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這個男主演請假了, 劇組的很多戲份便無法照常進行。
馮一帆倒是沒有怨怪裴望,只是很擔心地問道:“裴哥身體沒問題吧?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探望他?”
寧楚楚:“……不用了。”
除了她這個知道裴望已經結婚的人,裴望對其他人所說的理由都是自己身體不舒服。但這羣人要是到醫院去看到裴望那一臉傷……可就什麼都說不清了。
“你留下來拍其他的戲份,即便裴望不來, 也不能拖慢了進度, 知道嗎?”寧楚楚很有投資商的範兒, 細細叮囑道。
馮一帆連忙點頭, “放心, 我會的。”
於是, 寧楚楚就悄然離開劇組, 往裴望所在的醫院走去。
爲了防止她去探病裴望一事被拍到,然後兩人又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緋聞, 這一次寧楚楚極度小心, 繞路很長時間,才偷偷摸摸地去了醫院。
沒辦法,裴望的助理說, 他家裴哥被老婆打破相了。
破相這個事一聽就很嚴重, 寧楚楚必須得去看望一下裴望!
當然,主要是怕他的傷耽誤了拍攝進度……
折騰了一段時間後, 寧楚楚順利瞞天過海地進入醫院,也見到了躺在病牀上的裴望。
始一看到裴望如今的模樣,寧楚楚着實被嚇了一跳。
裴望頭上纏着一圈紗布,額頭的地方還有鮮紅的血跡滲透出來, 傷勢一看就很嚴重。
他英俊的臉上也滿是抓痕和擦傷,鼻樑更是青了一塊, 看起來有點腫。而且,他的右手臂上居然還打了石膏!
總而言之, 這位溫潤儒雅的影帝簡直狼狽到了極點,絲毫看不出他曾經矜傲優雅的模樣。
寧楚楚秀美微蹙,滿臉揪心地問道:“裴哥,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寧楚楚無比心痛,這飛來橫禍……得耽誤《狩獵者》多少拍攝進度啊!拍攝成本增加一天,她這個投資商可就要虧一天的錢呢!
裴望苦笑着搖了搖頭,“抱歉,楚楚,給你添麻煩了。”
雖然寧楚楚的確有些痛心被耽誤的時間,但裴望這段時間以來對她幫助良多,她當然不至於沒良心地抱怨他。
於是寧楚楚主動寬慰道:“沒事,你就好好養傷,就當給自己放假了。反正我手裡錢多得很,耗得起!”
聽到寧楚楚故意開的小玩笑,裴望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他脣角一動反而扯到了臉上的傷,頓時疼得輕輕抽了口氣。
寧楚楚有些慌,“要不要叫醫生?”
裴望哭笑不得地喊住她,“不用。”
寧楚楚坐在裴望牀邊的椅子上,簡單問候了兩句他的身體後,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由於裴望已婚,他們倆之前又傳過緋聞,所以兩人一直以來都十分避嫌,除了探討電影劇本和演技,私底下並不經常聊天。像這樣私下獨處的時間更是幾乎沒有過。
就在寧楚楚琢磨着是不是該先行告辭的時候,裴望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說:“楚楚,你都知道了吧?”
寧楚楚微微一愣,隨即她就意識到裴望究竟想說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就只能淡笑着沉默。
“我身上的傷是我太太打的,我全程沒有還手,但我實在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狠心。”裴望眉眼中凝着揮之不去的鬱氣。
知道他已婚的人不多,能聽他傾吐心聲的人更少。
而由於寧楚楚曾治好他的失眠,似乎是位來頭很大的玄學大師,所以裴望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和依賴,遇到煩心事時就很想跟她傾訴。
接下來,裴望斷斷續續地說起他跟舒雅的過往,“我跟我太太是商業聯姻,但我之前從未有過感情經歷,對她也一直很尊敬。”
“一開始我們相處得很好,還討論過什麼時候要孩子。但後來我失眠症加重,我們之間的分歧就越來越大。等到我們無奈只能分房睡的時候,更是幾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裴望頹喪地垂着頭,“治好失眠之後,我滿心歡喜地想跟她恢復從前的親密,可是她卻對我很冷淡。”
看着裴望這心灰意冷的模樣,又回想起舒雅提起自己丈夫時的滿臉厭惡,寧楚楚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告訴裴望一個殘忍的真相。
“裴哥,之前我見過你夫人,她已經……不愛你了。”寧楚楚說得很委婉,也是不想打擊裴望太過。
舒雅何止是不愛他了,簡直是很討厭他了。
寧楚楚本想獨善其身,不去插手別人的家事,免得沾染一身腥。但是……看着裴望如此悽慘的模樣,再想到平日他在片場對自己的傾囊相授,寧楚楚還是不忍心瞞着他。
聞言,裴望微微一怔,眼神茫然地望着前方,久久沒有說話。
寧楚楚斟酌一會兒,繼續“補刀”:“你知道的,我說的都是真話。”
寧楚楚在裴望面前立的是神秘莫測的玄學大師人設,所以她的話對裴望來說,還是很有分量的。
果然,聽到寧楚楚斬釘截鐵的話語,裴望苦笑一聲,低頭澀聲道:“其實我早就有所感覺了,只是不太想接受這個現實而已。”
“是我這幾年忽略了她。”裴望嗓音沉重,“也難怪她對我心生芥蒂。”
寧楚楚看着裴望消沉的模樣,突然問道:“她爲什麼打你?”
