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地當上了專職教師,調到監區直屬改造。我把教研組基礎建設這塊交給了他,再有就是刻鋼板字和油印的活兒,也由***完成。一但遇到刻鋼板活兒多的時候,兼職教師裡也有三、四個人會被抽調出來幫助刻鋼板。他每週有一節初小數學課和語文課,閒餘的時間很多,沒有活動的時候,我便自學函授課程,***仍是堅持練習龐中華的鋼筆字,他很有耐心和毅力,鋼筆字練了六年了,已經成型,後來曾在全省服刑人員書法比賽中多次獲得一等獎。總體上講,我們的配合還算挺順利。兼職教師的教學也有了起色,他們把我以往的教學經驗,做爲他們教學的成功典範,整個監區的教學變化很大。
11月份,監區教學活動進入了複習階段,每天晚上僅檢查一下各班級的課堂秩序,回到教研室就和沒課的教師閒聊。這一天,王連纔到我教研室來了。
“連才兄,這麼有空兒,快坐,快坐”王連纔在我熱情的招呼下坐在了椅子上。
王連才:“你沒去教改科參加排練去啊!”
“今天沒去,我的東西和他們整不一塊兒去,配樂詩朗誦臨近節目成型時,和樂隊合一合就行了,主持詞也是自己準備,除非獄領導要審查節目時,我到場。”我說。
王連才:“你們各班級現在都幹什麼呢?”
我告訴他:“都複習呢,迎接下個月考試,怎麼,連才兄,今天,你來有什麼事兒嗎?”我又接着問。
王連才:“今天,田律師來會見我了,怎麼,沒見你嗎?”。
“是嗎?沒有啊!”我驚訝地回答他。
王連才:“可能着急,朱佩金快開庭了,趕着返回加格達奇。”
“噢,是來取你的證詞來了!”我說。
王連才點點頭。
我問:“怎麼樣?給出證了?”
王連才說:“證據是給出了,能不能把官司打贏就看他自己的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他的官司怎麼打,事前已經幫他把關了,我心裡清楚,連才兄,我代表老朱先謝謝你。”
王連才:“太客氣。對了,我聽說焦熙臨也來了,分到生活科五監區(病監)去了”。
“是嗎,他的案子怎麼也這麼慢,押了七、八年啊?不知道判多少年?”我問。
王連才:“判無期,可能一直保外了。”
我說:“過兩天抽時間,我過去看看他。”
王連才說:“那我就回去了。”
“忙什麼,坐一會兒吧?”我客氣地讓他。
王連才:“一會教育幹事就進來深監了,我們楊幹事每晚進來先去教研室。”
我問:“沒別的事嗎?”
“沒事”王連才起身往外走去。
我說:“連才兄,有時間就過來坐一坐,前後樓也不遠,而且咱們業務還對口。”
王連才:“行,有時間你也過去玩兒吧。”
自從得知朱佩金要開庭了,但始終沒有得到結果的消息,我到焦熙臨去打聽消息時,他說:“具體情況不清楚,我是從北京帶回來的,聽說朱佩金取保候審了。”
“這就有希望了,取保後審,人在外面,最低三大刑是不好定了,如果他整不明白,那什麼也不是了。對了,焦兄,你怎麼才送來。”我問。
焦熙臨說:“我判完刑後,因腸癌手術住院了,後來,就保外了。我和你嫂嫂子到北京去,以張蕾的名字,辦了一個身份證,就去幹老本行了。”
我問:“又回《城鄉開發報》報社了?”
焦熙臨說:“沒有,在《新華社》報社上班了,大興安嶺公安機關找了我幾年沒找到。今年有人到北京辦事兒,發現了我,沒想到回大興安嶺沒幾天,就帶人去北京,把我堵到了家裡。
“焦兄,你怎麼分病監來了,爲什麼沒分教改科報室,你是行家裡手啊?”我問。
焦熙臨說:“我在集訓時,教改科長去看過我,後來就沒信兒了。”
我說:“那隻能先在這兒委屈一段時間了。放心,監獄瞭解你之後,會用你的,改造也需要千里馬啊!”
監獄原計劃如果節目成型,元旦準備給全監犯人演出兩場,到了元旦,由於監獄的工作很多,年終歲尾始終這樣,演出的事兒只能放到元旦後再說了。元旦這天,難得清閒,各單位放假叄天。早晨,吃過監獄給發的餃子,我便到分監區看組織遊藝活動去了,監獄給每名服刑人員下撥了一元活動經費,監區又補助了百十來元錢,熊幹事買回來許多遊藝獎品,我已經分成三份,等着三個分監積委組拿着比賽結果來取獎品。
臨近中午時,突然喊我接見,我斷定可能是玉玲又來了,每逢節假日來接見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我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向接見室走去。
“我不是和你說過,別總趕在節假日來嗎?”
我見到玉玲第一句話,有些責怪地口吻說到。
玉玲一聽,帶着笑容的臉馬上變了顏色,說:“人家大過節地跑來看你,你一見面還說人家?”
“我不是心疼你嗎?好不容易趕上放假,在家裡消停地過個元旦多好,這個日子咱倆見面,心裡多難受啊!”我解釋說。
玉玲說:“趕上元旦放假,免得平時還得請假,再說了,逢年過節看到別人家裡團團圓圓地,有說有笑,我心裡難受,還不如我來接見你。咱倆能嘮嘮心裡話,雖然不能團聚,也算在一起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完全理解了她的心情。
我問:“孩子長高了吧?”
玉玲:“比一般的孩子要高出一頭來。對了,聽說你減刑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
玉玲:“前段時間,我和振庫通過電話,減刑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說:“減的不太理想,監獄給報一年六個月,法院給裁回來一年三個月。我沒急着告訴你,我想在短的時間內再減一次刑,然後一起告訴你,給你個特大驚喜!”
玉玲:“減刑那麼好減嗎?”
我說:“事在人爲,只要努力到了,總會有希望的。”
玉玲:“我這次給你帶來一百五十套信封郵票,我計算了一下,你每月給我寄去一封信,等你把這些信封、郵票都寄完了,你也該回來了,我在家就每月盼着,數着你的信,讓我有個期待,有個希望,手裡多一封信時,你就離咱們團聚近了一年,行嗎?”
“行,我每個月給你寄封信,你每兩個月給我回封信,好嗎?”我說。
玉玲又點點頭。
過了春節,監獄文藝隊就解散了。文藝隊的服刑人員都發牢騷說:“監獄用的時候,就給招來,不用的時候就解散。”
監獄文藝骨幹好幾十號人,有許多人在監區都在一線勞動改造,所以,可以正常理解,有這方面特長的人也渴望監獄成立個專職藝術團,改變一下改造環境。具聽說,原來監獄有專職文藝隊,有一次監獄放電影,文藝隊一名經常男扮女妝的犯人,扮着女的逃跑了。所以,文藝隊就黃了。每年只是監獄有演出任務時,臨時再把文藝隊人招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