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的好眼力。”櫃檯小姐小心翼翼的取出,直遞在他眼前
李亦然輕放在掌心,睨視過。
不由間歐陽雋雪轉過視線,只望向男人的身影,不覺怔過。
“先生…”櫃檯小姐出聲詢問,豈料李亦然擡眼,只言:“給我包起來了吧。”未有任何猶豫的買下,只迎來女人一陣詫異,還有一片愛慕的眼光。
歐陽雋雪看過,匆匆別過視線,望着手底自己挑中的那個款式,脣角微咧,朝眼前貌美的營業員說:“就買這款吧,給我包好,刷卡。”
李亦然聞聲,只朝她看去,他走近,只言:“一起刷吧。”
歐陽雋雪連忙攔下:“不用,小姐,幫我分開刷,謝謝。”
剛從珠寶店踏出,李亦然開啓布加迪,望過與他擦肩而過的女人,問道:“真打算自己買?”
歐陽雋雪駐足,回頭,輕嘲的看過他:“原來你也有喜歡的人?”她瞥過他手中的精緻的禮盒,只遞給了個眼色:“我是該爲自己趕到慶幸,還是感到悲哀呢,我的丈夫還沒和我結婚就有了外遇。”她輕聲笑過,豈料李亦然卻說:“看着好看而已,並不打算送給誰?”
“一枚女戒,市值1200萬美元,摺合人民幣7200萬,只爲了看着好看,你還真是暴殄天物。”語畢,歐陽雋雪直轉身,坐上自己的車內,發動引擎,匆匆離去。
望着那車輛在人流中消逝,李亦然回神,拉開車門,坐上駕駛位上,輕輕打開那包裝精美的禮盒,啓開盒蓋,那枚粉色的鑽戒如同鴿子蛋一般耀眼。
——天下沒有兩顆一模一樣的鑽石,她在你心中是唯一。
李亦然輕拂過,脣角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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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越來越臨近,他們見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婚禮現場的一切事宜,李亦然都交付給屬下,聯繫好高檔的婚慶公司,李亦然不想因此事而失分寸。
一日忙碌後,他推開臥室門,直踏而入,屋外黑漆漆,他探着身子,打開落地燈,昏暗的光線在白絨的方毯上映下一道柔色的光影,燈旁是一酒紅色的太妃椅。李亦然隨意的扯開領帶,褪去軍裝,只甩向牀邊,大牀對面是特製的玻璃酒櫃,他走向,取過酒杯,‘啪’的一聲打開拉菲,酒液流淌的聲響,他一手取過酒杯,又走向太妃椅,輕輕的倚躺上,柔光映襯在男人俊逸的容顏,他取過眼鏡,肆意的扔在地毯,就好像褪去面具,這纔是真正的他,倦意重重,疲憊不堪。
他輕品着,酒杯在指間隱隱的晃動,近些日子,他幾乎每晚都是喝着酒液宿醉,才能安然的睡着,微烈的口感,灼燙着他脣齒,留下一陣醇香,他閉眸,每個夜晚,輾轉難眠,他的頭疼的快裂了,李亦然揉捏着疼痛的太陽穴,輕聲一嘆,從牀頭櫃中取出禮盒,打開、輕睨,合上,又打開,沉寂的空氣裡只聽見那一聲聲開啓閉合的聲響,輕輕的,有節奏的,彷彿心跳,刺破沉悶的寂靜。
他取出戒指,拿捏在指間,另一手輕拿酒杯,輕飲,望着柔光下粉色的鑽戒折射出璀璨的光輝,直到在他眼中泛化成瑩潤的光影,他輕輕閉眸,指間鬆懈,那名貴的粉鑽忽的落入白色的方毯上,悄然無聲,戒圈靜悄的搖擺過。
寂靜的黑夜裡那影孤獨成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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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色幾分沉悶。
李亦然的婚禮南江市區名聲顯赫的五星級酒店舉辦,各路名門富賈,名媛美眷都紛紛前往。
孟宸軒在衣鏡前穿好禮服,熨貼的白色襯衣,精緻的領結,一襲黑色的禮服。他坐在車內,出發前撥通過那女人的電話,她迷迷糊糊的接通,柔聲裡帶着惺忪的睡意,孟宸軒寵溺的笑過:“寶貝還在睡?”
若蘭揉了揉髮絲,依舊蜷在溫暖的被褥裡,聽見他輕聲,她才支起手臂,探着窗外,只低儂着:“天氣陰沉沉的,還不想來。”
“那就再睡睡,等你一覺睡醒後就能見到我了。”
“真的?”若蘭笑着,爲了她的安全,他們已好一段時間沒上見面,不過若蘭疑惑的問過:“今天爲什麼能見到你?”
他輕哄的低語過:“乖,不僅能見到我,以後的每一天我們都會在一起,我今晚就會接你回我們的家。所以做個好夢,好好睡一覺,醒來後一切都會是新的開始。”
凌若蘭一怔,她猜測着:“他落網了?”
