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看着網絡上大反轉的輿論, 面色越來越難看。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最後猛地將手機摔到了牆上。
他雙目赤紅地喘着粗氣,狠狠地發泄了一通,依舊難解他心頭之恨。
他從出道以來, 就一直籠罩在裴望這個天才影帝的陰影下。有裴望在前面擋着, 他能拿到的所有資源都是對方挑剩下的。
即便近幾年裴望慢慢淡圈了, 可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受萬人追捧的影帝。
易君知道, 就算哪天裴望徹底退圈, 再不演戲, 他也永遠都會是影史的傳奇。而他……不管怎麼努力, 都難以望其項背。
除非……裴望的名聲被徹底毀掉。
等到衆人提起裴望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不再是他演技有多好, 作品有多優秀, 而是想起他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渣,他有多麼無恥,裴望留給他的陰影纔會徹底消散。
易君不甘心這輩子都做裴望的附庸, 所以, 他從很久之前就開始籌劃這次的事了。
在偶然知道裴望隱婚後,易君興奮不已。他當然不會傻到認爲爆出裴望隱婚的事能給他造成多大的打擊, 畢竟裴望是靠演技吃飯的,不是什麼偶像,他結婚的事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很快,他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一個惡毒的計劃。
他想方設法地跟裴望的妻子尚舒雅製造了幾次偶遇, 通過刻意表現出來的溫柔和深情,慢慢地打動了這個女人。
尚舒雅和裴望屬於家族商業聯姻, 本就沒什麼感情基礎。再加上婚後裴望工作繁忙,極少陪伴她, 尚舒雅對丈夫早就有所不滿。
最巧的是,裴望深受失眠症的困擾,需要極度安靜舒適的睡眠環境,所以夫妻倆是長期分房睡覺的。
種種因素之下,尚舒雅對裴望根本沒什麼感情,甚至還心存不滿,所以她很快就淪陷在易君的體貼與溫柔中。
後來,易君用“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作爲誘餌,漸漸說動了尚舒雅幫他對付裴望。
舒雅當初之所以惡意換掉裴望的安眠藥,是因爲易君告訴她,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容易暴露,除非裴望失眠加重,精神變差,這樣裴望纔沒有精力去注意到妻子的異常。
於是舒雅就照做了。
之後裴望精神和身體都變得很差,易君果然藉機得到了許多機會。
從刻意換掉裴望的安眠藥,到故意僞造裴望的家暴視頻,背後都有易君的引導授意。
本以爲這耗時甚久,費盡心思的算計,能夠一舉將裴望打入永不翻身的地步,可誰知道他竟然還能翻盤!
與此同時,易君也不由得有些恐慌。裴望是怎麼得到未剪輯版視頻的?是他這邊有人背叛他?還是他們動用了什麼高科技手段?
最重要的是……裴望知道他跟舒雅的關係了嗎?又是否知道他在這件事裡的作用呢?
未知讓易君坐立難安。
他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他和舒雅的關係很隱秘,就算網絡上已經有人爆料,舒雅曾跟陌生男人出入酒店,但他們不一定能查到那個人是自己。
他跟舒雅出去開房時,用的都是假身份!
再說,如果裴望那邊查到了舒雅的出軌對象是自己,怎麼可能不大肆宣傳這件事呢?
到目前爲止,明面上他仍跟這次事件沒有任何關係,這就足以證明什麼了。
想到此,易君緊繃的心慢慢放鬆下來。但隨即,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污衊裴望的事已經敗露,尚舒雅這顆棋子算是廢了,恐怕落不得什麼好下場。不僅裴家會對她趕盡殺絕,連尚家都不會再保這個瘋狂的女兒。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封住尚舒雅的口,讓她不要將自己在這起事件中的作用暴露出來。
他跟尚舒雅的關係也決不能暴露!
