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人都到齊了!”張光耀帶着大批人馬來到城門下,卻見城門口已是殘肢斷臂一片,呂布的身體有一半藏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散發着莫名危險的氣息,哪怕是張光耀在跟呂布說話的時候,都感覺心底打顫。
“城中將官大半已然死絕,留百人守門足矣,你我各領一支人馬,掃蕩城中滿奴餘孽!記住……”呂布接過張光耀遞來的繮繩,翻身上馬,火光將他棱角分明的臉龐照的陰晴不定,扭頭時表情雖無變化,卻已是滿目殺機:“不留俘虜!”
“兄長放心!”張光耀咬牙切齒道:“看見的,別想活着離開一個!”
“走!”呂布一揮手,帶着一支人馬先行殺入城中,目的正是燃燒的不歸樓方向,那裡的滿人必然最多。
迎面便見一支支滿人接到這邊示警的訊號,在殘存的一名百夫長帶着麾下人馬殺奔而來,卻正遇上呂布。
沒有多言,此刻也無需多言,狹路相逢勇者勝!
呂布已經率先衝出,現實中他已經許久未曾親自動手了,也只有在這模擬世界中,他纔有機會再體會這衝鋒陷陣的感覺。
人如猛虎,馬似蛟龍,方天畫戟帶着一股子怪嘯呼嘯而至,迎面而來的滿人百夫長來不及反應,眼簾中已經只剩下碩大的戟面,呂布不是用砍的,而是用畫戟的橫面去拍,似乎只有這種方式才能發泄。
“嘭~”
戰馬帶來的巨大慣性再加上呂布本身的巨力,百夫長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腦袋便被呂布這一戟直接拍碎了,身子飛出了老遠落在了人羣中。
別說那些滿人將是,就是跟着呂布身後殺來的川中將士也被呂布這一招給鎮的說不出話來,腳步都不由放慢了一些。
然而呂布卻沒有停,在斬殺百夫長之後,一頭殺入亂軍之中,明明只是一人一騎,但此刻卻有種千軍萬馬之勢。
那方天畫戟在人羣中猶如死神的鐮刀,每一次寒光閃爍,便代表着數名滿人將士的生命被吞噬,敵人雖有百人,卻被呂布一人殺的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等後方的山寨將士反應過來殺上來的時候,這支滿人兵馬已經被呂布殺的哭嚎而走,潰不成軍,隨後便被洶涌而來的川軍湮沒。
“走!殺滿奴,復我中州!”呂布重新整肅隊形,而後繼續朝不歸樓而去,同時喊出了一直以來流傳在川中大地的口號。
若是在川地之外,這句口號未必有用,但在川地,這聲口號卻是從滿朝佔領川地的那一天便在民間流傳的,在川人心中,有着如同信仰一般的力量。
不歸樓外,一大羣滿軍匯聚在此,他們沒有頭領,很多百夫長都葬身在了不歸樓中,沒人知道不歸樓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但萬夫長、千夫長乃至很多百夫長都沒了,讓整個川都的指揮系統瞬間陷入了癱瘓,上萬滿軍不知該聽何人號令,尤其是城中出現亂象,更是沒了主張。
有人準備殺敵,有人待在原地,還有的主張撤出川都。
還沒等呂布帶人殺到,自己已經亂做了一團,也在此時,呂布來了。
夜色下,呂布猶如自地獄中走出的魔神一般,踏着死亡的幽濤席捲而至,方天畫戟喚醒了迷茫的敵人,毫無章法的陣型被呂布一衝即散。
而更可怕的是,隨着‘殺滿奴、復我中州!’的口號響徹在川都街頭,加入呂布隊伍的人越來越多,有背劍的道士,有行腳的商販,挑糞的糞郎。
反抗的精神從未自川人心中消失,只是很多人爲生活所迫,不得不屈服於大勢,但即便如此,在這川都城中因爲一句口角直接對滿人刀劍相向的事情也從未少過。
而如今,義軍都殺到城中了,這些本就不服滿人統治的川中漢子哪會放過這個機會,人羣中甚至能看到許多女人的身影。
一時間,整個川都城好似一座隱忍了許久終於衝開阻礙爆發的火山,近萬蠻兵將士在這個夜晚猶如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很快被衝散,被攪亂,最後連渣都被巨浪卷的半點不剩。
這場戰爭持續了一夜,廝殺聲從未停止,不止滿人將士,包括生活在這裡的普通滿人、滿人的家眷甚至一切跟滿人有關的全部被憤怒的人羣席捲。
