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點心有些幹,嗆在喉嚨裡,讓蘇染畫忍不住的咳嗽。
“慢點兒。”西門哲替她拍拍後背,說出這句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疼。
記憶中的那個女孩,雖然日子過的不如她是宰相家的女兒那般應有的奢華,但是卻擁有平靜的生活,不公的待遇下依舊帶着無憂無慮般甜美的笑容。而多年過去,已經成了自己皇嫂的女人,雖然笑容依舊那樣的美麗,可是多了份風霜的感覺。尤其是多年後的第一次相見,竟然是在牢獄,竟然是這樣的一副情境,讓人心生猶憐,心生百般的滋味。
蘇染畫殺人入獄的消息傳遍皇宮,西門哲聽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還不忘帶上她愛吃的蓮子糕。他知道但凡進了刑事房的大牢,捱餓是要面對的最基本的責罰。他也聽說蘇染畫在錦華苑捱了打,卻沒想到被打的竟然如此慘重!而且,竟然還有人敢向她的身上潑污穢!
西門哲看着蘇染畫,心在疼。她不是自己的皇嫂,而是一個需要自己去幫助的女人。
“染畫。”西門昊神情黯淡,眸光裡閃爍着壓抑的火光,“如果知道你今日如此的光景,我一定會懇求母妃,早些向父皇請旨,讓你嫁給我,而不會讓你落在了二皇兄的手裡。”
“王爺!”蘇染畫擡眸望向西門哲,用眼神制止住了西門哲的話。在時時都面臨着狂風暴雨的深宮裡,話不可以亂說的。
“不要怕,我知道分寸。”西門哲笑笑,他不想讓蘇染畫害怕,但是他那波濤洶涌的心卻是無法平靜的。他是瑤妃的兒子,沒有皇后的地位,也沒有淑妃受寵,更是最小的皇子,在母妃的教導下,他與世無爭般的生活在皇宮裡,做着逍遙的西王。他沒有與皇兄們爭奪的資本,但是,他並不想把任何想要的東西都放棄。可是,沒有權勢就沒有一切,他不去爭奪江山,同時,他也只能任憑一道聖旨,讓蘇染畫成了北王妃。
原以爲是二皇兄西門昊有辱蘇染畫在先,加上陰差陽錯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多少對蘇染畫得有點情分吧。可是現在看來,出自北王府的殺人案定然是二皇兄要拋棄蘇染畫而做出的理由,殺一個卑微的丫鬟,對於生性殘冷的西門昊來說,不過是舉手之間。
此時,西門哲面對着傷痕累累的蘇染畫,只有對她未來的擔憂,與對自己束手無策的惱恨。
“西王爺,時候不早了,您快走吧!”
看守大牢的守衛匆匆的跑了進來,小心的催促道。
“先讓她吃了東西。”西門哲橫了那守衛一眼,將糕點再次送到蘇染畫的嘴邊。
“西王爺,請您替卑職着想。您奪了卑職的鑰匙,闖入大牢,卑職已經面臨失職的責罰。還請您儘快離去,給卑職留一條生路吧。”
說着,那名守衛撲通的跪下,不斷的磕着響頭。
“你快走吧,我自己可以吃。”蘇染畫瞟了眼那可憐兮兮的護衛,原來西門哲是硬闖入牢房的,原來一個王爺來看她也是不容易的事。
“你等着,我會想辦法救你的。”西門哲將蓮子糕輕輕的放在蘇染畫跟前,直視着蘇染畫,目光堅定的道。遂捲起一旁從蘇染畫身上脫下了的髒衣衫,起身,大步的走出了牢房。
隨手拋出的鑰匙,丟在那名守衛的腳邊,陰沉的牢房裡響起一道清脆又慎人的當啷聲。
帶西門哲走後,守衛才悄悄的拭了把汗站起身,走出牢房,將大門鎖好。
即使西門哲是個無權無勢的王爺,但他擁有着尊貴的身份,是他這樣的小守衛不敢冒犯的,何況剛纔阻止他闖入大牢的時候,這個小王爺並不像人們口中說的那樣軟弱,帶着一種非要見到人的強硬,不由分說的就奪了他腰間的鑰匙。
看來,王爺就是王爺,畢竟人家有皇帝老子做靠山。
守衛搖頭嘆息的走到大牢外,一邊恪守職責,一邊擔心着消息外泄後,自己要面臨的處罰。
蘇染畫沒有想到,西門哲一離開牢房就出宮去了北王府。
“西王?”林管家見到西門哲有些意外,這個小王爺向來獨居宮中,被他的母妃嚴加看守在身邊,怎麼會突然來到北王府?
“林管家,我要見小柔的屍首。”西門哲聽說西門昊不在府上,便直接的對林管家說出自己前來的目的。
“讓王爺給一個丫鬟送行,這禮也太重了。王爺還是回宮吧,有此番心意,就是小柔莫大的福分。”林管家對於西門哲提出的要求,心知肚明,但是故意扭曲了他的本意。
“我不是來送行,是來驗屍的!”西門哲字字清晰的說道,掌手一揮,就要朝府內走。
“驗屍?本王的府裡出了命案,還要勞煩西王來驗屍?”西門昊突兀的聲音在西門哲身後響起。
“二皇兄,”西門哲回身,見西門昊剛剛立足於王府門外,便疾步朝他走去,急道,“我不相信北王妃會殺人,請二皇兄儘快查明真相,接王妃回府,不要再在牢裡受委屈了。”
“你來北王府就是爲了替蘇染畫求情?”西門昊雙眸微眯,瞧着由於急着趕路而出了一頭汗的西門哲。
“二皇兄,北王妃不會殺人的!”西門哲很堅定的道。
“殺沒殺人,都不是空口一句話,何況,蘇染畫是本王的王妃,四弟爲何如此着急?”西門昊的眸光瞬間精銳,盯着西門哲,一向清澈無波的眼底帶着緊張,還帶着一抹淺淺的跳動着的東西。
“因爲她……是我的皇嫂,”西門哲一怔,掩下眸中不經意現出的失落,道。
“原來四弟對皇嫂是如此的關心。”西門昊的脣角勾起一抹不被察覺的彎弧。
“二皇兄,”西門哲看着西門昊,帶着幾分懇求,“不管怎樣,你先把皇嫂接出宮吧,我相信只要你出手,一定可以把皇嫂帶離大牢的。”
“她犯了命案,理應呆在刑事房等着審判,本王爲何要爲她破規?”西門昊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