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歐舒同回答,便大聲繼續下去:“我有個朋友,前幾天剛過了他的五十歲生日就死了。原因是他們夫妻一直沒有後代,他覺得生活失去了意義,也不配做個男人,連男人的基因都傳承不下去,所以,整日鬱悶,抽菸酗酒,十幾年下來,把身體拖垮了,得了肝癌悲慘去世……唉,真是太可憐了……”
歐舒同忍無可忍,轉身就走,可是,他一把拉住他。
“歐總,時間還早,難得碰上,就嘮嗑嘮嗑唄……唉,想當初,我和死去的老歐總合作十分愉快,也和你死去的大哥相處十分融洽,他們都很尊重我,當我朋友。可是呢,好人不長命,他們一個個無緣無故暴斃身亡,歐總,你難道從來不思追查一下父兄的死因嗎?”
他的聲音很大,完全是肆無忌憚的,生怕旁邊人聽不到似的,扯着喉嚨:“歐總,我要是你,每每想到父兄死得那麼慘,恐怕夜夜都要做噩夢啊。歐總,難道你從不噩夢纏身嗎?哈哈哈……”
周圍人,都豎起耳朵,表情各異。
歐舒同,怒不可遏。
可是,他還沒回答,只聽得主持人的聲音響了:“靜一靜,大家都靜一靜……今天,首先有請我們的慈善嘉賓……大家猜猜,這位神秘的嘉賓是誰?”
但見林源立即挽着那年輕女人,趾高氣昂地就往臺上走去。
主持人笑了:“在座各位雖然都認識,可是,我還是要多嘴介紹一下,這位便是著名的醫學教授林源先生……林源先生,今晚可是我們慈善晚宴的首要嘉賓……”
林源接過話筒,非常紳士風度的擺擺手:“各位,我林源只是區區一名學者,雖然領受高薪,但比不得各位企業家朋友財大氣粗。可是,做善事不分能力對吧?今天,我有幸出席這個盛會,是爲了幫助一名孤苦無依的老太太。雖然我能力有限,但是,我願意拿出我新書的全部200萬元版稅,捐贈給這位無家可歸,到處流浪的老太太……”
支持人立即說:“今天這位老太太也來了,有請老太太……”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在兩名服務小姐的攙扶下,蹣跚着走上臺。
歐舒同臉色立即變了。
角落裡,也傳出驚呼聲:“天啦,這人好面熟……”
“這不是老歐總的夫人嗎?”
“對對對,這可是歐舒宏的母親啊……”
這個老太太,正是林月如。
昔日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老得很快。她其實才近六十歲,可是,滿頭白髮,皺紋很深,看上去,完全是風燭殘年的老太婆了。
她衣衫襤褸,腳步蹣跚,又拄根柺杖,看上去,竟然跟個乞丐婆似的。
林源急忙上前一步,攙扶着她,“各位,這位老太太便是我的故人,令人尊敬的老歐總的夫人。老歐總屍骨未寒,老太太便無家可歸,淪爲乞討,真是令人不勝唏噓。所以,我捐贈兩百萬,爲老太太安置一座小房子,以後,也會定期去探望。雖然人微力薄,但是,也想略盡故人之誼……”
他聲情並茂,連眼眶都紅了。
臺下衆人,不勝唏噓。
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歐舒同身上。
歐舒同滿面通紅,那時候,地上要是有一道裂縫的話,歐舒同立刻就鑽進去了。可是,地上沒有裂縫,他明白,自己這是鑽進了一個天羅地網。
林源,竟然找來了林月如,做了這麼一場秀。
逼死老父、讓繼母無家可歸,他歐舒同的罪孽,又加上一條。
但見閃光燈不停地照着臺上的林月如,將她風燭殘年的慘狀拍得一清二楚。很顯然,下一刻,這個消息便要爆炸式轉播開去。
但見林源在臺上趾高氣昂:“各位,我們沒法改變別人,但是,可以改變自己。對於這位令人尊敬的老太太,希望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畢竟,當初歐老先生在世時,總是與人爲善,歷年捐贈出去的善款高達幾十億。事到如今,我們可不能看着他的遺孀陷入窘境卻放手不管,對吧……”
臺下,掌聲如雷。
歐舒同在這可怕的掌聲裡,悄然離去。
一直奔出大門,也如芒刺在背。
那天,歐舒同回來得很晚。
米寶已經快睡着了,聽得有人砰砰地敲門,她立即起身,剛開門,歐舒同旋風一般進來,一把就摟住了她。
“喂,歐少……”
他二話不說,徑直抱住她就走到牀邊,他力氣很大,神色疲倦,也許是長期熬夜的緣故,雙眼裡都是血絲,又喝了一點酒,嘴裡,微微的一點酒味。
他把米寶打橫放在牀上,伸手就去脫自己的衣服。
米寶嚇一跳,趕緊要跳起來。
可是,他大手一橫,將她牢牢壓住,雙眼血紅:“哪些人嘲笑我歐舒同不孕不育,我倒要生個孩子給他們看看……”
他不由分說,一把就拉開米寶的睡衣。
自從那次事件之後,米寶一直很警惕,又加上是冬天,睡衣穿得很保守。歐舒同一把下去,也許是覺得那麼多釦子,解起來很不方便,竟然發了蠻,乾脆一把就去拉她的睡褲。
米寶大驚失色,本能地就往後縮。
可是,他哪肯罷休,幾乎是餓狼一般撲上來,惡狠狠地就去封住她的嘴脣。他十分粗野,幾乎是在是在啃噬,米寶疼得拼命推他,可是,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
忽然想起之前那個可怕的夜晚,他也是這樣借酒裝瘋,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事後,每每米寶想起,總是不寒而慄,幾乎恨不得打死他。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米寶內心驚懼,可是,又反抗不了,只是眼睛瞪得很大很大。
好不容易趁他換氣的時候,米寶掙脫出來,他又去抓她,米寶順手就是一耳光:“歐舒同,你又發什麼瘋?”