這其中自然有無辜受累之人,趁機報私仇的,趁火打劫的,這種事情是無法避免的,但川都的滿人經此一夜,已是徹底被清除的乾乾淨淨。
爲了放幾個滿人回去,呂布費盡了力氣方纔說服暴怒的百姓,他需要有人報信,將其他城池中的滿人引出來,在野外將其擊滅。
以現在呂布掌握的軍力,很難進行強攻,他只能用各種計策來添平這些投靠自己的軍隊和滿人正規軍之間的差距。
不過終究是結束了,呂布在不歸樓中,讓人將燒焦的屍體下葬,這等情況下,他也認不出哪個是姜卿姝,只能將女屍盡數合葬在一處,也算給這些生於亂世的紅顏一處安息之地。
新都是川中都城,同時也是川中唯一一座十萬戶的城池,在川人心中,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呂布攻佔川都的消息傳開,加上張光耀的宣傳,大量的川人開始朝川都匯聚,前來投奔呂布。
同時川中的另外六支人馬得知川都陷落的消息後,連忙整軍來殺,卻被呂布在一處險地埋伏,一把燒殺了三萬大軍,僅存的萬餘大軍只能躲在各自的城池裡,但沒了兵力上的壓制,各處城池中的川民開始蠢蠢欲動。
而呂布在這段時間四處出擊,收復城池,所過之處,哪怕滿人奮起反抗,也抵不住百姓的裡應外合,不過兩月時間,呂布就將川地六府八十九縣盡數收復,北方封鎖天闕關,南方封鎖水道,至此,呂布成爲川地之主。
盡佔川地的呂布若論實力,已經凌駕於當世任何一路義軍之上,然而呂布並未稱王,按照滿朝如今的觀念,誰稱王打誰,呂布身居險地,本就易守難攻,加上他也未曾稱王,所以朝廷暫時沒有管他,只是不斷的向南方投入兵馬。
而呂布趁此機會,通過西北將川中的特產販賣出去,又從西方諸國購買了大量的礦石、戰馬,在川中開始大量鑄造兵器,勤修兵甲。
同時通過西北,不斷吸納人口入川,接下來的五年裡,川中的事情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除了朝廷無功而返的六次征討之外,幾乎聽不到呂布的消息,而南方的局勢卻是隨着朝廷的不斷投入兵力,各路義軍開始有些頂不住朝廷的壓力,有的開始向朝廷稱臣,有的開始遁入海中做了海賊,也有的退往更南方的地方,承受着酷熱和瘴氣,繼續與朝廷抗衡。
“主公!”呂四九看着呂布道:“如今南方各路義軍息聲,也有人派人來我川中求援,若是置之不理,南方各路義軍一旦覆滅,朝廷接下來對付的,可能便是我軍了!”
“不錯,主公,自主公攻佔川地,驅逐滿人已有五年,這五年來我等勤修兵戈,操練兵馬,囤積糧草,未有一刻敢於懈怠!我川中男兒也無一人怕死,五年蟄伏,以在下之見,也是時候叫天下人知道我軍之強,驅逐滿奴,恢復中州!”說話的是呂布在川中選拔的能臣,名爲謝仁鬆,有治國之才!
“是啊,主公,打吧,休息了五年,軍中將士每日就是連練練,何時才能真打?”張光耀點頭道。
其餘衆將也是羣情踊躍,顯然五年的蟄伏,讓這些將領多少有些不滿。
“說夠了?”呂布看向衆將,等衆將說的差不多了,方纔問道。
這五年來,呂布在川中勤於政務,不是梳理民生就是在訓練兵馬,五年間,川中元氣回覆了許多,呂布的威望也在此期間不斷攀升,此時見他神色,衆人頓時沒了聲音。
“要打便打疼,否則也是空耗兵力而已。”呂布見衆人沒了聲音,這才沉聲道:“放心,這一仗便是爾等不說我也會打,至於南方那些義軍,仁鬆?”
“在!”謝仁鬆上前一步,對着呂布拱手道。
“你去一趟,告訴他們我們願意支援,只是走陸路而出,耗時日久,希望他們能夠借出足夠船隻於我,好方便我軍順江而下!”
“主公,這義軍之中,亦有滿奴走狗,不可不防啊!”謝仁鬆微微皺眉道。
“照做便是!”呂布點點頭表示瞭解,不過計劃還是按照他的來。
“是!”
謝仁鬆答應一聲。
“劉開達!”呂布看向帳下另外一人道。
“末將在!”
“你精擅水軍,在枝江一帶訓練水軍,給你一年時間,我要十萬水軍!”
“是。”
“主公,莫不是要等一年!?”一名將領驚愕道。
呂布皺了皺眉,起身看向大殿之外道:“其餘衆將,各自整備兵馬,準備隨我兵出兵出孤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