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這老大爺也沒必要說謊,她笑着說:“那更好,我送你回去吧。”
老大爺笑眯着眼,胡思晴這才仔細地看着老大爺,有些發白的眉毛下,那雙眼睛犀利如鷹眸,胡思晴一怔,再看時老大爺已經轉開了頭。
一手抱着叮叮,一手扶着老大爺回到公寓,進入電梯,胡思晴心思一轉,按下了12樓。
“是12樓吧?”胡思晴笑着問,老大爺慈祥地面容微笑着點頭。
胡思晴一怔,卻見老大爺幫着按了個11樓,笑着說:“小姑娘,你就不用送我上去了,我一個人能行,今天真是謝謝你啊。”
小小的電梯間一陣平靜,胡思晴時不時地悄悄看一眼老大爺,看見的是他褶皺的側臉,明明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可是這人給她的感覺,卻十分怪異。尤其是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可除此之外,胡思晴又找不到任何僞裝的痕跡。
但他爲什麼要說謊呢?
他根本就沒見過她,她住在六樓,而她按了12樓他也沒有反應,反而幫她按了個11樓?
這大爺,難道是得了老年癡呆?
隨着叮的一聲響打斷胡思晴的沉思,11樓到了,胡思晴想了想還是出了電梯,還說了句:“大爺,您自己小心點。”眼看着電梯關上,胡思晴迅速進了另外一個電梯,下了6樓。
總感覺那個老大爺太怪,她不放心地張望了眼周圍,這纔開門進入了屋子。
同時,身後一抹犀利的目光目睹着她的一切動作。
哼,真是個小心又聰明的女人。
真有意思。
黑影經過與這些小孩的溝通,最後葉薇關童都願意加入組織,接受他們的訓練成爲殺手,其餘的孩子他們同樣送入派人保護,一邊去這些孩子尋找父母。
只是想要尋找父母談何容易,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主人,你真的決定那麼做嗎?”黑影不可思議地看着夏馳軒,內心卻已經知道,主人決定的事情向來說一不二。
“我有說過玩笑話?”夏馳軒擰起濃眉,那波瀾不驚的眸子令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和路易斯正面交鋒,如果這個時候再得罪申豹,恐怕對我們不利。”向來面無表情的黑影臉上浮現幾絲擔憂。
“他們來要人你就直接說沒有。難不成你懷疑自己的能力,連區區一個野獸堂也怕?”夏馳軒的語氣保持着慣有的冷酷無情,身上那股狂妄的氣息在此刻如數散發出來,震懾人心。
野獸堂比玫瑰堂要強悍上好幾倍,是整個A市最大的販賣人口團伙,據說背後的首腦申豹其實就是路易斯的人,只是這一點無從查證。
儘管再如何擔憂,黑影對夏馳軒向來是畢恭畢敬,什麼話也不說只能點着頭。
不知道爲什麼,叮叮這兩天居然掉毛,夏馳軒本來就對動物的毛過敏,開始還能靠衛生和吃藥來控制,卻沒想到這一次直接過敏進了醫院。
聽到醫生說的話
,胡思晴被嚇了一跳,她開始只是以爲夏馳軒純粹是不喜歡動物,沒想到他是對動物毛髮過敏。
羅譚溪張曉雲過來看他,羅譚溪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怪物:“你不知道他對動物毛髮過敏?”
胡思晴幾分羞愧地搖了搖頭,張曉雲埋怨性瞪了眼羅譚溪,羅譚溪眼角狠狠抽搐,好奇葩的一對子。
“醫生說他很快就會醒過來,我下午買點吃的上來,你在這裡陪着他吧。”
胡思晴話音剛落,張曉雲道:“我跟你一塊去。”
醫院的食物夏馳軒一定吃不習慣,胡思晴只能出了醫院,開車到附近的店裡給他買了一碗白粥素菜,另外還買了一些包子,幾瓶水。
回來的路上,坐在副駕位上的張曉雲突然道:“對了,你們周天是不是去遊樂園玩了?”
胡思晴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說:“你怎麼知道?”
夏馳軒也不至於會把這些事情告訴羅譚溪啊。
“我當然知道。是夏馳軒有一次突然問我你喜歡玩什麼,那我當時在忙,所以就隨便說了句你沒去過遊樂園,沒想到昨天羅譚溪告訴我,夏馳軒明明恐高卻跟你去了遊樂園,,吐了不下十次,原來是吐得胃都出事了。”張曉雲一頓,神色透着感動,“如果不是因爲他吃開的胃藥沒有了,也不會那麼巧問羅譚溪要,羅譚溪也不會知道這些,然後再被我知道。”
胡思晴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嗎?
