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黃巾軍的攻勢越發的兇猛,孔融和他的數千守兵漸漸的陷入絕望,血腥的空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麻木冰冷的眼神,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指揮作戰的管亥上跳下竄,不斷的命令將士們發起衝鋒,爲了儘快獲得勝利,他讓一部分親兵壓陣,凡是敢退縮一步的將士,格殺勿論!
孔融一身儒衫,被鮮血濺的血紅,數名士兵將他緊緊護在中間,他眉頭緊皺,面色絕望,心中嘆道:太史慈,你快回來啊!這裡我頂不住了!
“國相,太史慈將軍還沒有回來,黃巾賊的攻勢太猛了,兄弟們扛不住了,要不然,我們突圍吧!”一個親兵臉色煞白的說道。
“突圍?”孔融慘然一笑,指着四周如蝗蟲般的黃巾軍,道:“五萬黃巾軍,將我們團團圍住,能突圍出去嗎?只怕我一打開城門,就要被砍成肉泥了。”
親兵不再說話,只是越發的感到恐懼。
“渠帥,看樣子,天黑之前,完全可以攻破北海啊!”成軍興奮的對管亥說道。
管亥嘿嘿一笑,眼前彷彿已經看見北海城破,大把大把的金銀和成堆成堆的糧食擺在他的面前,還有城中的女人們。
“再給我加把勁,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攻破北海!”管亥大吼道。
“咚——!”
“咚——!”
戰鼓再次敲響,渾厚的鼓聲激勵着數不清的黃巾軍振作精神,朝着城頭髮起衝鋒。
北海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使得黃巾軍完全不必搭梯,直接踩着屍體,攀登上了城樓,和守軍們展開血戰。
城上的防線被黃巾軍擊潰,越來越多的黃巾軍登上了城樓,殺入了城內。孔融見局勢失控,仰天長嘆一聲,在一衆侍衛的保護下,倉皇躲命。
“太好了!北海城破!兄弟們。給我殺啊!”
管亥眉飛色舞,抄起一把長槍,仰天大吼道。
北海城破看似已成定局,絕望、悲憤的情緒蔓延在城內,興奮、激動的心情從城外涌入。
“殺啊——!”
“殺啊——!”
正在這時,黃巾軍的後方突然喊殺震天,大地微微顫抖,一股鋪天蓋地而來的戰意和殺氣席捲撲來,將黃巾軍淹沒。
管亥身軀一震,驚訝的回頭看去。只見,數十面書寫“呂”字大旗的旗幟迎風嘶吼而來,爲首一將,正是太史慈!
“呂,是何人?”管亥驚恐環顧左右。他還不知道呂布出關的消息,更不認爲呂布會殺到兗州,跑到北海來。
成軍面色煞白,顯然也被震住了。
呂布軍兩千多人殺氣騰騰,像是一羣野狼,張牙舞爪的朝黃巾軍撕咬而來。
“援軍?”城樓上血戰的守兵們見到遠方殺來的呂布軍,精神一震。繼而,響起了震天動地的叫好聲,守兵們紛紛吼叫着,進行反撲,誓要將黃巾軍趕下城樓。
“應戰,應戰!”管亥驚慌失措的指揮左右。前去擋住這股援軍。
若是不能擋住援軍,那麼,他這幾天圍攻北海所付出的的努力和代價,都將化爲泡影。
“兄弟們,給我將他們殺了!”成軍帶頭衝鋒。一些黃巾軍跟着成軍撲向呂布軍。
太史慈冷笑一聲,舉起雙短戟,發出一聲咆哮,雙目睜圓,他若是在晚來一步,北海必將被黃巾軍攻破,因此心中的憤怒也攀升到了極點。
一馬當先衝入了黃巾軍的人羣中,太史慈大開大合的攻擊,猶如魅影,殺的黃巾軍人仰馬翻,血肉模糊,死屍一個接着一個倒下。
成軍怒吼一聲,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實力,揮起長槍直刺太史慈,太史慈的身形極快,迅速的避開長槍,手中的短戟朝成軍的腹部刺去。
“噗!”鮮血噴涌而出,肚子中的大腸、腹肉,卷空而飛,血腥的畫面慘不忍睹,讓人發麻。
“可惡!”管亥見自己的心腹大將居然一個回合便被太史慈結果了,氣得暴跳如雷,舉起手中的長槍就要親自上陣。
“渠帥不必動氣,讓我們來消滅他!”幾個部將連聲勸阻,都要爭功殺掉太史慈。
“那還不快去!”管亥憤怒的罵道。
太史慈帶着一隊兵馬像是一把利刃,將如海的黃巾軍破開,直逼向管亥殺去。
陷陣營的五百精銳結成陣型,像是一塊鐵桶,長滿了獠牙,向前推進,黃巾軍不能抵擋,反被碾壓的血肉模糊一地。
呂布沒有親自上陣,他騎着赤兔馬和陳宮靜靜的立在後方,注視着戰局的變化。
“臧霸,孔融,在加上劉闢和龔都的兵馬,足可以和曹操、袁譚、袁紹他們玩玩了。”呂布笑道。
陳宮道:“其實,我有一計,可使主公擾亂曹操和袁紹之間的小算盤。”