好在,易君自認爲將尚舒雅拿捏得很死,所以並不太擔心這一問題。
想到尚舒雅的愚蠢和淺薄,易君不屑地勾了勾脣角。
這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只要他隨便哄一鬨,說點什麼只有他好好的,才能想辦法救她之類的話,估計能很輕易地將她糊弄住。
於是易君立刻偷偷趕去跟尚舒雅見面。
最近這段時間,尚舒雅一直被他藏在一處很隱秘的房子裡,就是怕裴望和尚家那邊聯繫到她。如今只有易君一個人知道她在哪裡。
當易君趕去見到尚舒雅時,這位嬌柔清秀的影帝夫人正哭得一臉狼狽。
一見到易君,尚舒雅就像是見到了救星,猛地撲上去抱住他,驚惶地痛苦道:“怎麼辦?怎麼辦?裴望他什麼都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被尚舒雅緊緊地摟着,易君面上閃過一絲厭惡與煩躁,但想到目前的情況,他還是儘量耐下心來哄道:“別怕,舒雅,有我在呢……”
聽到情人輕柔的安慰,尚舒雅稍微冷靜了一些,但還是心有忐忑,“易哥,我們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真話buff已經被施加在易君的身上。
作爲逼他說真話的遮掩,系統特意提高了他的怒氣值,並減少了他的耐心程度。這樣等易君清醒之後,只會後悔於自己的暴躁衝動,而不會往怪力亂神的方向揣測。
所以,易君再也沒法像之前那樣在尚舒雅面前裝模作樣了。
易君本想像以前那樣擺出溫和深情的姿態,去哄騙這個沒腦子的女人。但不知爲何,現在他覺得胸口中有股暴躁不耐的怒火一直在往上竄。
他突然就對這個女人失去耐心了,以至於根本沒有心情再去敷衍她。
這股莫名的躁鬱將他腦海裡名爲理智的那根弦沖斷了,於是,他將自己的來意忘了個乾乾淨淨,反而惡狠狠推開尚舒雅,猙獰地冷笑道:“怎麼辦?沒腦子的東西你還敢問我怎麼辦?你就等着坐牢好了!”
尚舒雅:“……?!”
她呆呆地望着向來溫柔的情人,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待自己。
就這樣,向來在舒雅面前裝得溫柔深情的易君,此時驟然揭下了自己的假面。
他大喇喇地坐到沙發上,冷着臉諷刺道:“要不是爲了陷害裴望,你以爲我會看上你這種蠢貨?”
“誰知道你這麼沒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尚舒雅面上的呆愣逐漸褪去,化爲不敢置信的憤怒。她雙眼圓睜,充斥着灼灼怒火,質問道:“你……你是爲了對付裴望才刻意接近我的?”
易君冷笑一聲,涼薄地吐出兩個字,“廢話。”
“那……你說愛我,也是假的了?”尚舒雅的眼中漸漸漫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心中一片劇痛,卻倔強地不肯低頭。
“我有的是溫柔小意的女朋友,怎麼可能喜歡你這種驕縱任性的蠢貨?”易君輕蔑地嗤笑一聲,眼中涌動着明晃晃的惡意與厭惡。
尚舒雅愣愣地望着他,彷彿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
這是她耳鬢廝磨的情人,曾經她真的想過要永遠跟他在一起,爲此她鼓起勇氣去陷害自己的丈夫,只爲了能跟他有光明美好的未來。
可是……如今她爲了他們的計劃而跌入谷底,眼看着就要衆叛親離,還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易君居然就這樣拋棄了她?
甚至……連他們這麼長時間的感情都是假的?!
尚舒雅默默地流了會兒眼淚,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她又哭又笑,尖銳的聲音裡滿是絕望與崩潰。
尚舒雅絕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從她日常跟裴望的相處中就能看出。
所以,當易君一朝揭下虛僞的假面,顯露出最真實的惡意時,尚舒雅先是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難過,隨即便怒上心頭,滿腔恨意全部轉到了易君的身上。
尚舒雅猛地撲上前,不管不顧地跟易君撕打起來。
易君猝不及防下被她撓了一臉,火辣辣的痛感讓他更加怒上心頭,便反手抽了她一巴掌。
易君可不是真正儒雅到骨子裡的裴望,願意無底線地縱容尚舒雅。
尚舒雅對着裴望無理取鬧地動手時,得到的是丈夫的包容和退讓,可她對着易君肆無忌憚地動手的話,得到的只有他狂風暴雨般狠辣的拳腳。
嬌柔的尚舒雅怎麼可能打得過身材高大的易君?再加上易君對她沒有絲毫感情,甚至還十分厭惡不耐,所以,尚舒雅的撒潑換來了情人毫不留情的毆打。
易君被她激怒,對她拳打腳踢,直到尚舒雅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他才一邊摸着臉上刺痛的抓痕,一邊罵罵咧咧地摔門離開了。
寂靜的房間裡,只有尚舒雅粗重的呼吸聲,以及時不時的一聲抽泣。
她像條死魚一樣癱倒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打斷了,痛得她時不時抽搐一下,卻怎麼都動不了。
頭腦昏沉間,尚舒雅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她污衊裴望家暴自己,如今倒是真真切切感受了一番被家暴的滋味。
這算是“求仁得仁”嗎?
