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先將蘇染畫打入天牢!”西門顯楚赫然下令,威凌的聲音令整個錦陽宮震顫。
兩個侍衛將蘇染畫反扭着胳膊,拽了起來,朝宮外拉去。
蘇染畫無法爲自己辯白,因爲她根本不知道嫁進王府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算小翠說她是被逼出嫁的,可是那個已經掉了的孩子呢?蘇染畫不能保證那個孩子的真實血統,就沒有了爲自己辯駁的底氣。
經過西門昊身邊,蘇染畫特意的看了他一眼,她想知道西門昊對自己的態度,這件事上究竟讓她扮演到什麼角色,承擔多大的責任。
看到的,是一雙冰寒之至的雙眸,可以讓整個錦陽宮都趨於凝結。
已經有多少天沒有看到如此寒冷的眼神了,蘇染畫自嘲着輕輕一笑,任由兩個侍衛將自己帶走。
毫無防備的,事情又繞到了遠點。
她知道一直以來,西門昊都是恨着她,恨着那個已經死掉的孩子,那是他貴爲霸氣凌天的王爺的恥辱,時時觸碰到他隱忍的底線。
並不是西門昊肯放棄一切前嫌與她合作,將她留在他的身邊不過是一枚隨時可以炸掉的子彈。
西門昊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那個孩子的事做出懲治相府的舉動,是因爲那樣只對付到相府的效果還不足以令他動手,他一直在尋找最好的點,而此時西門易一手掀起的烏善的事,就是很好的一個爆破點。
揭發出蘇染畫的事,順勢將相府與南王府一起纏繞,還讓自己當做一個無辜的被早已處心積慮陷害到的受害者的姿態呈現在西門顯楚面前。
這就是西門昊的手段!
在被帶往天牢的路上,蘇染畫揣摩着西門昊的心思,爲自己的身份而感到悲哀。
明知道自己是枚棋子,也甘願做爲棋子從中周旋,爲的只不過是尋求徹底的擺脫,可是最後被做爲關鍵的點,先被廢棄的卻是她!
蘇染畫暗自冷笑,什麼合作什麼約定,都不過是西門昊穩定她的手段,在最合適的時候,在他面對危險的時候,她就是一塊替他遮擋的盾牌。
西門昊的心機夠沉,心夠狠!
蘇染畫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男人涮了,前世被涮掉了性命,此時被涮進了牢獄,等待的還是生死茫茫。
“進去!”兩個侍衛兇狠的將蘇染畫推進了牢房。
蘇染畫看着這個跟自己初來這個世界極爲相似的地方,一樣的陰冷,一樣的鐵欄,一樣的不見天日。
蘇染畫被帶離錦陽宮後,西門顯楚掃視衆人,戰戰兢兢的柳太醫,束手無語的西門易,波瀾不驚的西門昊,還想到一副精明的蘇洛城……
西門顯楚知道蘇洛城逼着西門昊迎娶蘇染畫的目的不簡單,他也任由這兩方勢力相互對抗,從中求的平衡。
可是當下翻出了蘇染畫懷有假孕,冒充皇家血脈的事就不能坐而視之。若真如此,蘇洛城做爲一個大臣,做的就過分出了格,而西門易與其合謀,折騰出烏善的事就更不能掉以輕心。
“李炳,這件事交給你去查,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查個水落石出。”西門顯楚對候在一側的李炳下命。
“是,屬下遵旨。”
“這件事任何人不得在宮中妄加議論,”西門顯楚警告其餘的宮人。
“皇上,臣……”一直不敢出聲的柳太醫顫微微的道。
西門顯楚藐了他一眼,道,“若是柳太醫發生什麼意外,朕會拿南北王府與相府一起試問!”
“謝皇上隆恩!”柳太醫連忙叩首謝恩,有西門顯楚的話,他就不怕自己因三方爭鬥丟掉性命了。
“你倆先回府候着,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再幹預朝政任何事。”西門顯楚對西門昊與西門易冷聲道。
這無疑是讓他們二人成了有名無實的王爺。
同時,西門顯楚又向宰相府傳去了令蘇洛城暫時免朝的旨意,京城裡的三大府邸突然都被冷凍了。這是青轅王朝百年罕見的事件。
而月華國已經派人來交涉烏善失蹤的事了,若是沒有個滿意的結果,二國隨時可能開戰。
富饒強盛的青轅王朝本是不怕月華國的,但此時正是朝堂的非常時期,內朝出亂,令應戰的事便棘手了一些,讓西門顯楚不敢輕舉妄動。
“昊,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西門昊一回到北王府,白依依便急切的趕來,上下打量着詢問安危。
“有事還能回來嗎?”西門昊的笑笑,帶着對白依依纔有的寵溺。
“王爺,此事當真解決了?”林管家可不會相信這件事會輕易的了結。
“父皇一下暫停了三府在朝堂上的權力,你說算是解決了嗎?林叔。”西門昊笑着接過了丫鬟奉上的茶。
“啊?”林管家驚詫的合不攏嘴,“這……”
“放心,有蘇染畫頂着,有事也輪不到本王的頭上。”西門昊悠閒的坐在榻上,“蘇染畫確實是蘇洛城送來的一個對北王府非常有利的女人,他現在就等着自食其果吧。”
“昊,我不明白。”白依依面帶不解的皺着眉,“這件事真的是王妃聯合相府與南王府做的嗎?沒有證據,皇上相信那戒指是王妃給我的?”
其實,白依依栽贓蘇染畫之前,她賭的就是西門昊對她的心,對她的那份堅定的信任,可是她不明白西門昊是怎樣讓皇上也信了她的話,相信這是蘇染畫與西門易裡外聯手對北王府的誣陷。
“不需要有這件事的證據,只要證明她嫁進北王府是心存目的的,就足夠了。從一開始的局入手,反而會顯得這件事做的更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西門昊的眸光深邃凌烈。
若不是蘇染畫把戒指又交給了白依依,幫助西門易完成了“搜查物證”的事,讓他處於非常不利的地步,他也不會掀起那件被自己塵封於心的醜事,用皇家的顏面,用西門顯楚最不容的欺君之罪,去做反擊。
現在,李炳奉命去查,西門昊毫無懼意,畢竟他在這件事裡本身是被陷害的,而相府與南王府本就有所作爲,就不容易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