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曉皺皺眉,李雪韻的調侃反話聽着很不是個味兒。
實在想不通自己與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就算她嫉妒西門哲對自己的態度,也不該這麼處處針對自己啊,那個艾翎與自己相比不是更應該讓她恨嗎?可是根本沒見過她對艾翎怎樣。
“那麼,李小姐以爲我該活的怎樣呢?”黛曉讓自己保持着笑意,反問。
“你怎麼還沒死呢?”李雪韻湊近黛曉,惡狠狠的低聲道。
“李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黛曉面帶幾分慍意,這麼直接的咒自己,她怎麼不咒已經跟她訂了親又背棄了她的西王呢?
“你不是已經跟夏府簽了契約嗎?你跟你的野種都成了夏府的人,就算今日能留在陳太醫這裡養傷,你以爲自己能躲的了一輩子嗎?”李雪韻似笑非笑的道。
“我會設法從夏府贖身的。”黛曉固執的道,雖然知道贖身很難,但她也不願在李雪韻面前服軟。
“你能贖的了嗎?”李雪韻冷笑,“若想離開夏府,你就得用令夏老夫人滿意的敬敏閣的人去換,否則你簽了那份契約,在你的孩子未成人之前毀約,就是藐視皇上對夏府的恩眷,忤逆聖意,皇上都對夏老夫人尊敬有加,一個小小的奴婢豈能肆意而爲?你以爲自己還能離開夏府嗎?還是你覺得敬敏閣有人肯替你去夏府,而且還得夏老夫人認可?或者你寧可帶着你的野種被髮配到邊關,也要離開?”
“你怎麼知道契約裡的內容?”黛曉腦子快速的一轉,瞪向李雪韻怒道,“是你!是你與蝶舞一起設計我的,是不是?”
若是非得給自己找仇家,就只有這個可惡的女人了。一直以來她都沒想到李雪韻是這麼的恨她,真是她小看了人的心思。
李雪韻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她,“你不會真的以爲西王會幫你解決這件事吧?你不會以爲自己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西王就真的會對你心軟,去幫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份契約跟西王有關?”黛曉一愣。
“不然你以爲我何苦費勁的與蝶舞合演這齣戲?你犯得着我這麼費心嗎?莫非你以爲我是因爲嫉妒你在西王身邊,纔會設計你?那麼艾翎呢?她被西王那麼的寵愛着,我爲何不向她動手?”李雪韻不屑的道,“我知道西王一直鍾情於那個畫中的女子,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我怎能不順着他的心,讓他高興?要作爲他的西王妃,我怎能那麼的小肚雞腸。”
黛曉緊咬着脣,斟酌着李雪韻的話,她的話真的很有道理,也回答了自己的疑問,爲什麼針對她不針對艾翎的原因。
“你不要忘了我跟王爺已經定了親,王爺說要給我一個盛大奪目的納妃大典,若不是你的破壞,定親儀式上生了亂,讓王爺更加小心謹慎的選好日子,一拖再拖,現在我們早已成了恩愛的夫妻。”
李雪韻接着道,“你不知道西王爺有多麼的討厭你,在我們的定親儀式上出亂,讓天下都看到西王府與相府的笑話,對於你這樣無知的醜女人,他怎能放過?那就不是行事果敢凌厲的西王了。他就是要把你們送進夏府,讓你們過暗無天日的生活。你想想,若不是有西王的手段,一向樂善好施的夏老夫人怎麼會對你們做出那樣的事?”
聽着李雪韻的話,黛曉原本發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短促。
不,不是這樣的。黛曉不願相信,西門哲是堂堂的西王,就算討厭她也不應該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對付自己,他是高高在上的一朝王爺,自己只是一個卑微的草民,而且,他怎能連無辜的小蝶都不放過?
可是,西門哲對自己的態度,這些日子的表現,真的好像李雪韻說的那樣的邪惡,忽而友好,忽而又惱怒,忽而深情款款,忽而又讓自己去看到好戲,捉摸不定,若真是如此,那麼,西門哲就跟當年左林帆處心積慮的捉弄她一樣是一丘之貉,邪惡至極。
“你也別指望莫輕寒了,只要西王作梗,莫輕寒也是沒辦法的。”李雪韻道,“你這個做孃的辦事那麼魯莽,還連累了自己的孩子,想着博得男人的同情抓緊他們的心,可是憑你又怎能真的做到?害的小蝶捱打又遇刺,接連驚嚇,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
“我不會憑你的這些話,就相信了你所說的。”黛曉調整了自己的氣息,想要自己保持冷靜。
“我告訴你這些,就沒打算讓你信我。”李雪韻的神情緩和下來,美麗的臉上還帶着幾分同情,嘆了口氣,“我只是見不得孩子受苦,才告訴你的。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又不能輕易的脫離夏府。但願以後王爺的氣消了,讓夏府的人對你們的態度改善些,最起碼不要讓小蝶動不動就被打。”
李雪韻瞟了黛曉一眼,見她此時失魂落魄,呆若木雞的樣子,就像突如其來的遭到五雷轟頂。
李雪韻轉身,臉上帶着得逞的陰毒的笑意,邁着婀娜的步子遠遠的走了。
設計黛曉的事辦的越來越脫離原本的計劃。當得知西門哲與莫輕寒聯手尋找蝶舞的時候,李雪韻也想先一步見到蝶舞,可是蝶舞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沒了音訊。
李雪韻不知道蝶舞是不是已經被西門哲找到,現在只是做出故意繼續尋找的假象,想要揪出幕後的人。
她知道對於夏老夫人,他們沒有十分的把握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拿到那份契約,沒了黛曉與夏府的關係鐵證,纔好使出對付夏府的手段。否則讓人看到西王又跟夏老將軍的遺孀爭奪一名丫鬟,也實在說不過去,令戍邊將士知道,也會亂了軍心。
可是,李雪韻讓艾翎去問夏老夫人要契約,夏老夫人竟然不給她,還說自己會放好。李雪韻怎能放心,只要契約一天留在夏府,一天就安不下心,可是夏老夫人好像把契約藏的很嚴,她動用了宰相府的人去暗查也沒有找到。
現在,李雪韻給自己一手挑出的這件事又加了一些作料,就算整不死黛曉,也要她與西門哲之間劃上一條很深的溝壑,難以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