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無恥了!”
純陽道子退出了第十陣範圍之後,正等待南瞻弟子也退出來,卻沒成一回頭倒看到他們齊向宋歸禪師兄衝了過去,一時間只氣的頭頂冒煙,沒想到這羣南瞻修士,或說那個南瞻修士的頭領方行,竟然會用這麼無恥的法子來耍手段,他們真就一點廉恥也不要了麼?
一些脾氣暴烈的純陽道子,只氣的大吼,立刻就要再衝回大陣中去。
不過那個身穿墨色玄衫的純陽道真傳,卻揮手攔下了那羣真傳,沉聲道:“不要衝動,我們已經離開了第十陣畫定的範圍,按照規矩,便不能再回去了!”
有純陽道弟子大感不忿,怒喝道:“那就眼睜睜看着他們圍攻宋師兄不成?”
墨師兄淡淡道:“憑他們的本領,哪有資格圍攻宋師兄,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只是說的如此淡然,眼底卻也閃過了一抹憂色,似乎有點緊張。
“這羣南瞻野修,竟然不曾上鉤?”
他心裡嘀咕,皺着眉頭,向第十陣內看了一眼。
“我本不欲多傷人命,你們何苦如此執着?”
第十陣內宋歸禪面對南瞻諸子圍攻,也沒有絲毫慌亂之意,只是低低一嘆,眉宇間現出了一抹慈悲之意,雙掌緩緩提了起來,動作古樸而緩慢,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禪意,並不見得有多快,但卻力道雄渾如攪水,緩緩在胸前抵在了一處,便如佛印,又似道訣。
“咻……”
跨天馬的韓英暴烈之極的衝了過來,雙手持長槍,用力一攪,那一杆長槍赫然疾速旋轉了起來,槍尖畫成了一個可怖的圓點,就連虛空都已經攪碎。看起來他這一杆長槍前面,便泛起了可怖的黑色閃電,只一槍擊出,但在這巨力之下。威力何止擴大了百倍?
“有機會必要敗他一次,不然西漠四傑之首的位子不保!”
速度比他還慢了一線的王瓊見到這一槍,一雙好看的秀眉登時微微皺了起來。
西漠四傑之中,已經死了兩個人,她身爲天之驕女。也一直未將韓英放在眼裡,但見到了這一槍之後,心裡卻升起了些許忌憚之意,以前在南瞻的時候,韓英生於敗落世家,資源短缺,對自己形不成威脅,但來到了神州,拜入了奉天道,短短四年。卻已突飛猛進了。
“轟!”
韓英那一槍直卷向了盤坐於虛空蓮臺上面的宋歸禪,槍尖未到,虛空閃電便已經到了。
然而面對如此威勢的一槍,宋歸禪卻似沒有半分起身的意思,口中淡喝:“金身!”
與此同時,一隻手直直探了出來,直探入了黑色閃電之中。
這種黑色閃電,實際上是虛空碎裂之後形成的裂隙,擁有無比恐怖的傷害力,便連最堅硬的玄鐵都能夠攪成渣子。但宋歸禪那白晳秀氣的手卻赫然探了進來,只是在探入黑色閃電中時,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金色,似乎血肉之軀。在一瞬之間化作了無堅不催的金石,黑色閃電一片一片,在他手掌與手臂上崩濺,赫然沒有傷到他分毫,反而直直被他抓住了槍尖。
蘊含了難以言喻的暴烈力量的一槍,在槍尖被他抓住的一刻。便陡然停住,不動分毫。
“撒手!”
這一幕,韓英都有些震驚,旋及清瘦的臉上現出一抹怒意,身隨槍進,一腳踏出。
宋歸禪身體盤坐蓮臺,不動不搖,手掌輕輕一拍,那杆在韓英手中緊握的長槍,忽然間化作了一條毒龍一般,反身噬主,韓英大驚之下,那一腳便來不及踏出,竭力駕御長槍,身不由己一般倒飛了回去,足足退出了近百丈才停了下來,而後嘴角殷紅,鮮血泛起。
“躺下!”
就在宋歸禪伸手握住韓英槍尖之時,王瓊便已經到了。
她伺機撲向了宋歸禪另一側,雙輪交擊碾壓,碰撞出了恐怖力量,似欲一擊之下,便將宋歸禪的左邊臂膀都絞碎,而宋歸禪則左手一提,捏出了一個佛門獅子印,向着空中輕輕一點,赫然便有一方半透明的獅印虛影顯化在了空中,王瓊瞅準了時間的一擊,卻赫然只是送到了這一方獅印的下方,一聲摻雜了暴怒與不甘的大喝聲響起,只能揮舞雙輪抵擋。
但在那一方獅子印的鎮壓之下,王瓊的風火雙輪被擠壓的發出了難聽的刀鐵磨擦之聲,這位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女,也硬生生被這一印鎮壓了下來,兩臂都在不停的顫抖。
“宋師兄,小妹討教!”
