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