那一耳光,用了全部的力氣,很快,歐舒同的臉上便顯出五根血紅的手指印。
也許是疼痛令人清醒,他立即鬆了手,可是,臉上的神情非常非常難看。
米寶戒備地往後退,“歐舒同,你可不要再借酒發瘋了……”
他勃然大怒:“我這是發瘋嗎?米寶,我倆結婚都快三年了,我難道沒有上你牀的資格嗎?你要知道,我也是個男人,我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可是,你一邊呆在我家裡,一邊給我裝聖女,你這是幾個意思?你以爲我是陽痿還是同志?你以爲我娶個老婆是爲了供着好看的嗎?”
“並不是我非要呆在你家裡的……”
“哈哈……米寶,你的意思是我犯賤了?是我非要拉着你?你自己沒有腿嗎?我拉着你,你就呆在這裡?”
米寶也怒了,本想爬起來就走人,可是,他一把攔住她,“你也想在這時候對我落井下石嗎?”
米寶見他雙眼血紅,情知他最近諸事不利,也不想跟他鬧得不可開交,只是試圖緩解一下他的情緒,盡力和顏悅色:“歐少,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
他立即打斷她:“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可是,你有關心過我嗎?你知道我的想法嗎?”
“我……”
“米寶,我就是想趕緊生個孩子,你要是還想跟我過下去,那你就馬上答應我的要求。”
米寶十分勉強:“我倆不是早有約定嗎?”
“約定?什麼見鬼的約定?哪家夫妻結了婚是約定各過各的?米寶,你這個女人到底是何居心?是專門爲了折磨我?現在見我落難了,就更加想法設法要擺脫我了對吧?”他大聲咆哮,神情十分可怖,“既然你不願意盡妻子的義務,我娶你有什麼意思?”
“我可沒求着你娶我……”
“是,你沒求着我娶你,是我求着你,行了吧?所以,你就一邊頂着這個妻子名分,一邊各種傲嬌。我是個大男人,而不是和尚,我要的不是一個擺設似的妻子,米寶,我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能生兒育女的女人,現在,你擺出一副聖女女的架勢算什麼?就顯得你玉潔冰清了?嘿嘿,現在還爲那誰守身如玉有意思嗎?人家領你的情嗎?我看,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米寶從未聽他說話如此難聽,一時,竟然呆了。
“米寶,就算有一天我出軌了,也怪不得我,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
米寶也怒了:“你出軌關我什麼事情?再說,我什麼時候阻止過你嗎?歐舒同,你要有什麼生理需求,你出去發泄就是了,包二奶養小三或者小姐什麼的都可以,我又沒有管過你,你有需要你就出去嘛……”
歐舒同怒不可遏:“米寶,這就是你作爲一個妻子的態度?”
“我又不是今天才是這個態度。”
他冷笑一聲:“好,好得很。你這個女人,良心都被狗吃了,沒心沒肺,比一塊石頭還不如。石頭都能捂熱,就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怎麼都捂不熱,算我歐舒同瞎了狗眼……”
他重重地摔上門,轉身就走。
米寶聽得他蹭蹭蹭地衝下樓,一會兒,他打開門,發現歐舒同早已不知去向了。
她一個人傻傻地坐在客廳裡,心裡有點兒後悔,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