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畫撇撇嘴,從西門昊手中搶過祈兒,“今天我跟孩子不回宮了。”
“在蝴蝶谷住的還習慣?”楚航笑問。
見楚航一下就猜中她離宮出走的落腳點,蘇染畫也不打算隱瞞,點點頭,“現在的蝴蝶谷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蝴蝶谷,夢兒祈兒在那裡玩兒比宮中愜意多了。”
“準了。”西門昊毫不猶豫的道。
由於身份所限,他也只能給蘇染畫這點自由了。看着瀟灑自如的楚航,他都想着與他置換,當年在宮中是爲了自保纔不得不與兄弟相互爭鬥,謀取那至高的權位,如今他身爲皇帝,也只是不得不繼續擔負守衛青轅王朝江山的責任。如果現在楚航說一句要做皇帝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禪位,不過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夜裡,蘇染畫帶着兩個孩子與楚航洛顏住在蝴蝶谷。
楚航熟門熟路的住在當年存放藥材的洞室裡,洛顏與蘇染畫孩子們住在屋內。
“還記得當年因爲要給你療毒,我被楚航丟出了谷外。”洛顏倚窗而戰,回想着當年的往事。
蘇染畫歉意的笑笑,“他現在愛的人是你。”
“我知道。”洛顏道。
“你知道?那爲什麼不與他成親?”蘇染畫不解了,這不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嗎?
“我不知道。”
蘇染畫聽出了洛顏的語氣有些飄忽,明知道楚航對她的愛,她又不確定了自己?
“睡吧,我很累了。”洛顏回過身,朝牀走去,兩個孩子已經熟睡,她讓開了裡側的位置,躺在了牀邊。
蘇染畫走過去,挨着孩子躺下。
靜夜,蘇染畫感覺到身邊涌動着莫名的氣流,有些壓抑,不覺扭頭面朝洛顏。
而洛顏正一雙如豹的眸子盯着她。
蘇染畫驀地翻身跳起,躍至牀下。而洛顏也隨之翻身而起。
寂靜無聲中,二人四目相對。
“夢,祈?”洛顏重重的吐出這兩個字,一動不動的盯着蘇染畫,二人就像隱在暗夜中的獵人與目標,隨時準備着出擊。
“你是誰?”蘇染畫沉聲問,從來沒有人如此在意過她那兩個孩子的名字。
夢,祈,也就是她前世的名字夢綺。
“你是誰?”洛顏與其幾乎同時拋出同樣的問題。
蘇染畫不吭聲,擡腿向洛顏掃去。
洛顏悄無聲息的從窗戶躍出,翻了幾個跟斗跳至在離屋子幾米開外的地方。
蘇染畫隨之跟上,沒做停留,再次向洛顏出手。
暗夜中,兩個女人打鬥在一起。
即使再做隱藏,也有細微的聲音存在驚動了洞室裡的楚航。
“你們在做什麼?”楚航掃過二人的身手,高聲道。
“沒什麼,跟洛顏練練拳腳。”蘇染畫收手,漫不經心的道。
楚航轉向洛顏,定定的望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我去看孩子。”蘇染畫瞥了眼洛顏,徑直朝屋子走去。
她相信楚航也看到洛顏的身手了,與之前的洛顏根本不同,而更像她在前世遇到的那類近身搏擊的招數。
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
蘇染畫隱去疑惑走進了屋子,目光剛觸碰到了牀榻,剎那緊擰。
“夢兒,祈兒!”
蘇染畫的叫聲驚動了洛顏與楚航,二人隨後跟來,只見空空的牀榻上沒有了孩子的影蹤。
洛顏一個箭步上前,仔細的查看牀榻四周,還有側面的窗子。
“擄走孩子的人身高大概三尺六,偏瘦,腳力輕盈,但性子似乎有些狂妄,並且對谷中環境熟悉,所以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得手。”洛顏盯着窗臺上留下的半個腳印,分析道。
看着洛顏利落幹練的神態,若是在當世,蘇染畫感覺像是一個女捕頭,可若是聯繫到了前世,分明就是一個警察。
盯着洛顏,蘇染畫的眸光閃過之後漸漸的凝縮。
“難道是烏託?”楚航聽了洛顏的分析脫口而出。
當年蘇染畫就是被烏託經過蝴蝶谷帶到月華國的,若論腳力的功夫,烏託的移光幻影又是絕世輕功,若說性子,他也是狂妄的。
真的是失蹤許久的烏托出現了?
蘇染畫不由的一個激靈,被擄走的可是她的孩子!
“馬上稟報皇上吧。”洛顏道。
“我先去讓人封鎖全城。”楚航當機立斷。
蘇染畫知道他是要利用自己與西門昊一樣的長相冒充皇上去給京城護衛隊下令,要是等到稟明西門昊後再下旨,一定就延誤時機了。若真是烏託,憑他的移光幻影,瞬時間就會跑出很遠。
楚航離開後,蘇染畫也開始四處搜尋,懷疑狡黠的烏託或許還沒有遠去。
洛顏也警惕的環顧蝴蝶谷,從另一邊搜尋。
暗夜中,花草無風自動。
蘇染畫驀地出手,一道人影跳出叢中。
隨即聽的砰一聲炸響,那道人影一個趔趄撲到一邊,滾落在地。
洛顏飛身而上,一腳踏上那個人,伸手用什麼東西抵住了那人的額頭。
蘇染畫分明看到了那是一個近似於手槍的東西。
那人並不知道“槍”的威力,當做了一般匕首去反抗,一手朝洛顏的手腕打去。
洛顏錯估了形勢,沒有料到那人不怕槍擊,所以手腕被擊開,手槍脫落,只能與那人展開拳腳功夫。
槍劃過一道彎弧,被洛顏拋開。
蘇染畫眼疾手快,縱身一躍,接住槍,對着那人扣動扳機。
砰一聲響,那人再次中槍,搖晃倒地,不可思議的看向蘇染畫。
兩次開槍,打的都不是要害,因爲她們要審問活口。
洛顏側頭,看着擺出一個很利落的持槍身姿的蘇染畫,脫口道,“你果然是魅影於夢綺。”
蘇染畫打量了一眼手中的東西,手感比較粗糙,樣子有些笨重,但確實是把手槍。
純木製造,簡易的零件,想必是洛顏用這個時代儘可能用的材料打造的。
不過,在冷兵器時代,這樣一件簡單的東西威力也是不一般的,從那個被打中的人的眼睛裡流露出的錯愕不解,就已看出他對這個奇怪的東西的驚訝。
他一定想不明白爲什麼隔了那麼遠的距離,自己的身體就被擊了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