最諷刺的是,“家暴”她的,正是她心心念唸的情人。她爲了易君不惜去陷害裴望,最後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真是諷刺啊。
尚舒雅終於意識到,裴望究竟對她有多好、多縱容,無盡的悔意驀地涌上心頭,反覆折磨着她。
可惜,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想着想着,尚舒雅捂住臉又哭又笑,然後又扯到了她身上的傷,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激烈的情緒消退後,尚舒雅躺在地上,心裡涌上濃濃的茫然之意。
她完了。
她做過的事情都暴露了,裴望不可能再原諒她,裴家也不會放過她,甚至連她的父母親人,都大概率會放棄她。
就連她全心依賴的情人易君,居然也是在騙她!
尚舒雅滿心茫然與痛苦,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就在這時,尚舒雅的手機突然叮地響了一聲。
尚舒雅眼神微動。
從發佈那條指控微博開始,她就換了電話號碼,除了易君之外,任何人都聯繫不到她。
是誰給她發了消息?難道是易君?
他是發消息來侮辱自己的嗎?
想到此,尚舒雅怒火中燒,強撐着爬起來,打開了手機。
等看清短信上的內容時,尚舒雅卻愣怔了許久。
“將他也拉入地獄……”
尚舒雅喃喃念着短信上的最後一句話,良久,脣角勾出一個狠厲瘋狂的笑容。
*
爲了慶祝裴望成功洗清身上的髒水,大家特意搞了個聚會,吃吃喝喝,放鬆一下這段時間以來緊繃沉重的心情。
“寧姐,你給誰發消息呢?”葉哥好奇地問道。
寧楚楚隨手將手機收起,仰頭飲盡杯中的酒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尚舒雅。”
這個名字始一出現,酒桌上霎時靜了下來。
裴望輕鬆的面上立刻浮現出淡淡的反感,當然這份反感只針對尚舒雅,不針對寧楚楚。他皺眉問道:“楚楚,你聯繫她做什麼?”
“我已經起訴離婚了,她換掉我的藥的事也必須有個交代。以後,我跟她不會再有交集了。”裴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說。
葉哥也小聲嘀咕道:“寧姐,什麼時候能把尚舒雅和易君的醜事爆出來啊?易君昨天還參加活動了呢,可把我噁心得不行。”
寧楚楚神秘一笑,“急什麼,等着瞧好了。”
她可不止給尚舒雅發了消息呢。
易君的另外兩個“女朋友”,她通過真話系統搞到她們的手機號後,也一一發了消息,將易君腳踩三條船、謀害裴望的事通通告訴了她們,也算是幫女孩們看清人渣的真面目了。
一開始,寧楚楚周圍的人非常不理解她爲什麼不讓他們爆出尚舒雅和易君的醜事,但很快,他們就明白寧楚楚的用意了。
並且,再一次對寧姐佩服得五體投地。
裴望澄清之後,許多官媒都針對這件事發聲了,裴望的名聲被洗得清清白白,還因爲這太慘的遭遇而狠狠拉了一波同情值,一時間聲望大振。
與之相反的是尚舒雅的待遇。之前還在她微博底下貼心安慰的網友們,此時又開始瘋狂攻擊她。
尚舒雅的微博已經被罵了數百萬條。
而自從裴望澄清後,她就再也沒敢發微博,就在衆人以爲她要裝死到底的時候,尚舒雅突然發了一條微博。
然後,再次引爆了輿論。
尚舒雅知道,她換掉裴望藥物的事一旦暴露,再加上她大肆污衊對方,一場牢獄之災是逃不掉的。
她此時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只想拉着那個欺騙她感情的易君一起下地獄。
微博裡,尚舒雅開門見山,直接爆出自己婚內出軌的事實,而且她出軌的對象正是娛樂圈的另一位影帝——易君。
接下來,她詳細敘述了易君明知她是裴望的妻子,還刻意接近勾引她的經過。又說易君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爲了算計裴望。
她將易君唆使自己陷害裴望的種種證據都擺了出來,甚至連她換藥的行爲,背後都有易君的影子。
這條微博一經發出,易君瞬間登上風口浪尖,微博的服務器都差點癱瘓。
誰都沒有想到,裴望被陷害一事中居然還藏着這麼多的內情,而且竟跟頗具知名度的易君有關!