孟宸軒頓過,思忖良久,還是告訴她:“半個月前警方已立案,就在今日,在他的婚禮上實施逮捕計劃。”
他的婚禮上?!
凌若蘭沉默過,輕輕垂首,竟有一絲惻隱之心,她雖恨李亦然,可是婚禮是多少男女夢寐以求,而又聖潔的宣誓,卻將成爲那個男人落網的墳墓:“嗯。”她輕聲應着,不再言語,男人之間的事她不在多問,只低語過:“那我等你。”
“乖!”孟宸軒在電話那端給她一記輕吻。
若蘭掛斷電話,卻再無睡意,她匆匆起身,只逃了件外套,朝陽臺走向,習慣性的推開玻璃窗,只俯趴的眺望着,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像巨鉛重重的壓下,整個世界籠罩在灰濛濛中,壓抑的讓人快喘不過氣。若蘭輕聲一嘆,密佈的濁雲,彷彿那一場政海沉浮,暴風雨過後,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
若蘭淺笑着,怎又善感起,宸軒的沒錯,一切皆有因果,都是劫數,逃不過。
一陣冷風襲過,她只打了個寒蟬,匆匆合窗進屋,收拾整理好行裝。若蘭又覺無趣,打開孟宸軒留下的筆記本,電腦開機秘密是c2l1314,密碼的意思很顯然,一目瞭然:宸愛蘭一生一世。
她沒趣的撐着下顎,打了幾盤鬥地主,又玩了幾場連連看,孟宸軒在的時候就老取笑她,只會玩一些沒有智商的小遊戲,的確她不愛動腦,比起遊戲,其實她更鐘愛電影和電視劇裡纏綿悱惻的愛情。可今天不知爲何一顆心靜不下,忐忑不定,直愣的望着屏幕,思緒卻遊神,只是不安。
若蘭一嘆,匆匆關掉視頻後。
她沒由的點着電腦裡的文件,孟宸軒一直都有潔癖,就連筆記本里的文件也都整理歸納的一清二楚。她點看着,存着最多的還是她的照片,就連她內存卡里保留的那些青澀的相片他竟都複製下保存着,若蘭淺淺一笑,來回翻看着,望着那張‘天涯海角’,她從身後輕摟過凌玉,海風吹拂,髮絲被吹的微微凌亂。
若蘭視線漸遠,這些日子孟宸軒一直忙於對付李亦然,她也知道此刻提接回凌玉不合時宜,所以她選擇沉寂,依舊與凌玉保持信件來往。若蘭關掉照片,正想給凌玉發電郵時,不經意間看過一個名‘信件’的文件夾。
‘信件’?
若蘭只是好奇,隨手點進,文件夾竟設了密碼。她甚是驚詫,難道他還有不爲她所知的秘密,她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想一探究竟,她試着輸入密碼,躊躇過,輕輕按下:c2l1314,卻不想密碼一次通過,她眼前一亮,脣角一笑,點進讀取,滿眼密麻的文檔,她嘴角的笑意終凝滯,瞠目結舌。
“姐姐,我又做了一場噩夢,夢醒後才發現自己的枕邊滿是淚痕。我不知道還能在這世上再活多久,hua療的痛苦像個惡魔緊緊糾纏我,可我想聽聽姐姐的聲音,哪怕明知道姐姐在忙,爲了我付出了一切,可每當夜深人靜,孤影成單的時候,我真的好想回家,真的好想姐姐擁摟着我入睡。”
凌若蘭忽而捂脣,不可置信的望着屏幕上一字一句。這三年裡凌玉明明告訴她一切都安好,可爲什麼….爲什麼….
殘忍的字眼如兇猛的洪潮席捲而來,握着鼠標的手指輕顫,她繼續往後讀閱,直到一張死亡證明書落入眼畔,她懵了!誰死了?上面一筆一劃寫着誰死了,凌玉,凌玉!!!!!
她愣往,全身顫慄,甚至眼中的淚水炙熱翻涌,疾速滑下猶如落珠,嗖嗖的砸在鍵盤,她視線漸糊,窗外烏雲翻滾,整個世界悄然無聲,忽然,她揮手,狠狠的砸了眼前一物。
哐噹的一聲,砸碎了沉寂,風起雲涌,
爲什麼騙她?爲什麼?!電腦裡藏着這三年來她與‘凌玉’往來的信件,可凌玉的死亡時間竟是她入獄服刑之時,凌玉死了,三年前死了,早就死了,爲什麼就連林逸竟也跟他一起合夥騙她,爲什麼?!她輕喘着,可身體顫慄讓她近乎窒息,她抱着自己,跌坐在冰冷的地面,她環着自己,腦海裡卻有一個聲音揮之不去,緊緊纏着:姐姐,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她捂着耳朵瘋狂的搖頭,淚水肆虐飛濺,
不好意思,週末有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