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正疑惑,雖然照片上的男人只露出一根手臂,但程鳶看着他手腕上帶着的那隻表很熟悉,總覺得在那裡見過。
正思索着,羣裡劉秘書突然又發一條消息,說下午心外進行預答辯。
預答辯是心外的傳統,算正式答辯之前的預演,畢竟到時候要見胸外的老師,先演練一遍,免得到時候丟人。
預答辯的評審名單一出,程鳶迫不及待點卡Excel,果然陸霆川的名字赫然在列,當然葉景明也有。
地點在會議室。
這種答辯活動,允許科裡的人員進旁聽,畢竟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
下午時候,程鳶果和羅宇生打了招呼,那些自己的筆記本匆匆去會議室。
彼時,古岱已經拋去平日裡的白大衣,換上一身濃黑的正裝,裡面陪着白襯衫,加上他虎背熊腰的身姿,和完全用啫喱豎起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比往日精神不少。
他正在投影前調試設備。
會議室前排的桌子上鋪了紅綢布,上面擺着鮮花,水果,茶水以及印有各位專家的銘牌。
會場內以及有人陸陸續續入場。
程鳶選了靠後的位子,耐心等待。
忽然,身邊的空位落座一個人,程鳶反應性偏頭望去。
那人笑得燦爛,衝程鳶揮揮手,“你好呀!”
“姜護士?”程鳶蹙眉:“你怎麼在這兒?”
“入科第一天就趕上咱們科這麼大的事,當然得過來看看啊。”
“哦,看吧。”
姜一欣原本得意的笑臉頓時僵住,“你不介意?”
“我爲什麼要介意?”程鳶不明白。
“我以爲你會嗆我說,醫生的學生答辯,又不是我們護理專業答辯。”
程鳶目視前方,並沒有看她,“都是醫學專業,多聽多看多高感受,觸類旁通,互相學習,挺好的。”
姜一欣勾脣,“你呢?也是來多聽多看多感受的?”
“不。”程鳶轉頭認真地看着姜一欣,“我是來看熱鬧的。”
姜一欣蹙眉,“熱鬧?什麼熱鬧?”
“陸霆川VS葉景明,今天肯定有一場好戲。”程鳶有點小小地興奮。
姜一欣卻一臉不可置信,死死盯住程鳶臉,“沒搞錯吧?陸霆川腹背受敵,你竟然這兒興奮地隔岸觀火?”
“你來不也是這個目的麼?”程鳶嗤之以鼻,毫不留情地戳穿姜一欣,“你雖然今天才入職,但你進心外之前肯定已經事先了解過心外的情況,也知道葉景明來心外的原因以及陸老師現在的處境。”
一山不容二虎,陸霆川的活動和葉景明基本呈分開的狀態,葉景明剛來科裡第一天收錦旗,陸霆川不在,病例彙報大會,陸霆川也不在。
想看兩人較量的人都等得着急,這次預答辯,可是陸霆川和葉景明正式碰面的頭一回。
連程鳶都不想放過這場好戲,一直瞧陸霆川不習慣的姜一欣肯定也不會錯過這次好機會。
姜一欣忍不住仔細打量程鳶,“你倒是坦蕩,不怕陸霆川鬥不過葉景明麼?”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程鳶好整以暇反問。
姜一欣明顯一愣,故作冷淡說:“我只怕陸霆川拜的不夠慘好麼?我巴不得他輸得一敗塗地。”
程鳶看破不說破,只小聲喃喃一句,“陸家人祖傳的傲嬌,哎。”
姜一欣沒聽清,“你說什麼呢?”
“來了來了。”程鳶看向門口,催促道:“評委們來了。”
會議室並沒有坐滿,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會議室敞開的雙扇大門處,一羣統一身着相同樣式白大衣的人魚貫而入。
爲首的是姚復升以及科裡極爲年長的教授,後面並排而入的兩人正是陸霆川和葉景明。
他們側身相對,似乎邊走邊說什麼,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年齡,身高也差不多,唯獨身形差的明顯。
與瘦成麻桿的葉景明相比,陸霆川顯得尤爲“健壯”,寬闊立體的肩膀將白大衣撐起,飽滿又貼合。
葉景明那邊就略顯的有點慘,不知道是不是定做時量錯了尺寸,他穿着白大衣總感覺像套了大一號的衣服,人顯得沒那麼精神。
“呦呵,沒仔細瞧過,陸霆川折身還真不錯,人模狗樣的。”姜一欣抱臂,靠在椅子上訕笑。
程鳶輕輕掩脣,“你確定要這麼評價他?我錄下來了。”
她搖搖手裡的手機。
姜一欣驀地看向程鳶,“你這個女人,太有心機了吧,竟然偷偷錄音。”
“明明是你做賊心虛。”程鳶白她一眼,“我詐你的,沒錄音。”
姜一欣頓時感覺像被人硬生生從外面塞了一口氣,一時無話。
眼見着進來的這幫評委依次落座,程鳶不免有點失落,“哎,可惜,他倆隔太遠了,中間還隔着好幾個老教授,估計一會兒看不到他們脣槍舌劍了。”
姜一欣伸着脖子,也跟埋怨,“誰安排的位置,會不會安排,一個最左邊一個最右邊,一會兒一發話,不就被中間的人截胡了?”
“誰說不是呢?”程鳶附和。
姜一欣狐疑地看向程鳶,“你是真想看他們怎麼鬥麼?我怎麼感覺你是故意扒我的心思,曬我的臉呢?”
“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程鳶豎起三指起誓,一臉無辜,“我單純想看看被葉景明欺壓這麼久,陸老師怎麼漂亮地翻身。”
姜一欣眼前一亮,激動之後欲言又止,“我也……我也想看看陸霆川有什麼能耐。”
程鳶將姜一欣的表現盡收眼中,目光微斂,“可惜,今天估計看不到了。我看他倆進來的時候,有說有笑,估計我們想看的那種脣槍舌劍的場面,看不到了。”
“要我看,陸霆川就是慫,他就應該在葉景明來心外的第一天就想辦法給他來個下馬威,也省的自己現在這麼被動。”
姜一欣突然激動起來,察覺到自己的言行有點不妥,她感覺收斂神色,“我不是心疼陸霆川啊,我只是覺得他太仁慈,手段還不夠狠辣。”
程鳶只覺得好笑,“我還什麼都沒說呢。”