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宇聽到譚微微她爸爸提到賠償錢,這個錢字輕聲哼了一聲,只是簡簡單單的發出鼻音的這個字,卻聽得出來萬般的鄙視。
不管多大的年齡,什麼樣的社會地位,什麼樣的學識,都逃不過兩個字,一個是錢字和一個是情字。
“什麼?”我不得不重複這兩個字,因爲實在不相信譚微微的爸爸會和我的爸爸一樣,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
“將我女兒害到如此田地,我們既然得不到江懷宇這個人,那麼就要讓他賠錢!”譚微微的媽媽突然惡狠狠的哭着說着。
“賠多少啊?”我看了一眼自己邊上的江懷宇,又轉頭試探着看着他們老兩口。
“一千萬!”譚微微的媽媽咬着牙,快要將眼珠瞪出眼眶以外的感覺。
“什麼?那麼多?”我下意識的開口問着。
我真是怕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是一千萬這麼多,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敲詐!勒索!我真的無法形容譚家人的處事風格。
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我爸爸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講,還真的很小氣,這如果換做是我爲情跳樓自殺,他最多要二十萬,差距啊!
可是譚微微的媽媽在聽到我說那麼多這幾個字之後,似乎便得衝動起來,居然展開步子衝到我的面子,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將我向後推一直推到了牆角處:“如果我女兒今天真的死了,你覺得一千萬能買回我女兒的命嗎?”
從我的角度和距離那麼近的看着這位老人,我突然好想笑啊!
自己教育上的失敗,自己不但不承認,還要怨恨別人,有意義嗎?
我擡起頭高聲的笑了笑。
這時候江懷宇和劉澤濤雙雙走了過來,而譚微微的爸爸慌忙站過來,擋住了江懷宇的去路。
“你們放手!放開淼淼!”江懷宇的聲音顯然有些激動。
“你笑什麼笑!”譚微微的媽媽大聲的,滿嘴飛着唾沫的和我吼着,我真想伸出一隻手來擦一擦她嘣我的臉上的唾沫,可是這老太太還真是挺有力氣的,居然將我的手壓得死死的無法動彈。
“我笑你啊!笑你們這些所謂的高級知識分子,也不過如此!”我輕飄飄的突出了我的心聲。
“什麼不過如此?”譚微微的媽媽似乎沒聽懂我的意思。
“見錢眼開啊!”我也學着她的樣子,大聲的,吼着。
因爲我的的確確的這樣想着,見錢眼開,不錯,他們這老兩口真的是見錢眼開的。
譚微微的媽媽聽到我的話之後,彷彿受了刺激,瞪着大眼,哼着像是示威一樣的聲音,將我的脖子死死的掐住。
我沒有害怕,也不覺得疼,真的就只是覺得有些上不來氣,這幾天我的脖子一直跟着我遭受着這樣的罪孽和懲罰,我開始有點虧欠脖子的感覺了。
江懷宇急忙衝了出來,衝過來時譚微微的爸爸似乎還在拼命地咆哮着,而江懷宇畢竟是年輕何況救我心切,一把就將譚微微的爸爸給推倒一旁,向我這邊衝了過來。
然後伸出手抓住譚微微媽媽的手,
就將她拽到一邊。
速度如此快,我都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這時候譚微微的媽媽和爸爸雙雙癱坐在地上。
兩位老人發出哎呦哎呦的叫聲。
我想要去扶起坐在地上的譚微微的媽媽,卻被江懷宇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劉澤濤輾轉於二位老人中間不知扶誰纔好的想法,最後還是將老爺子扶了起來。
譚微微的爸爸還是很剛強的,只是倒地的瞬間,叫了兩聲,之後就在沒有發出任何的慘叫。
而譚微微的媽媽表情卻極爲誇張,自從倒在地上,就開始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
劉澤濤上前一扶,卻怎麼都沒扶起來,老太太叫的更慘了。
我在心裡默默的說着,這個老太太真能裝啊!不去做演員都白瞎了啊!這演技多逼真,完全能做影后啊!
劉澤濤走到譚微微媽媽身後,伸出雙手插到她的腋下,想要將他拖起來,可是老太太卻叫的更慘了。
“老頭子,快去找醫生,我的胯骨好像是折了!快!”譚微微的媽媽滿眼淚水,滿頭汗水,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和譚微微的爸爸大聲的喊着。
直到聽到這裡,我才半信半疑是不是剛剛坐地一下老人家真的會骨折哪!
劉澤濤在聽到譚微微的媽媽這樣說之後,放棄了要扶她起來的想法,急忙攔住譚微微爸爸的去路:“叔,還是我去吧!”