這瓜可太香太大了。
衆人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爆料,緊跟着又有兩名女生站出來錘易君了。
這兩個人都自稱爲易君的女朋友,出面將易君的老底掀了個底兒朝天。
腳踩N條船,PUA女友,還有易君私底下咒罵裴望的聊天記錄,也有他辱罵圈內各種明星的記錄。
從她們的微博中,網友們發現,原來向來以溫潤儒雅的姿態示人的易君,竟然如此的人渣!
最離譜的是,易君那個叫馮琪琪的女朋友爆料:易君曾經約見過他的一個粉絲,半哄半強迫地和對方發生了關係,對方甚至還未成年!
而且,這樣的女粉絲不止一個。
至於那名叫高萱的女孩子爆出的料就更有意思了。
她是跟易君交往最久的一個人,本身也很有能力,這幾年任勞任怨地幫易君打理財物。她竟然直接爆出了易君的賬務問題,涉及數額巨大,他甚至還參與過洗錢的活動。
【臥槽!震撼我媽!這事兒居然還有這種內幕?】
【……我以爲裴望被自己老婆背刺已經夠慘了,沒想到居然是他老婆聯合情夫一起搞他……憐愛了真的,太慘了!】
【這麼說來,裴望一開始說他被尚舒雅打傷,就是純粹的無妄之災?可那時候大家都說尚舒雅是在反抗裴望的家暴,打得好什麼的……嗚嗚嗚,好愧疚啊!】
【所以,明明是尚舒雅家暴了裴望,她卻聯合自己的情夫倒打一耙?好無恥啊!】
【易君和尚舒雅真的好賤啊啊啊!我拳頭硬了!】
【呵呵,兩人狗咬狗,也算是報應了。】
【草,我居然喜歡過易君這種僞君子,啊啊啊我吐了!】
【易君配得上“君”這個名字嗎?裴望纔是真正的君子吧!】
【現在再看裴望的澄清微博,真的讓人心情複雜。全程他只澄清了自己身上的黑點,沒有說過尚舒雅一句不好,更沒有落井下石,或者借這事博同情。】
【是的,我不信裴望不知道尚舒雅和易君的事,但他居然沒有爆?要不是這兩人狗咬狗,恐怕大衆都不會知道。】
【裴望這事兒應對的是真的大氣,好感狂升!】
【果然,能讓寧姐欣賞不已的人怎麼會是壞人呢?裴影帝是真的人品好!】
【易君和尚舒雅給我鎖死,一起蹲局子去吧!】
一個接一個的巨瓜,將網友們驚得目瞪口呆。
尚舒雅的指控揭開了易君道德上的假面,能夠直接斷掉易君的星途;可另外兩個女孩子所說的事實,簡直是要易君的命的節奏,不把他送進局子裡不罷休。
這一發展不光讓吃瓜羣衆大爲震撼,連裴望及他身邊的人都震驚了。
“這……我們還沒出手對付易君呢,他怎麼就快被錘死了?”葉哥喃喃道。
裴望驀地望向寧楚楚,目光灼灼,“楚楚,這……”
寧楚楚淡然一笑,有種萬物盡在掌握的自信,“裴望如果親自下場揭發自己妻子和易君的私情,不說這有點像上不了檯面的扯頭花,還很容易被那兩個人渣牽扯進去,又染得一身泥。”
“所以,讓人渣們狗咬狗,既能看場熱鬧,又能獨善其身,最後還能讓網友們憐愛同情裴望。”寧楚楚笑得肆意而暢快,“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們自相殘殺,難道不爽嗎?”