可是,她也是第一次坐啊,怎麼就沒事?!
對了,他恐高,該死的,他恐高還陪着她去?明知道自己對動物毛髮過敏,卻也不說?
胡思晴的心口一緊,此時此刻的心情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滿腦子都是他那張冷漠無情的俊臉,永遠都是那麼自信,高傲。
可是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卻因爲他,承受了那麼多自己所不能承受的事情。
“小心……紅燈!”張曉雲突然尖叫出聲,胡思晴回神,在最後一刻猛然踩住了剎車,這才避免了事故的發生。
幸好。胡思晴的心都快跳到了喉嚨口,剛纔那一秒還真是嚇人。
張曉雲看了好姐妹一眼,一嘆:“或許有些事情你可以暫時放下,也許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呢?”
這一刻張曉雲真怕自己一個衝動,然後把心裡的秘密告訴自己的好朋友。
看到他們兩個明明愛着彼此,卻因爲太多的事情所束縛,弄得現在這個僵硬的局面,她真希望事情趕緊解決,否則她就會被這個秘密給折磨死。
“哪有那麼容易。”胡思晴一聲苦笑。
當他知道夏馳軒費盡心思去取悅她的時候,除卻感動,心頭的痛便更加深刻,若真是愛她,那又爲什麼做出那些事情來?
這個男人的心思總是隱藏得那麼深,她根本無法觸及,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一陣鳴笛的聲音使她從凝思中回過神來,她甩甩頭,發動車子,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麼
多。
羅譚溪張曉雲離開後,只剩下他們兩人在病房內,相對無語。
她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如何開口,心底有很多話想問他,卻都被她生生嚥了回去。
一直僵持了足足半個小時,夏馳軒黯啞的聲音道:“不要因爲我的原因送走叮叮。”
這些天來,自從多了叮叮,她的臉上多了許多是他無法給予的笑容,在他印象當中,胡思晴不曾那樣對他笑過。
胡思晴一怔,心口一緊,隱忍了那麼久的話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相比起你默默對我做的這些,我更希望你能告訴我,究竟是爲什麼,你要奪走胡氏集團,爲什麼要那麼做。”
胡思晴一雙清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沒有以往的渴望,他知道,她已經麻木了。
或許說,她知道他不會說。
夏馳軒看着她,決然道:“我只能向你保證,有朝一日一定會把胡氏集團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答案,胡思晴的臉上無半點波瀾,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只是面上保持着慣來的平靜。
她已經逼着自己習慣了,她給自己,也給他最後一次信任的機會。
從醫院回來,已經是晚上的九點。
胡思晴開門的瞬間,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屋子裡,令人喉嚨作嘔,沙發旁有一灘未乾的血跡,還有一道鮮紅的血跡一路沿着地板延伸到浴室。
她心頭一驚,沿着血跡迅速衝進浴室,隨即一陣尖叫的聲音充斥在整個浴室,她驚恐的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浴缸內血紅的水,停頓下來的腳步猶如千斤重,如何也無法靠近浴缸。
她多怕,多怕那團白色就是她的叮叮,可是不好的預感已經在心頭蔓延,眼睛裡只有那滿缸的雪水,還有滿心的恐懼。
“怎麼樣?好玩嗎?”尖銳的笑聲突然從身後傳來,胡思晴唰的回頭,看着眼前幾個陌生的男子,爲首的看起來居然感覺有些眼熟,“你們是誰?”
胡思晴心頭已經有股不好的預感。
“怎麼,不就少了點皺紋,這就不認識我了?”男子輕佻的聲音充斥在耳朵裡,他信步靠近,鼻子裡卻自有濃郁的血腥味,她皺眉,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腦子裡很自然地想起那天她所扶的老大爺。
是他?
“想起來了?”男子奸笑幾聲,命人把胡思晴帶出了客廳。
胡思晴冷冷地瞪着眼前的男子,這是一個給人一種很絕望,很恐懼的感覺的男人,像是從地獄裡出來,渾身都散發着黑暗的氣息。
想起叮叮就這樣死在浴缸裡,那滿缸的血水令她紅了雙眼,恨恨地瞪着男子:“你真不是人,連動物也不放過。”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隻小貓。”男子冷笑的聲音像是一條水蛇,在她身上爬行,所到之處皆能引起一陣顫慄,一股涼意從腳底涌上來,令人頭皮發麻,那男人步步逼近,胡思晴步步後退,幾分恐懼的眸子更冷了幾分,“滾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