譚微微的爸爸停住了腳步,急忙轉回老太太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從我的角度很清楚的看的,譚微微的媽媽臉上大顆大顆的汗水在不停地滴落。
應該不是裝的了,看到這一幕我真的挺懊惱的,不管剛剛江懷宇是不是失手,但是還是因爲我才誤傷了譚微微的媽媽。
爲什麼生活總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讓我迷茫哪!
我還來不及多多思考,這時候劉澤濤已經將醫護人員帶過來,大家紛紛圍住了譚微微的媽媽:“阿姨您哪裡疼?”
譚微微的媽媽伸出手指着右下的胯骨處:“這疼!這特別疼!”
醫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給我的感覺就只是伸手碰了碰,可是譚微微的媽媽卻誇張的大叫着,聲音之哀婉,響徹整個走廊。
醫生擡頭看了看我們又將頭轉到譚微微爸爸的身上:“叔,初步判斷,阿姨的盆骨可能骨折了!具體情況,還需要拍個片子看一看!”然後又將頭轉向了我們:“你們哪位去交一下款?”
“我去!”劉澤濤馬上舉起手來,要求去交款。
醫生點了點頭,劉澤濤轉身離去,卻被譚微微的爸爸攔住了去路:“站住!”
劉澤濤不解的擡頭看着他,譚微微的爸爸突然說:“讓他去交款!花他的錢!”
天哪!這位老人家到這個時候還把這筆賬算得這樣清楚。
“我拿的是江懷宇的卡!”劉澤濤從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在譚微微爸爸的面前,讓他看了一下,然後急忙向電梯口跑去。
然後醫護人員將譚微微的媽媽抱起來放到輪椅上,推走。
“淼淼,我送你回去吧!”江懷宇垂下頭看,看着站在他身旁滿目憔悴的我。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譚微微的爸爸向後退了回來,走到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手:“事情沒處理完,你想回去休息,不可能!”
“淼淼現在是個孕婦,我將她送回去,然後再回醫院行不行?”江懷宇的語氣顯得緩和了許多。
“不行!”譚微微的爸爸大聲的嚴厲的吼着。
江懷宇的拳頭攥的死死的,我怕他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的嘀咕:“懷宇,我沒事,再等等吧!”
江懷宇凝眉看着我,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啊!我太理解他的無奈與無助了,誰讓我們遇到蠻橫不講理的敵手了哪!
江懷宇將放在我身上的手用力的摟了摟,低下頭對我說:“淼淼,讓你受委屈了!”
“說什麼,我哪裡委屈了!”我目光灼熱的看着江懷宇,真的是這樣想的,一點委屈都沒受,因爲我愛他!只要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委屈。
江懷宇將我的頭埋在他的胸前,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頭髮:“淼淼,我愛你!”
我伸出手在他的胸前畫了一顆心:“懷宇,我愛你!”
經過一番檢查,終於能夠證明,老太太的盆骨骨折。
醫生將我們叫到了辦公室:“目前只有三個辦法,可以治療阿姨的病,第一馬上手術,第二牽引康復,第三回家靜養!”
我們三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都將視線轉移到了到了譚微微爸爸那裡,老人家憂鬱了一下,開口問了:“哪個辦法痛苦最少,好的最快?”
“當然是第一個手術的辦法,但是考慮到老人家的年齡,手術是要有風險的!”醫生話鋒一轉將話題帶入到了年齡。
“爲什麼?”譚微微的爸爸接着問。
“因爲手術之後,患者不會馬上起來走路,心裡上會造成很大的傷害,另外老人的癒合能力的確不如年輕人!不過阿姨的年齡畢竟才六十五歲,所以醫院還是建議手術的!”
我突然覺得醫生怎麼說話繞來繞去的哪,這樣的話說與不說毫無意義啊!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醫生的職責所在吧,將問題全部說出,然後只是提一些建議性的問題,最後一切問題患者家屬自己考慮。
“醫生,我決定手術!”譚微微的爸爸站起來,堅定的說着。
“我要讓我妻子住最好的單間,要24小時特護,要最好的醫生!這一切費用都你出!”說完將手指頭指着江懷宇的鼻尖。
江懷宇沒有說話,將視線轉移到醫生那裡,點了點頭。
醫生笑了笑:“老人家,你的確有一個好兒子!”
“他不是我兒子!”譚微微的爸爸憤怒的低下了頭。
“那他是您女婿!”醫生不甘休,接着問。
“他什麼都不是,他就是始作俑者,是他推我妻子坐在地上,是他害我女兒自殺!是他,是他!全是他!”譚微微的爸爸越說越激動,竟然走上前來掐住了江懷宇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