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秋然跟莫輕寒走了?”左林帆一回到左府就知道了黛曉離開的消息,他命人防着黛曉,可是沒想到僅僅因爲莫輕寒的一句話,他爹就讓黛曉跟着他走了。
“不過是吃頓飯而已。”左銘揚最看不慣的就是兒子對黛曉的霸道,時時都得在他的掌控下才甘心,他知不知道這樣會再次把秋然逼走的?
“吃頓飯?”左林帆冷笑,“你以爲吃過飯秋然還會回來嗎?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根本沒去福記包子,秋然一定跟着莫輕寒走了。”
“走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左銘揚不解。
“父王,如今你是什麼事都不管,空擔了個睿王爺的名號,自然有許多事不清楚,所以,你也別隨便插手我的事啊,自己去享清福好了!”左林帆有些惱火的道,對這個身體上的父親,他本就沒有多少感情。
“任何事我都可以不管,但是對黛曉,不可以。”左銘揚的態度也跟着堅決起來,道,“秋然是家事,雖然你們是遠親,但是養了她那麼多年,我自然當成了親女兒看待,我是不會任由你繼續用強硬的手段對待她的,若要留人,首先就得留住她的心,否則她能離開一次,自然也能離開第二次。”
“我絕不會讓她離開左家。”左林帆眼底盡顯張狂的霸道,“就算她跟莫輕寒走了,我也會讓她乖乖的回來找我。”
“你想怎麼樣?”左銘揚從左林帆的眼睛裡看到了使用危險手腕的訊息。
左林帆邪魅的一笑,沒有回答,轉身離開左府,來到了偏院。
“公子,那個丫頭還睡着。”看守小蝶的下人向左林帆交代。
左林帆自然明白這睡着的意思,小蝶是中了蒙汗藥昏迷了,剛開始這個丫頭人小,但是實在是鬧騰的很,左林帆怕她的聲音傳到了緊鄰的左府,便命人用了蒙汗藥,讓她一睡不起。
“醒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左林帆道。
他知道現在西門哲與莫輕寒都在急着尋找小蝶,但是他做的很隱蔽,加上此時小蝶昏迷着,不發一絲聲響,就好像偏院裡只是多了一件東西,而不是個孩子,靜悄悄的。
“是。”屬下領命。
左林帆掃了眼昏迷着的小蝶,看起來很可愛,像小時候的秋然恬恬靜靜的,倒讓他有幾分留戀,可是再走近細看——
左林帆雙眼微眯,透出幾分敵意。
那張臉越看越像西門哲,就連此時昏迷着微皺的眉頭也與西門哲很像。
之前因爲從未有人多想,沒人想到西王會突然多了個女兒,就連西門哲自己都沒料到,所以便更沒人發現這一點,而現在左林帆想的多了,便是越看越能看出問題。
她真的是西門哲的孩子?
不管是誰的,他只要秋然,他是不會跟這個毫無干系的丫頭生活在一起的。
至於這丫頭的親爹——
左林帆雙眸驟冷,他是自己此生的敵人,誓與其作對到底!
就在西門哲與莫輕寒尋找小蝶的時候,宮中傳來消息,皇上命他們二人火速進宮。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緊急?
“你們看看,這就是從雲霄國那邊搜到的情報,”朝堂上,待執事公公唸完長長的一則消息後,皇上西門昊道,“這就是當年夏將軍殉國的真實經過,夏義亭不是爲我青轅王朝戰死沙場的,他原本要與月華國勾結計劃投敵,但由於出現了意外才被月華國的兵馬誤殺。這些東西便是夏義亭在雲霄國時就與月華國開始勾結的罪證,其中還有表明他身份的物件。”
衆臣霎間議論紛紛,西門哲與莫輕寒相視對望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說不出的涌動,真是這樣的嗎?
西門昊道,“朕是不會輕易下判斷的,尤其是對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爲國捐軀的將軍,可是那上面列出的證據,朕都一一覈實了,證人證物全部吻合,各位愛卿可以查驗。朕設立夏府告慰殉國的夏將軍,到頭來是在維護一個叛賊,這若傳出,我青轅王朝的顏面何在!”
衆臣繼續議論紛紛。
西門哲與莫輕寒一言不發,靜立在朝堂上。
“天下人都應該知道,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費盡心機隱瞞也會有泄露的一天,只是這一天來的有些晚了。一個將軍因爲一個被許諾的丞相之位就背叛了他的國家,實在可恨!朕在想該怎樣懲治夏府?”西門昊繼續道。
“皇上以爲如何?”衆大臣問。
“朕決定公告天下,夏義亭通敵叛國卻以爲國捐軀之榮流芳,實在可恨,必應將之前夏府得到的殊榮全部剿沒,削夏府爲平民,罰沒夏府所有家產,從今再無夏府!”西門昊怒道。
這一下懲治夏府,就意味着夏府曾經的榮譽全部消失殆盡,甚至連一個普通人家都不如,因爲它成了叛國罪臣之家。
“皇上聖明!”莫輕寒率先恭維道,接着話音一轉,問道,“可是取消了夏府所受的皇恩,那麼夏府裡的人呢?
莫輕寒更關心的還是那些無辜的家眷,但是夏老夫人除外,實則更關係的是黛曉的歸處。
“朕已經派人去北疆告知戍邊將軍,讓他查查夏義亭的兒子夏風,看看其忠心如何,若無二心,便不必受其父之過,依舊爲我青轅王朝效力,論功行賞。”西門昊道,“至於京城夏府裡的所有人,全部搬離夏府,夏老夫人年紀一大把了,就讓她去找夏風吧。朕由於維護叛賊這麼多年,將頒佈罪己詔向天下子民謝罪。”
“皇上聖明!”衆臣高呼。
西門昊的決定在人看來是很仁慈了,沒有讓夏家株連九族,只是取消了夏府,並沒有人連累到性命之憂。
但這在官兵們當中的反響是巨大的,原本的大英雄,與衆多將士一起喪生的夏將軍竟然是朝廷叛賊,可謂是足夠的震驚,隨之便是從對夏府的敬仰轉爲唾棄。
名聲毀了,便是對一個家族最殘酷的懲罰,他們的子孫後代也難以擡頭,將活在人們異樣的眼光裡。
這麼一來夏府的聲望不復存在,昔日備受皇恩的夏府被連根拔起了,即使留了夏氏的老命,作爲叛賊的遺孀,從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夏老夫人成爲被人嫌棄的老嫗,沒有了立足之地,便也只能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