“公臺所言何意?”呂布問道。
陳宮道:“曹操無非是想聯合袁紹截斷主公西歸之路,將主公困死在北海這個偏隅之地,但他卻忽略了袁譚這個不安因素。”
“袁譚?我和他有什麼關係?”呂布詫異道。
陳宮道:“主公,你想啊,袁譚是袁紹長子,可卻不是繼承袁紹家業的世子,袁譚能甘心嗎,他攻打北海,佔據青州,無非就是想在袁紹面前表現自己,主公出現在了北海,袁譚一定會動心,率部圍剿主公,主公到時可遣人遊說袁譚,與我們聯合起來,攻擊曹操的兗州,並承諾兗州歸其所有,此外,再以朝廷的名義封袁譚高位,必可使袁譚動心。
在這之前,主公需要一戰,給袁譚一定的教訓,讓他知道主公不好惹,再者,主公必須找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前去遊說,纔可。”
“公臺所言有理,袁紹偏愛袁尚,使袁譚這個長子心中一直不忿。只要我們恰到好處的利用他們父子間的矛盾,還怕他袁譚不乖乖的爲我所用。”呂布爽朗的大笑道。
陳宮淡淡一笑,不再說話,雙目朝戰場看去。
北海城樓上。守兵們爆發了空前高昂的鬥志和戰鬥力,援軍抵達,給他們注入了一隻強心針,他們大喊大叫,和黃巾軍血戰到底。
孔融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一副狼狽的模樣,不過,他不在乎這些,一臉的興奮之情,不斷的喊叫着:“將士們。太史慈將軍回來了,大家齊心合力將這些黃巾賊殺下去啊!”
反觀黃巾軍,原本高昂的士氣一落千丈,他們正一點一點的被守兵殺退,守軍和呂布軍內外夾擊。殺的黃巾軍亂了分寸,戰局也開始悄悄的變化。
管亥身邊的幾員部將圍住太史慈,想要以多擊少,剿殺太史慈,反被太史慈的短戟連連刺落下馬,不一會,幾員部將。只剩下一個了,那一個見太史慈這麼厲害,嚇得不敢應戰,慌忙轉身逃避。
“死!”太史慈朝那一人擲去一戟,只聽血肉迸飛的聲音,正在後心。不待他落馬,太史慈飛奔過來,一把將戟拔出。
太史慈所展現的驚人武藝,嚇得黃巾軍望之喪膽,無一人敢上前與之一戰。
管亥面色大驚。自己手下的這些大將居然數個回合被殺的乾乾淨淨,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懼意,“你們快給我擋住他!凡是殺了他,我重重有賞,副帥的位置我給他!”
將士們精神一震,再次小心翼翼的靠上。
“找死!”太史慈猛喝一聲,衝向前,雙戟揮舞,血肉飛濺。
此時,呂布軍展現出來的殺傷力已經見效了,兩千人不斷的推進,殺的黃巾軍一路血肉模糊,驚得黃巾軍不敢抵抗。
一方面,呂布軍從外圍殺來,另一方面,城內的守兵憤怒的殺出,內外夾擊,黃巾軍的體系亂成一團,管亥都不知道該如何指揮是好,在這樣的情況下,黃巾軍越戰越亂,越亂越遭,數萬黃巾軍潰不成軍,互相踐踏,死傷慘重。
“渠帥,我們快跑吧,北海城是攻不下來了,保住性命最重要啊!”親兵隊隊長焦急的說道。
“可惡,我怎麼能撤軍,眼看就要成功了啊!”管亥哭喪着說道。
“再不撤,弟兄們就死傷更多了。”親兵隊隊長說道。
“可惡啊,難道我們黃天當立的誓言真的無法實現嗎!”管亥悲憤的大叫道。
親兵隊隊長也不多說,給旁邊幾個親兵使了個眼色,直接擡着管亥倉皇而撤,管亥一走,帥旗也跟着管亥移動了,亂成一鍋粥的黃巾軍頓時有了方向,跟着管亥的帥旗跑了起來。
如海的黃巾軍像是退潮般,瘋狂的退去。
黃巾軍一走,奮戰了一天的守軍們立刻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和休息,疲憊、無力,涌上心頭。
太史慈追殺了一截路,便停住了,呂布軍也沒有展開追擊,畢竟他們只有兩千人,方纔是戰術成功纔將黃巾軍殺退,否則,若是正面作戰,呂布軍勝算極少。
щщщ ▪тTk дn ▪CΟ
城門“咯吱”一聲打開,孔融連跑帶爬的走了出來,激動的看着援軍。
太史慈縱馬上前,見孔融親自出城迎接,心中一驚,慌忙下馬,拜道:“慈來晚了,差點讓北海被賊軍攻破,罪該萬死!”
孔融連忙扶住太史慈,“子義休要自責,若不是你,這北海的數萬軍民都將毀於一旦啊!”
兩人絮叨一會,太史慈才猛然說道:“國相,溫候就在後面,我們快見見他吧,若不是他肯答應率軍來助,就憑我一人之力,也無法解救北海。”
孔融聞言,連忙整理衣冠,擦拭臉上的汗水,道:“子義說得對,快帶我去見溫候,還有,準備食物犒勞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