見裴望沉默了,寧楚楚連忙補充道:“不方便的話可以不回答。”
裴望緩緩地搖頭,“沒什麼不方便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哪裡惹了她。”裴望努力回想道,“昨天我難得回家跟她一起吃飯,席間說起自己正在拍的《狩獵者》,我說我很喜歡男主陳鋒這個角色,然後……她就突然生氣了。”
“她好像說什麼這個角色不該屬於我,應該留給真正需要的人,發揮最大的作用。”裴望皺眉說,“我不理解她是什麼意思,就沒有接話。”
“然而,她見我沉默,就更生氣了,開始翻以前我因爲失眠而冷落她的舊賬,最後更是直接動手了。”
裴望頭疼地撫額,“我當然不可能還手,又沒想到她會突然間下那麼重的手,一時不察就被她用紅酒瓶砸了腦袋,趁着我被砸得暈乎乎的空檔,她又用別的手段攻擊了我。”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了。”
聽完裴望的敘述後,寧楚楚也沉默了。
真沒看出來啊,舒雅看着嬌小溫和,實際上卻這麼暴躁彪悍?
她居然能將裴望打成這樣……雖說有裴望不設防和不還手的因素在,但也足以體現她的狠心了。
寧楚楚一直覺得舒雅身上有哪裡不對勁,她的行爲不太符合邏輯。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寧楚楚忽略了。
在摸索到真話系統可以探尋許多秘密的用處後,寧楚楚並沒有肆意濫用這個功能。她處事時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則,從不會隨意去查驗無關人員的私密。當然,跟她自己的切身利益相關的事除外。
她之所以不去隨意動用這個功能,一是因爲她每天都很忙,確實沒那麼多多餘好奇心;二是因爲她也是有底線的,不想刻意窺探他人的私密。
但現在,寧楚楚真的蠢蠢欲動想要用系統驗證一下,裴望和舒雅這兩夫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畢竟裴望是她花大價錢請來的男主角,如今他和舒雅的矛盾,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的電影拍攝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裴哥,你報警了嗎?驗傷了嗎?”寧楚楚一本正經地問道。
裴望愣愣地搖頭,“沒有。”
“報警吧。”寧楚楚果斷道,“這不是件小事。就算你決定原諒出手打人的舒雅,不追究她的責任。但是你最好還是報警留個記錄,作爲證據來以防萬一。”
寧楚楚總覺得舒雅這人身上透着古怪,下意識地想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裴望的表情有些抗拒,“不用了吧,這畢竟是我的家事……”
寧楚楚耿直反問:“她把你打成這樣,已經不是家事,而是刑事了。”
щщщ✿тt kдn✿¢ o
裴望:“……”
裴望噎了一下,遲疑反問:“我怕被人拍到後亂傳……”
萬衆矚目的明星就是會時時刻刻被人盯着,尤其是裴望這種級別的影帝。
寧楚楚想了想,故技重施,“現在就報警,然後叫醫生來驗傷。你放心,不會被人發現的。”
寧楚楚愉悅地挑了挑眉頭,看來之後的事會很順利呢。系統的預測功能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用!
裴望不知道寧楚楚爲什麼能如此肯定,後來,他還是半信半疑地聽從了寧楚楚的安排。
寧楚楚雷厲風行地一頓操作,直接報警,警察便對裴望和舒雅兩個人都做了筆錄。
舒雅似乎是沒想到裴望會報警,很是慌亂,被警察們嚴肅地一問,就立刻承認了,裴望身上的傷的確是她打的。
只是在問及她傷人的緣由是,舒雅有些支吾,“就是當時氣衝上頭了……”
圍觀的寧楚楚聞言,眸光微閃。之後她去了趟廁所,在確定四周無人後,她開始試着用系統探尋真相:“舒雅之所以會打裴望,是因爲……當時氣到失去理智了。”
寧楚楚:“……”
又來了。這又像是之前她用系統探究雲舒的秘密時,由於掌握的線索太少,所以系統會將答案拐到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上,讓她無法觸摸到真正的事實。
寧楚楚磨了磨牙,哼聲道:“統,你跟我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搞了什麼BUG修復?”