葉哥聽得雙眼放光,連連點頭,“爽!”
其實要讓易君和舒雅“自相殘殺”,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有點麻煩,畢竟易君爲人謹慎,很難讓舒雅看清他的真面目。
但這一切對於擁有系統的寧楚楚來說,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般的便利。
“而且,就算我們當初直接爆出易君和舒雅的私情,對於易君來說又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呢?”
寧楚楚聳了聳肩,說:“易君勾引有夫之婦,這頂多算是道德上的瑕疵。我們可以讓他社死,可以斷了他的星途,也可以在圈內徹底封殺他,但也僅止於此了。”
“我們如果想讓易君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只能去揪其他的把柄,只一個破壞他人婚姻是遠遠不夠的。”
葉哥的眼睛越來越亮,“如果我們要自己去搜查易君的把柄,比較麻煩不說,還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其間會充滿變數,但是……讓易君身邊的人出來錘他就不一樣了!”
“是啊。”寧楚楚愉悅地點點頭,“她們知道太多易君的私事了,一旦決定出面錘人,那可真是又快又狠。”
“幫我們省了多少事兒啊!”寧楚楚似笑非笑地感嘆道。
裴望和葉哥面面相覷,都對寧楚楚的手段心生感慨。
這招借刀殺人,用得可真是太精彩了!
葉哥暢快地笑了笑,“有了他的女朋友們出面,這下易君要去監獄裡踩縫紉機了!”
“說不定還能跟舒雅做鄰居呢。”寧楚楚涼涼地補充道。
幾人相視一笑,氣氛輕鬆又歡快。
鬧得沸沸揚揚的“裴望家暴”事件,在幾經反轉後,終於塵埃落定。
尚舒雅因爲造謠、換藥等罪行,被判入獄。她進監獄的當天,沒有一個人去看她,連向來寶貝她的父母都對她避而不見。
尚舒雅衆叛親離,還成了被萬人唾罵的蛇蠍毒婦,如今是真正的聲名狼藉。大好的青春,還要在監獄裡呆好幾年,等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判決出來的當天,尚舒雅當場哭到脫力暈倒,她不停地喊着“對不起”、“後悔”之類的話,可沒有人在乎她這遲來的覺醒。
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易君則更加悽慘。原本大好的星途徹底斷掉不說,還因爲侵犯未成年及賬務作假等犯罪行爲,同樣要在監獄裡呆很久。
一朝從風光影帝成爲階下囚,這對心高氣傲的易君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他曾試圖發動人脈以求脫身,可沒有人願意冒着大不韙去救他。
最終,在他入獄當天,只有他的姐姐易雯去看了他。
“姐!”易君像是見到了救星,激動地喊道,“姐,你記得經常來給我送點錢物,不然我在監獄裡活不下去啊!”
易君已經徹底認命了,他現在只想在監獄裡過得舒服一點。
可是他沒有發覺,曾經疼愛他的姐姐,如今是空着手來看他的,不僅如此,表情還十分冷淡。
“我沒有你這種人渣弟弟。”易雯一字一句地說道,面上滿是失望。
她本以爲,這個弟弟只是對她這個親姐姐沒良心一點,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無恥而惡毒。
易雯爲有這樣的弟弟感到丟人、難堪。
“看在我們倆多年姐弟的情分上,我最後再來看你一眼。但以後……”易雯冷漠道,“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弟。”
說完,易雯轉身就走,背影決絕。
易君呆呆地望着他,不敢相信從來對他予取予求的親姐姐,居然會如此無情。
這一刻,易君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是真的被全世界拋棄了。從此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死了都不會有人在乎,人們只會拍手稱快。
易君渾身脫力地靠在椅子上,他抱住腦袋,臉上緩緩流下痛苦而絕望的淚水。
而且,裴望作爲傳奇性的知名影帝,影迷遍地,即便是監獄裡也有不少喜歡他的人。
想必……尚舒雅和易君的牢獄生活,會艱難很多。
除了易君和尚舒雅這兩個罪魁禍首,曾經跟在易君身邊,幫他行種種便利的人,也被一同清算了。
就連當初咄咄逼人地採訪過寧楚楚的記者,都被大衆罵得灰溜溜地丟了工作。
惡人得到了懲罰,好人自然也不會再受委屈。
由於裴望曾遭受過莫大的委屈,所以他身上的污點一被洗清,就收穫了加倍的同情憐愛。
寧楚楚更是因爲曾爲裴望仗義執言,而受到了更加熱情的追捧,讓她本就無與倫比的好路人緣更上一層樓。
而且,不同於之前留給大衆的懟王、錘人專業戶等攻擊性較強的刻板印象,寧楚楚讓所有人都看清了她澄澈而光明的內心,這在娛樂圈是不可思議、又無比珍貴的存在。
如今的寧楚楚在大衆心中簡直成了娛樂圈裡最與衆不同、最特別的清流。
誰不喜歡坦誠又耿直,勇敢又肆意的大美女呢?