耳後,一個冷靜之極的聲音響起,赫然是厲紅衣,她身法如鬼,竟不知何時來到了宋歸禪身後,手持骷髏權杖,向着宋歸禪腦後點了下來,那杖端上,赫然顯化出了一個猙獰鬼臉,隱約有無窮無盡的悲慘嘶吼之聲響起來,一團黑色墨氣,凝聚成尖,似要灌入宋歸禪體內。
“邪魔外道!”
宋歸禪在此時,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分明不見他轉身,但卻有一掌陡然之間向身後拍了出來,勢如閃電,卻夾雜着難以言喻的雄渾力道,厲紅衣之驚,只能橫起骷髏權杖攔在身前,而宋歸禪這一掌,則直接拍了下去,喀嚓一聲,權杖斷裂,這一掌直拍在她胸腹。
“噗……”
厲紅衣鮮血噴涌,身形如紙鳶般飄落,一時不知生死。
“敢打我姐?”
一聲憤怒的怪叫聲響起,卻是厲嬰終於趕到了。
看到了這一幕,他憤的醜臉都扭曲了起來,而後面容一改,一身鬼氣激盪了出來,竟然化作了一隻猙獰厲鬼,探出兩隻尖尖的爪子,向着宋歸禪身上就咬,但這一口還未啃到宋歸禪的肩膀上,卻有一隻金色大手突兀的探了出來,牢牢捏在了他的脖子上,提在半空。
“哇哇……”
厲嬰發出了淒厲的鬼吼,張牙舞爪,一身鬼氣滾滾蕩蕩。
那鬼氣尤爲可怖,竟有污濁金丹肉身之能,雖然他沒有一口咬在宋歸禪的身上,但卻順着宋歸禪的胳膊向上蔓延了上去,一時間,宋歸禪的金身似有枯敗之相。
“外道邪魔!”
望着自己的手臂,宋歸禪也皺起了眉頭,再次開口,冷冷喝叱。
與此同時,他身上忽然金光散發,這種光芒似是丹光,卻又有了一種奇異的變化,並不像丹光一般犀利暴烈,而是柔和神聖,在這光芒散發出來之時,厲嬰那一身的鬼氣,赫然被金光阻住了,不再流傳向宋歸禪的體內,然而在遲緩之後,又迅速流回了厲嬰體內。
“你活的如此痛苦,不如讓我來超渡你!”
宋歸禪淡淡開口,而後手臂一繃,赫然是要撕裂厲嬰的脖子。
“撒手!”
“放開他……”
這時候,兩聲暴喝響起,赫然是幽彌狂與紅顏仙子趕來了,一見厲嬰有丟掉性命之虞,雖然平時與這小鬼王交情不深,但此時一起衝陣,又哪裡有不救之理?急切間,幽彌狂化作十丈狼妖,紅顏仙子手捏怪印,虛空之中青藤暴漲,直向着蓮臺上的宋歸禪纏了過去。
“法雷!”
宋歸禪依然是那副不驚不急的模樣,低低喝出了兩個字。
幾如言如法隨,他喝出了這兩個字,立時便虛空生雷,向着周圍擴散了出去。
轟隆隆!
幽彌狂散發出了淒厲狼嚎,巨大的身形跌飛了數十丈遠,在地上抽搐,變回了人相。
而紅顏仙子的青藤也節節碎裂,化作灰屑自空中紛紛灑落。
不過,很讓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紅顏仙子並未被法雷擊飛,在威力恐怖的法雷向她劈來之際,她身上的一道符篆自動破碎,赫然幫她抵住了這一擊,而她則藉着這一電光石火般的間隙,幽幽擡起頭來,眼波盈盈,媚眼如絲,帶着難以形容的慵懶意味,看向了宋歸禪。
“傾城紅顏……”
北神山三個妖精修煉的獨門秘術,攝心奪魄,在此時施展了出來。
宋歸禪在此時,也正向紅顏仙子看了過來,似乎有些意外這個女子竟然沒有被法雷擊飛,然後他與紅顏妖精的眼波便撞在了一起,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火焰在心底被挑動,火山一般爆發了開來,這火焰如此不受控制,甚至影響了體內靈力的運轉,使他的術法威力削退。
這一幕,就像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妖精,在向佛祖發出嬌嗔,引佛祖墜落。
但這一幕,也只是進行了一霎而已。
宋歸禪略略的驚訝之後,便展開了眉眼,清清一笑,如佛祖拈花,慈悲無量。
媚眼如絲的紅顏妖精登時呆住了,幻術施展不成,反被對方趁虛而入,亂了心神,這一刻,她面上忽然現出了大徹大悟之色,眼中含淚,盈盈向着宋歸禪拜倒了下去。
幻術勝了幻術,佛祖降了妖精。
前後不過幾息時間,南瞻小輩裡,韓英被逼退,王瓊被鎮壓,厲紅衣重傷,幽彌狂生死不知,厲嬰命懸一線,紅顏仙子被降伏,出類拔萃的幾人皆已敗倒,餘者赫然不敢再上前。
“這……這北域元嬰之下第一人,究竟有多恐怖啊……”
就算是沒有出手的幾人,在此時也如敗了一般,已經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來了。
這麼多人一起出手,卻不曾將此人從蓮臺上逼得站起來,這純陽道神子,究竟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