系統:“呵呵,沒錯,我已經重生了!我現在是鈕鈷祿·統!”
“乖乖地靠自己努力吧,宿主!”
“嘖。”寧楚楚不爽地挑了挑眉,倒也沒什麼不滿。
不能直接挖出真相就算了,她還可以自己查,無非是多花點時間罷了。
某種意義上,系統說的是對的。
她無法保證往後餘生都有系統的陪伴,所以最重要的是她要自己成長起來,不能總是依靠外力。
在經歷了筆錄、驗傷等流程後,警方將這起發生在知名影帝身上的“家暴事件”記錄在案。確定裴望暫時不想追究妻子的過錯後,只嚴肅警告了舒雅,便離開了。
舒雅面色蒼白,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望和寧楚楚,踩着高跟鞋怒氣衝衝地走遠了。
看着舒雅離去的背影,裴望的表情很是落寞。寧楚楚也不好安慰他,畢竟他們一個已婚,一個有未婚夫,於情於理都不該走得太近。
想了想,寧楚楚乾巴巴地說:“裴哥,那你好好養傷,適當放鬆下心情,劇組那邊不着急。”
裴望強打起精神,笑道:“沒事,我明天就回去拍攝。”
說着他自嘲地勾了勾脣角,“我這一身傷,正好能直接拍電影后期陳鋒帶傷救人的情節,都省了化戰損妝了。”
寧楚楚眉頭微挑,面上露出喜色,“真的?那太好了,辛苦你了!”
裴望:“……”
雖說帶傷拍攝是他主動提起的,但寧楚楚這番迫不及待且喜上眉梢的表情……莫名讓他有種被萬惡資本家壓榨的感覺。
裴望抽了抽嘴角,“楚楚,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寧楚楚微微一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你願意帶傷拍戲,是在給我這個投資商省錢呢,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看着寧楚楚自在隨意的笑容,裴望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混娛樂圈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寧楚楚這樣的人。或者說,他活了快三十年,不僅是娛樂圈裡,連日常生活中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人。
直言快語,瀟灑肆意,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思,也從來不會屈從於虛僞的環境。
就像是太陽一般炙熱又耀眼。
裴望其實很羨慕寧楚楚。他在娛樂圈侵淫多年,地位比起寧楚楚來只高不低,處處受人追捧和尊敬。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很多時候也不能暢所欲言,不能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早就習慣了帶着假面生活,甚至覺得這是正常的,可直到認識了寧楚楚,他才慢慢反應過來,他所認爲的習以爲常、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其實是很畸形的。
寧楚楚這樣坦蕩真誠的人,在其中反倒成了異類。
最難得的是,她的耿直坦白一點都不招人討厭,也不會讓人覺得她很沒情商。總之,寧楚楚實在是很神奇的一個人。
裴望眼神複雜地望着寧楚楚,良久幽幽地嘆了口氣,“楚楚,今天謝謝你了。麻煩你在這兒幫我那麼多忙,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寧楚楚簡直將耿直隨性貫徹到底,當下毫不拖泥帶水地起身,“我也確實有點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裴望:“……好。”果然他還是不太習慣寧楚楚的直白。
臨走前,寧楚楚特意轉頭叮囑,“明天你確定自己身體沒問題嗎?”
裴望心中一鬆,看來比起錢財,寧楚楚還是更關心他的身體。他心中熨帖,正要笑着回話。
寧楚楚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要不我派司機來接你去片場吧?”
裴望:“……謝謝,不用了。”
自作多情是他的錯。:)
告別裴望之後,寧楚楚腳步輕快地打算回片場,想趕緊把今天因事耽誤的戲份給補上,然而,她卻在醫院的走廊裡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
“王阿姨?”寧楚楚驚訝地喊道。眼前的人,正是先前幫她將雲舒引到後花園保姆王阿姨。
“楚楚!”王阿姨欣喜地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低聲追問道,“你是來看你爸爸的吧?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心軟,怎麼可能在知道你爸住院後還無動於衷呢?”