隨着寧楚楚和裴望的人氣越發高漲,他們所主演的《狩獵者》也越發被期待,簡直到了全民皆知的地步。
而且,由於裴望受過大委屈,不少人抱着補償裴望的心情,都決定要多看幾次《狩獵者》,可以想見等電影真正上映時,會是怎樣一種盛況。
這天,寧楚楚仍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狩獵者》的拍攝,馮一帆就歡天喜地地找到她,說:“寧姐,《狩獵者》終於過審了!勞煩你費心了,謝先生可真是厲害啊!”
寧楚楚微微一愣,“謝先生?”
“對啊。”馮一帆點點頭,“我們的電影題材有一點點敏感,我本來還以爲上映前要剪掉不少呢。不過……嘿嘿,幸虧有謝先生幫忙,一切都很順利!”
寧楚楚一時間沉默了。
當初她的繼母雲舒會主動將這個電影項目推給她,就是因爲這部電影的題材恐怕不好過審,沒想到現在……倒是沒讓她操一點心。
寧楚楚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在裴望的事件中,他們之所以能那麼快調查到證據,也是謝勁秋在背後出了不少力。如今他又幫着解決了電影的過審問題……
寧楚楚糾結片刻,還是撥通了謝勁秋的電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謝勁秋接她電話的速度總是很快,這次也不例外。
寧楚楚開門見山道:“《狩獵者》過審的事,你有幫忙嗎?”
謝勁秋並不攬功,只平淡地說:“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他甚至沒有細說自己在其中做了些什麼,只輕飄飄地一筆帶過。
但寧楚楚卻很清楚,不管是裴望的事還是《狩獵者》的事,謝勁秋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明明他平時工作那麼忙,還要抽空幫她……
寧楚楚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眉心,說:“謝謝你,不過這些事我其實都能自己解決的。你應該很忙吧?不需要爲這些事費心……”
如今,謝勁秋的體貼和示好,都讓寧楚楚感到無所適從。
可能是因爲她的目標已經變了,不再執着於找一個位高權重的未婚夫;也可能是因爲,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謝勁秋其實是個面冷心軟的人,對她很尊重,也很體貼,他們甚至可以是相談甚歡的朋友。
所以……寧楚楚已經無法再單純地拿他當一個可以薅羊毛的冤大頭未婚夫了。
有些事她可以靠自己做到,就不想再依靠別人。
然而,這次謝勁秋卻沒再像之前那般用沉默迴應寧楚楚的客套。
謝勁秋嗓音低沉,蘊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有些失落,“我很樂意爲你的事費心。”
寧楚楚呼吸一滯。
這……謝勁秋這是什麼意思?
寧楚楚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正想立刻轉移話題,裝作沒聽懂一般糊弄過去,可謝勁秋卻意外地顯示出強勢的一面。
“我們是未婚夫妻,不管我爲你做什麼,又做了多少,都是理所應當的。”謝勁秋的聲音很輕,卻蘊着不容置喙的堅定。
寧楚楚:“……”
她嘴角微抽,輕咳一聲,試圖反駁:“話雖如此……但我們畢竟還沒結婚。”
謝勁秋沉默片刻,遂語出驚人:“我們可以結婚。”
“隨時都可以。”
寧楚楚:“……???!!!”
SOS!這話題走向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