寧楚楚:“……”她還真不是來看寧廣忠的。
寧楚楚懶得在這種小事上遮掩什麼,也不避諱被王阿姨知曉她對寧廣忠的態度,便直白道:“王阿姨,我不是來看他的,我來醫院有別的事情,現在要走了。”
王阿姨聞言頓時急了,說什麼都不肯放開寧楚楚的手臂,還一直將她往不遠處的一間病房裡拉。她絮絮叨叨地說:“那怎麼行呢?你人都來醫院了,不進去看一眼你生病的爸爸,那怎麼說得過去呢?萬一這事被人知道了,要在背後編排你的……”
王阿姨在寧楚楚家裡工作了二十多年,完全是看着她長大的,在她最無助的那段時間裡,只有王阿姨會偷偷幫她,給她出主意。
她知道,王阿姨只是一片好心,想要讓她趁着雲舒倒黴,趕緊跟寧廣忠修復關係,也好將寧家的一切緊緊地攥在手裡。
王阿姨一直很清楚寧楚楚的野心和目標。所以,當她覺得機會到來時,就迫不及待地想讓寧楚楚表現一番。
看着王阿姨樸實的身影,寧楚楚一時間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怎樣跟這位善良淳樸的保姆阿姨解釋,她現在已經變了。曾經心心念唸的一切,如今對她而言也不過如此。
她已經從以往的泥淖中掙脫出來了,從此她的眼前只有廣闊光明的新天地。
寧楚楚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渴求父愛到小心翼翼的孩子了。
她已經不在乎那些了。
但是寧楚楚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想法解釋給王阿姨聽,她就已經被王阿姨拉進一間病房內。
“先生,楚楚來看你了!”王阿姨激動地喊道。
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原本正看着天花板發呆,聽到王阿姨的聲音後,瞬間掙扎着從病牀上起身,滿臉激動地望向女兒,“楚楚,你來了!”
看着寧廣忠蒼白憔悴的臉,寧楚楚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王阿姨正不斷給她使眼色,讓她趕緊跟寧廣忠聊一聊,而寧廣忠也滿眼殷切地望着她。
寧楚楚想了想,還是在他身邊坐下了。有些話儘早說開也好。
“楚楚,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你能原諒我嗎?”寧廣忠眼含淚光,哽咽着問道。
此時,王阿姨已經很有眼色地離開,還關上了房門,安靜的病房裡只有這父女兩個人。
“不能。”寧楚楚沒有絲毫猶豫,用平靜的面孔,說出最絕情的話。
寧廣忠身形一晃,似乎大受打擊。他急切傾身對女兒說:“楚楚,爸爸是被雲舒那個女人騙了!現在我已經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絕對不會再被她迷惑了!”
“以後爸爸都只關心你,好嗎?我們這個家裡再也不會有外人了。”寧廣忠激動地哽咽道,滿臉懇求之色。
寧楚楚輕巧地勾了勾脣角,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她嗓音平淡:“你打算將責任全部推到雲舒的頭上?”
“的確,雲舒耍手段騙了你,但你後來對她那麼好……可不止是因爲愧疚吧?”寧楚楚一字一句地問道。
寧廣忠身形微僵,不自在地避開寧楚楚凌厲的目光。
雖然雲舒的確是耍了手段才引得寧廣忠對她動心、在意,但不得不說,她在籠絡人心上還是很有手段的。她慣會裝柔弱,平日裡也對寧廣忠噓寒問暖、百般順從。
如此十幾年下來,縱然寧廣忠一開始娶她是因爲愧疚,但他的心又不是鐵做的,怎麼會毫無動容呢?當然是有幾分真情實感在的。
寧楚楚雙臂環胸,懶散道:“你覺得……我是因爲雲舒纔跟你有了隔閡?”
“不是嗎?”寧廣忠不解。
寧楚楚嗤笑一聲,“讓我對你徹底失望的,始終是你自己。”
“你還記得嗎?自從雲舒嫁給你,我在家裡受了多少委屈?而這些委屈,大部分都是你施加給我的。”
“因爲你總是讓我忍耐、謙讓,不管誰對誰錯,永遠只站在雲舒母女那邊!”
“但凡你拎得清一些,不要用委屈自己親生女兒的方式,來表現自己對雲舒母女的寬容和愛護,我們父女都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歸根究底,寧楚楚是對這個耳根子軟、總是一碗水端不平的父親失望了。
寧廣忠面上浮現出濃濃的愧疚,繼續解釋道:“楚楚,是爸爸太愚蠢了。我將你當做最親近、最重要的人,理所當然地認爲我們的父女感情是永遠不會變的,所以平日裡便總是委屈你……”
“可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你!”寧廣忠誠懇道。
“你知道嗎?從你出生之後,我和你媽媽就約定過,從此只要你一個孩子。”
寧楚楚眸光微動,默默地凝視着他。
見女兒似乎有所動容,寧廣忠精神一震,繼續道:“我不想你媽媽再承受生育之苦,而且這輩子只想寵愛你這一個女兒,所以,你出生沒多久之後,我就去做了結紮。”
“楚楚,爸爸永遠都只會有你一個親生的孩子,我怎麼會不愛你呢?”寧廣忠痛苦地說,“我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才……”
寧廣忠眼巴巴地望着女兒:“楚楚,你原諒爸爸吧!”
寧楚楚眼神莫測地望着他,“你說你做結紮了?還說這輩子只想有我這一個孩子?”
寧廣忠忙不迭點頭,“對!”
說着,他有些難過地問道:“你不相信爸爸嗎?”
寧楚楚雙臂環胸,緩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信不信無所謂。”
“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寧廣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